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伯年眼看着轩辕靖带走了怜卿。
焦虑难耐,终于是偷偷往江北送了一封信。
这封不知道哪里来的信,却是在江北掀起了意想不到的轩然大波。
虞文期怒骂沈擎。
“你若是这样去,我早早说过了的,还不如就这里自裁的好!好歹我们将来若是寻到她尸骨还能将你们合葬,你若是自己送去轩辕靖的手里,他会如何尚不可知,总之你是不可能和她死在一起就是。”
沈擎自然知道这说的是实话,可有如何肯死心?
这五年来不停有人要他相信。卿卿已然死于乱军之中,偏他心里就是有那么一丝执念,总有再见到她的那一天。
可期盼了那样久的时间却等来这样一个噩耗。却让他如何呆得住,恨不得立刻就去她身边才好,就是死也要先见她一面。不然。就她那个性子,若是被轩辕靖强迫,当真是不能活的。
难道老天就当真对他那样残忍,就此让她们天人永隔?
待沈擎出去,轩辕晟皱着眉沉思良久,迟疑道,“你说这会不会是那边诳他过去的伎俩。”
虞文期也在思索,“不像,不管怎样,却不能就这样放着他,一是要有事情缠住他,二是要赶紧派人去探,究竟怜卿是死是活必须要给个确信。”
但是消息传来却是让人惊叹,柳怜卿居然又逃跑了,而且是用眯眼法将轩辕靖的卫队困死在山谷后从容逃脱。
皇帝诧异沈擎这个小娘子还有如此手段,沈擎也是不知,只道她这几年在江南得遇奇人异士有所奇遇,却是大大松了一口气,只要一想到她还在便难耐激动,依旧就想如此渡江去寻她。
轩辕晟和虞文期只拖住他不放,这三年国家不兴,江防全靠沈擎一力支撑。皇帝纵然是做梦都想渡江平叛,可时机未到,怎么可能让沈擎就如此去送死?
再说了轩辕靖将江南快掀翻了。也没有她的踪迹,他这里没有一丝线索,却要如何寻找?
再给吴伯年写封信吧。
吴伯年得知卿卿未死,而北边这个领军大将便是她“亡故”了的夫婿的时候当真是悲喜交加,却不说他的心思,只说他提供的一条线索。
卿卿在清南的时候确是足不出户,唯独和外界交往就是识得一个游方的尼姑,年纪颇大,有一手给人治病的绝活,卿卿初来的时候身体孱弱,兼之水土不服,起床都是极难的。经她调理竟是渐渐康健了起来,没想到这个尼姑除了治病,居然还有奇甲盾数在身。卿卿因她而被轩辕靖看上,自然也是被她救了去。
有了这个线索,自然派人去查江南的术士方士中可有此人物。寻来寻去,却始终不得其踪,又沿着那眯眼法的方式去查。却说西南的汉中王世子极善此道,手下也颇多奇人异士,自然又派人寻了去。
那汉中王倒是亲自接见了使者。似乎倒似知道有这么个人物,问了世子叫来一问,却并不是要找的那个人。
线索又断。柳怜卿主仆与那个神秘的老尼姑便似飞了仙一般,一点儿踪影也没有了。
汉中王手里的兵马并不多,与那朝廷对阵也并不积极。倒很有些作壁上观的味道,因此皇帝虽然恨这个叔叔,却也没把他怎么样。既然是与他取得了联系,索性又要了几个他得力的术士到大营这边听用。
虞文期博学,自与那两个术士交谈。却又问出了一丝疑惑来。
原来那两个术士都是出自西南青城山的道士,说是世子手下最得用的却是一僧一俗,其中那个僧人便是个年老的比丘尼,很有些奇门盾甲的手段,且擅于医术,可等问起可曾带回一个美貌女子。却异口同声说是没有。
沈擎只是不信,暗中又派了自己手下的家兵去探,其中便有云想的丈夫莫白。
他与云想成婚之后自然是晓得当年那个说暴毙了的二夫人并没有死。只是失了踪。
也晓得主子是极爱那个二夫人的,她离开了这样长的时间,芳菲苑却依旧替她留着。云想并月容依旧留在院中打理,她留下的东西一星儿也不许人动,连那只狸猫都养得和她在时一样。每四天要喂一个蛋黄的。
他为人机敏,知道皇上明面上派人去问,全没有消息,虞大人旁敲侧击也只打听到了点枝节,如今他要做的便是要确定二少夫人是否当真是在汉中王这里。
他料得定,能掩住那么多人的口隐藏二少夫人的消息的,必定不是那救她的尼姑,非是汉中王父子不能做到。
因此索性隐藏了身份扮作一个难民到处给人打短工,终于有一日混入了王府与人帮佣。他有一手烹鱼的绝佳手艺,做的鱼羹鲜美异常。竟是被王府里的人留了下来。
说来他并没有见过柳氏的样貌,却是见过虞大人妙笔丹青给柳氏画的一幅小相。他那日在院中歇凉,偷偷靠近了主院的围墙,偷眼看去,却当真看见一个女子身影从廊下晃过很似那柳氏,当下惊喜不已,掏出怀里的柳笛,吹了一曲西北的小曲。
果然见那个女子回头,慢慢向这边走过来,刚要看清楚面目,却被什么人拦住。莫白怕被人看破,赶紧躲了起来。
之后却一直没有机会再见到那个女子,只急得他心急冒火,却看见一个大丫头过来厨房要点心,无意间便问这里有没有宁边或者是抚宁那边的口音,他知道是在找自己,却不好当着这样多的人和她说话。
当下一个不小心,洒了污水在她身上,忙不迭地递了那柳笛在她手心里。那丫头接了,也不言声,当即转身走了。
自此,他却再没有了任何关于那个女子的音讯,多方问来的消息便是,那个被世子奉为神人的晓然师太是带了个女子回来,却已经离开了。世子为此还很是懊恼了一番。
莫白更是懊恼,基本料定那个女子便是柳主儿,他递了那个柳笛过去,却是将柳主儿吓跑了。
他当真是糊涂,当初柳主儿是悲愤之下离开的,如今怕是不肯就回主子身边。他怎么如此的愚蠢?在城里寻找了一个多月,仍旧不见踪影,却还不死心,却往周围的乡下去找。 不甘为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