“之前不就是这样吗？如果不是你及时出现的话，或许我就会被齐公子带来的人侮辱。”
苏棠的语气很是平静，明明她的话语中说的是那么危险的事情，但她却很淡定。
这就是家族从小到大对她的培育，她是一个贵族人家的孩子，必须做到处事不变，宠辱不惊。
“但是那时候我哭了，我害怕了，我的眼泪在眼圈里面打转。”
苏棠轻笑了一声，然后看着罗楠问道。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哭，会害怕吗？”
罗楠轻轻摇了摇头，虽然他知道答案，但他暂时还不想插嘴到苏棠的情绪当中去。
苏棠在发泄，她在将心中多年来的苦闷与压抑发泄出来。
苏棠脸上露出了自嘲般的微笑，她抱着双臂，低着脑袋说道。
“我会哭，是因为我在害怕。”
“我在害怕什么？我在害怕被他们玷污了我的身子！这句话听上去好像很理所当然对吧？但是我的害怕和普通女人的害怕不同。”
苏棠的肩膀抖了抖，但她还是接着说道。
“我必须保证自己的身子是干净的，这样我才拥有联姻的资本。”
苏棠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货物一般，虽然她一再强调自己不在意，强调她可以选择坦然面对命运，但她又怎么可能做到真正的不在意呢？
“我如果被那些流氓玷污了，那我就失去了价值。不会再有其他家族的人会看上我，因为我这个货品已经脏了，他们要娶的，是一个彰显自己身份的高贵女子。而不是一个被人玷污了的二手货，所以我的父亲才会让福伯来接我回去。”
福伯大概就是昨天晚上来接苏棠回家的那个老头，罗楠默然不语，安静地维持好苏棠的听客身份。
“所以我害怕，明明我不想嫁给那些人，不想成为家族利益的牺牲品。明明我想获得自由，想要像一个普通人一样生活。可我却怕自己不能嫁给那些人，害怕那些人会嫌弃我。害怕我的父亲会因此而责骂我，害怕我会就此失去我拥有的一切。”
“罗楠你说，我是不是很贱？”苏棠眼角带着泪光，无助地看着罗楠。
罗楠轻轻摇了摇头，依旧没有说话。
苏棠在罗楠面前展露出了她真正的一面，她是那么地脆弱，那么地普通。
苏棠甚至想着，罗楠会不会像电视剧中演的那样，二话不说就突然抱住她，给她一个能够哭泣的臂膀？
但就算罗楠这么做了，苏棠也会推开他。
苏棠没有认同罗楠的否定，她自己回答着自己的问题道：“我很贱！很肤浅！做着一些无意义的抵抗，说着一些自欺欺人的话，这就是所谓的‘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对吧？”
罗楠依旧只是轻轻摇头。
“罗楠你知道吗？像我们八大家族中，不是没有杰出的女性。她们一个个都是我要仰望的天之骄女，要羡慕的对象！她们就是高高在上的神女，她们比我聪明，比我有能力，所以她们能够掌握自己的命运。她们是挑人的那一方，而不是被挑的那一方。”
苏棠的目光中露出了羡慕的神色，她接着说道。
“我多么想自己也能够成为她们那些人，成为我羡慕的她们。可我拼尽了全力，也只能做好莺彤实业的一个部门总监而已。”
“像莺彤这样的大公司，八大家族手底下谁没有几十上百个？没有家族的支持，我什么也不是，这就是现实，一个让我不得不面对的现实。”
说真的，其实苏棠还很羡慕童真这样的女人，她能够亲手接过自己家族的产业，她能够自己掌控自己的命运，只要她不愿意，没有人可以逼迫她。
“我总和你说，想要成为我的男人，你只有这么点本事是不够的。但这句话我确实在说给自己听，我在告诉自己，我苏棠，最终的命运也只能屈服在那些掌控着我命运的男人手里。我不可能拥有普通的爱情，不可能和一个普通人结婚。”
“我，并不属于我自己，所以我不可能给自己做主。”
苏棠说完了一切，感觉肩膀似乎轻松了不少，她真的觉得很累，她已经到了想要放弃反抗，接受命运的地步了。
车内陷入了久久的宁静，只有罗楠和苏棠的呼吸声在回响。
“你想笑，便笑吧。我其实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完美，我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女人而已。”苏棠低着头，没有看向罗楠，她轻声地说道。
“我笑你干什么？”罗楠呼出了一口浊气，轻声说道。
“其实吧，你说了这么多，在我听来都只是很普通的抱怨而已。一个普通人，也会做到你这样子的抱怨，我又有什么好笑你的呢？”
“有令自己不舒服，不顺心的事情，那就大声说出来。我很庆幸，我能够成为倾听的对象，这让我感觉有点骄傲了。”罗楠摸了摸鼻子，嘿嘿地笑道。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苏棠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着罗楠。
“哈哈哈，怪我怪我，怪我没有说清楚。”罗楠伸了个懒腰，刚刚他生怕自己发出任何一点动静都会打扰到苏棠的自诉，所以身子一直僵硬着不敢动弹。
“其实吧，你就是陷入了一个死胡同。用简单点的话来说，就是你钻了一个牛角尖。你想事情实在是太过于感性了，不过因为你是个女人，所以这点也不是不能理解。”罗楠淡然一笑，看着苏棠说道。
苏棠的脸上露出了不耐的神色，她语气冷冷地说道：“你是在嘲笑我吗？嘲笑我是一个女人，所以才会对这种事情感伤？其实我就是在无病呻吟？”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看看，你又想多了，有些事情我们简单点来想不就好了吗？没必要一步步往里面死命地追究。”罗楠笑着摆摆手，语气温和地说道。
苏棠还是不满意，她嘟着嘴巴，闷声说道：“你到底想要说什么，能不能好好说话，我怎么感觉你突然间都不会说人话了？” 刃王混花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