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随着窨子棺中传出的拍打声愈来愈快,棺盖也随之开始急速颤抖,仿佛下一刻里面的东西就会破棺而出!
面对窨子棺突然的异变,二叔将青铜短剑举在胸前,轻声对何秉说道:“何秉,快去东南角点蜡烛!”
何秉从背包中取出一根蜡烛,快步朝墓室的东南角走了过去,同时嘴里嘟囔道:“妈的,这解药何爷我今天还非取不可了!”
何秉在走到墓室东南角安放好蜡烛后,从口袋中取出火折子猛吹了两口,接着点燃了地面上的蜡烛。
在点燃蜡烛后,何秉拿着探阴爪快步朝窨子棺走去,同时嘴里还嘟囔着,“开棺,我倒要看看...”
可何秉话刚说到一半,东南角处的蜡烛火苗却突然变成了幽蓝色!
幽蓝色的火苗无风自动,且忽大忽小,仿佛下一刻就会灭掉!
在看到蜡烛火苗的变化后,生性胆小的放羊老金第一个崩溃了!
“娘咧,有鬼嘞!”
见放羊老金被吓得哇哇大叫,我一把拉住他的手腕,以免他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
正当我们几人沉浸在“鬼吹灯”的阴影下时,来自窨子棺中的敲打声却突然停了下来。
见状,我长出一口气,再看墓室东南角处的蜡烛,此刻也变成了正常的燃烧状态。
“虚惊一场...”可还没等我来得及擦拭掉额头上的汗珠,原本已经恢复常态的蜡烛静毫无征兆的熄灭了!
在蜡烛熄灭的同时,端在平静过后的窨子棺突然传来一声闷响,接着厚重的棺盖猛地飞起,径直落在了距离我不远处的地砖上!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我本能的拉着放羊老金向后退去,同时将何秉之前交给我的黑折子举在胸前,准备应对窨子棺中那突然暴起的粽子!
见棺盖被敲击落地,何秉和二叔对视一眼,接着同时朝窨子棺走了过去。
可就在他们即将走到棺前时,窨子棺中竟飞出了一具尸体!
在尸体飞出窨子棺的瞬间,何秉手中的探阴爪也一同飞了出来,接着一阵骨骼破碎的声音响起,尸体的头颅竟然被探阴爪在半空中取了下来!
大发神威后的何秉,看着落在地上的无头死尸,轻蔑一笑,“妈的,吓老子一跳!”,接着手腕轻轻一转,探阴爪上的人头随即落在地上。
掉在地上的人头经过短距离的翻滚,恰巧停在了我和放羊老金面前,联想起之前遭遇到的铜甲尸那可怖的面容,我只觉头皮一阵发麻,接着想要绕过人头,去到窨子棺中寻找尸毒解药。
可就在我迈开脚步的同时,放羊老金竟拿着手电筒端详起了地上的那颗人头!
因为本能的缘故,我下意识朝着照射在地上的光亮看去,却发现地上人头竟然是之前向我售卖过战国铜镜的土夫子!
“是他!”在看清楚人头的容貌后,我不由心头一颤,接着赶忙向后退了几步。
听到我的话,二叔连忙走到我跟前,指着地上土夫子的人头,问道:“谁?你认识这具死尸?”
“这就是之前卖给我战国铜镜的那个土夫子!”
望向地上土夫子的人头,我的思维开始飞速转动,难不成土夫子也跟我一样遭到了铜甲尸的追杀?但铜甲尸在杀死土夫子后,为什么会将他的尸体放入墓主人的棺椁之中?
正当我飞速思考土夫子的死因时,耳边传来了蒋若兰略带惊讶的声音,“这具死尸的体内的鲜血好像都被抽干了!”
蒋若兰在查看过土夫子的尸体后,继续补充道:“而且,窨子棺里应该还有一具尸体!”
听到蒋若兰的判断,正处在思考当中的我,几乎脱口而出,“你是说墓主人的尸体?!”
就在我话音落下的瞬间,离窨子棺最近的何秉突然向旁一滚,接着迅速与墓室中央的窨子棺拉开了距离。
何秉在稳住身形后,将探阴爪举在胸前,对着我们四人大喊道:“窨子棺里的东西诈尸了!”
见状,我连忙朝白玉台上的窨子棺看去,借助手电散发出的光芒,我发现一颗血淋淋的人头竟缓缓从窨子棺中探了出来!
人头从窨子棺中完全探出后,一张缺少皮肤遮盖满是血肉的怪脸随即进入了我的视线当中。
何秉认出窨子棺中的血尸后,用力攥了攥手中的探阴爪,声音有些轻飘的说道:“这他娘的是具血尸!”
看到血尸后,我突然明白过来,土夫子的尸体竟然是被当做祭品供养给了窨子棺中的血尸,而他的血液正是被这具血尸给吸干的!
惊魂未定的放羊老金,在看到血尸那骇人的面容后,猛地大叫一声,竟念叨起了之前石碑上的警语!
“白虎衔棺,血尸护墓,扰吾安宁,进之必死!”
在含糊不清的念叨过几遍后,放羊老金突然挣脱掉我的手掌,接着竟朝一旁的耳室跑了过去。
与此同时,窨子棺中的血尸突然怪叫一声,接着便从棺中跳了出来。
见血尸跳出窨子棺,何秉吐了一口唾沫,对着我和蒋若兰说道:“你们快找地方藏身,我和沈衍来对付它!”
“别返回去,小心铜甲尸!”在提醒过我们二人后,二叔提起青铜短剑,跟何秉一同朝血尸冲了过去。
血尸见二叔两人冲来,仰头嘶吼一声,接着它体表处迅速泛起了一层鲜血,一股腥臭随即在墓室中弥散开来。
在嗅到血尸身上散发出的腥味后,蒋若兰眉头微皱,对我说:“幸亏之前服下了红奁妙心丸,你快去耳室藏身,我去追放羊老金!”
说完,蒋若兰径直朝左侧的耳室赶了过去。
何秉在操纵探阴爪一击不中后,连忙向旁闪躲,同时骂道:“卧槽,这孙子好快!”
看着身前行动异常灵敏的血尸,我猛地醒悟过来,父亲之前在墓壁上所刻的“棺、变、勿”等字样,很有可能是在提醒后人窨子棺中的血尸已经尸变,千万不要打开棺材!
就在我暗自猜想父亲所留字迹的含义时,血尸竟然摆脱掉二叔和何秉,径直朝我冲了过来!
见状,我大吃一惊,随即转身朝着距离我最近的墓室后殿跑了过去,想要借助后殿石门避开血尸的追击。
看着近在咫尺紧紧闭合的后殿石门,我心中暗自祈祷石门后没有石闩等装置,要不然被身后的血尸赶上,我八成会被它瞬间秒杀!
就在我朝着后殿石门飞速奔跑时,身后突然传来了何秉的喊声,“大侄子,快低头!”
听闻,我连忙低头猫腰,接着双手前伸,后殿石门随即被我推开了一条缝隙。
在石门被我推开的瞬间,我只感觉头顶一阵冷风吹过,借助眼角的余光,我发现血尸那鲜血淋漓的手掌,竟快速从我头顶闪了过去!
见石门没有上闩,我暗叫一声苍天保佑,接着顾不得身后紧逼的血尸,迅速将身体侧起,闪身进入了后殿之中。
在进入后殿的刹那,我连忙将石门闭合,接着用身子顶住石门,大口喘起了粗气。
随着石门外传来一阵猛烈的撞击,殿外再次传来了何秉的叫骂声,看样子二叔两人已经和血尸再次缠斗了起来。
靠在石门上喘息的同时,我的思维快速转动,突然回想起了那尊石碑上所刻的朱红篆字。
“白虎衔棺,血尸护墓,扰吾安宁,进之必死!”
如果按照石碑所刻篆字分析,窨子棺中的血尸只不过是用来守护古墓的一枚棋子,真正的墓主人另有其人!
想到这里,我只觉心脏猛地一颤,背后随即泛起了一层冷汗。
如果说殿外的血尸并不是墓主的话,那真正的墓主人一定还身处在古墓当中,而这座古墓我们之前已经探查了十之七八,余下没有到过的地方,就只剩下正殿两侧的耳室以及此刻我所身处的后殿了!
联想到墓主人的棺椁很可能藏在后殿之中,我不由深吸一口气,连忙打着手电朝四周打量了起来。
果然,在手电光芒的照射下,我发现在后殿中央处赫然摆放着一口青石棺!
在确认血尸已经离开石门后,我缓步走到石棺前,打着手电仔细观望了起来。
经过观察,我发现眼前的这口石棺棺盖微微错合,竟与棺材之间出现了一丝狭小的缝隙!
在发现石棺出现缝隙后,我悬着的心随即落了下来,众所周知粽子的形成与空气有极大的关系,眼前这口石棺已经进入了空气,就算其中的尸体已经发生尸变,经过空气的腐蚀氧化此刻恐怕也早已变成了一堆枯骨。
就在我暗自窃喜时,一阵奇怪的声响竟毫无征兆的从石棺中传了出来!
听到怪声,我连忙向后退了几步,接着举起手中的黑折子,开始防范起了棺中那阵怪声的源头。
就在我打起十二分精神,准备应对突如其来从棺中窜出的粽子时,一阵熟悉的腔调从石棺中传了出来,“阿弥陀佛,大慈大悲观世音,救苦救难老神仙,天爷咧!”
在听到这股夹带有浓郁陕北方言的话语后,我摇头笑骂一声,接着奋力推开石棺棺盖,准备将藏身在其中的放羊老金揪出来。
推开棺盖的瞬间,躺在石棺中的放羊老金突然发出了一阵杀猪般的惨叫,接着一副古画被他从棺中丢了出来。
见放羊老金被吓得哇哇乱叫,我有些哭笑不得,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即说明了我的身份。
在看到我的容貌后,放羊老金长出一口气,躺在石棺里连说菩萨显灵。
通过观察,我发现棺材中出了放羊老金之外,竟再无其它尸骨衣物,这口石棺显然是具空的!
确认放羊老金没有受伤后,我有些不解的问道:“你不是跑到耳室去了吗?怎么会躺在石棺里?”
说着,我猛然想起之前被放羊老金从石棺中丢出的古画,如果说这口石棺是被人有意设下的,那棺中的古画很有可能记载着有关墓主人生前的信息!
想到这里,我伸手捡起古画,接着把手电叼在嘴里,缓缓展开了画卷。
“老汉刚刚被血尸给吓蒙咧,摸着黑跑到这里,见石棺是个空的就躲进来咧。”
听到放羊老金的描述,我不由为他暗自庆幸,如果棺中真有尸骨的话,依照放羊老金的性子估计会直接被吓晕掉。
与此同时,随着画卷缓缓展开,一行楷书字体也随之映入了我的眼帘之中。
“大齐屯田清吏司皇陵总监尚书郎——屈公守源肖像图本”
在看到画卷首端的字迹后,我恍然大悟,这口石棺原来是负责修建陵墓官员的衣冠冢!
随着画卷完全展开,我发现负责陵墓的主管官员,竟是一位身穿布衣方巾面容清秀的中年男子。
不过按照古代的官服制度,工部尚书郎属于正二品官职,即便修建陵墓条件艰苦,但在绘制传世肖像时一个堂堂二品大员也绝不会只身穿平民常服,这一点不由使我感到了些许意外。
出于好奇,我着重观察起了屈守源所穿的衣物细节,可就在我看到画像衣服的前襟时,一团朱红色的鸟类图案,就如同一枚钢针一般直直刺入了我的眼中。
画像中屈守源身穿的布衣上面,竟然同样绣着一团屈氏图腾!
同样姓屈,衣着上同样绣有屈氏图腾,而且根据墓中出现唐三彩瓷马的情况分析,屈守源与屈家村也同样活跃在唐代中晚期,难不成屈守源就是屈家村人氏?又或者屈家村之所以被有意建在与世隔绝的将军山深处,正是出于屈守源的授意?
虽然只是猜想,但眼前现有的线索表明,屈守源与屈家村之间肯定存在着某种紧密的关联!
想到这里,我脑海中随之出现了一个极为离奇的疑问,那就是屈守源特意设下的护墓阴兵,为什么会在唐末时期转而将屈守源的同姓族人全部屠戮?! 我的摸金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