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翔的事情还是继续拜托范剑，我第二天早上就买火车票回了南京。你说做飞机？不好意思，从来信不过那玩意，恐高。
隔天下午到达夕阳殡葬中心，李秀波正在门口等我，看见我就是一张大大的笑脸，满口白牙在阳光下烁烁生辉。
我简单和他拥抱了他一下，还是没躲过他吃我豆腐，用手捏了下我的屁股。
“娴雅在家吗？”
“不在。你没告诉她你要回来？”
“没，这么多天她也没问过我行踪。”
“哦，我也没告诉她你失联的事情。”
好吧。
这种聊天实在很尴尬。
走进房间，每一处都充满娴雅存在的气息。她的狠毒，她的高冷，她的温柔，她的深情，她的点点滴滴如海啸般来袭……
都说小别胜新婚，可是当我小别回到家，迎接我的却是空房。
一直到晚上十点，苗娴雅才回来，带着一身的酒气。看见我，苗娴雅有点吃惊，我冲过去紧紧把她抱住，用力吻她。
她简单回应了我几下，说先去洗个澡。
“为什么不带手机？”
“忘了。”
上了床，我习惯性的搂她，把手伸进睡衣里面。
“你今天怎么穿着内衣睡觉？”
“哦，是吗。睡觉吧，张楠，我今天有点累。”
苗娴雅和我在一起后，基本上睡衣里面都是真空，今天忽然穿上了内衣。
我还是不敢想太多，先别伤心，观察两天再说吧。
苗娴雅在第一天还能应付我的问题，简单和我交流几句。第二天，几乎整天都不和我说话，抱着手机也不知道在和谁聊天。
到了第三天，她终于主动和我说要搬出去住。
“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她低着头不说话。
“我才走了几天啊？当初可是你口口声声说心里除了我没别人的。”
“呵呵。张楠你觉得我是不是个身心健康的女人？年轻貌美而且精力旺盛？”
我点了点头，有点明白她的意思了。
“那你觉得只给我一分钟的时间，我能得到幸福吗？别跟我说前戏，大家都是成年人。”
“你就是因为这个才劈腿？”
“如果仅仅是这样，我可以忍受。但我不能忍受的是，你他妈的外面还有个风凌月。最关键的是你他妈的能给风凌月一个小时，却只给我一分钟！”
我还能怎么说呢？这个时候好像再和她解释风凌月也是黄巢转生之人，我俩七魄可以互补，已经有点晚了。
“我可以放手，但是你要让我见见他。我想知道我心心念念的娴雅劈腿给了谁。”
“可以，晚上咱们三个一起吃个饭。”
晚上八点，明华路上的一个印度餐厅。我见到了苗娴雅的新男友。
“张楠，我……”
苗娴雅借口上洗手间，把空间留给我和岳阳。怪不得李秀波会说是个健身教练，就岳阳这个形象确实很符合。
“什么时候开始接触的？”
“你住院的时候。那时候每一次去医院陪你，娴雅回来都会大哭一场。我也是听他们宿舍的王静说的。后来我找王静要了她的电话，她开始还不肯和我多说，后来我俩越聊越多。”
“那你俩又是什么时候开始好的？”
“大概半个月前，她发信息问我一分钟和一个小时有什么分别……”
“喝酒兄弟。”
我赶紧打断了他的话，强忍住没有泪流满面。
“我走这几天，你俩有没有干点啥？”
“张楠，我发誓绝对没有。你是我兄弟，我再怎么猴急，也要等你们分了才好意思啊。”
“哦，看不出你还挺仗义。岳阳，我就纳闷了，你有钱长得又帅，家室又好，为啥非要挖兄弟的墙角呢？”
“有一天放学，我在康陵大学门口遇见了一个游方道士，我被他忽悠着算了一卦，然后他说我的桃花运要来了。说这个女孩多好多好，和我是多么多么相称。最后他还说这个女孩就在我身边，我只要稍微努力就可以追到手。”
“那个道士是不是镶了几颗金牙？”
“你怎么知道？”
Fuck，果然是苗瞎子。
离开印度餐厅后，我赶紧掏出电话打给苗瞎子。
所谓先礼后兵，开始说话的时候一定要客气。我告诉自己千万先忍住，不要急着骂三字经。
“叔，你当时算计我是苗娴雅的真命天子，到底真的假的？还说我命犯天煞孤星可以为她挡死劫。”
“挡死劫是真，真命天子是虚构的。”
“为什么？”
“你丫命格那么硬，替人当哥死劫还不是分分钟的事。至于真命天子，你这天煞孤星也做不了啊。我之所以一直没回龙江，就是在娴雅身边护着她呢，和你在一起谁知道她会出什么意外。”
好吧，苗瞎子的确是绝顶聪明之人，没等我骂出三字经，就直接先摆事实讲道理，来了一记釜底抽薪。
怎么骂？当爹的关心自己的女儿天经地义啊。
一个人的时候从未觉得房间如此空荡，可是当两个人相处久了，另一个突然离开时，房间里的滋味是那样的孤单和寂寞。
半夜我爬起来到客厅喝酒，李秀波听到动静也从房间走出来和我一起喝。
我喝多少，他喝多少。我吐了，他也吐了。
“我他妈的失恋了想喝闷酒，你他妈的喝那么多又是为了什么？傻逼吧？”
“因为你失恋了，我比你更难受啊。我看到你的人魂虚影一直在流泪，流个不停。”
看着老男人那张强忍痛苦的脸，我差点被感动。
苗娴雅的离开让我的人生一下子失去了方向，我不知道做什么了。
好像做什么都毫无意义。
这段空虚无聊的日子，我学会了打网游，玩的还是个特古老的游戏叫做魔兽世界。
在游戏里我化身为一个暗夜精灵猎手，带着一头叫做断崖的黄色猎豹，游弋在荆棘谷的风雨之中专门猎杀小号。
我喜欢那种一箭秒杀的节奏，在小号们辛辛苦苦把任务做完，兴奋的找NPC领赏的时候，一箭秒杀，那种施虐的感觉瞬间就能慰藉我狂躁的心灵。
“又再杀小号？”李秀波经过我身边瞥了一眼。
“嗯。”
“你无聊不无聊啊？杀小号有那么爽？”
“我也不知道。反正当我知道敌对阵营玩家可以击杀的时候，就一直这样玩了，根本停不下来。”
“网游能折射现实中人的渴求欲，譬如现实中是死宅男，游戏里可能就喜欢操作一个绝美的人类少女。现实中很孤单很卑微，游戏中就喜欢创建公会发展会员。现实中很穷，就喜欢在游戏中打宝刷怪。”
“你的意思是，现实中的我很想杀人，所以才有了在游戏里虐杀小号的行为？”
“我看八成就是。你知不知道你在游戏中疯狂杀小号的时候，你的人魂在做什么？他在笑，很疯狂很得意的大笑。”李秀波很忧虑的说。
李秀波的话让我有了警觉心理。
陈二发说，只要不杀人，胸口的血菊花就不会觉醒杀戮意识。
难道游戏里杀人也算？杀小号也会觉醒杀戮意识？
好吧，魔兽咱就先不玩了，从明天开始，我决定研究斗地主。
第二天我玩了一上午的斗地主，刚把手里的欢乐豆输完，电话响了。
“你好，这里是夕阳殡葬中心，我是张楠。”
“张先生你好。我是南京市道教理事会的，两个月前你在南京至尊酒楼使用邪法，打伤了茅山清静宗的黄道长，现在通知你来了结这件事。”
“……好。我这就过去。”
所谓的道教理事会，总部设立在南京北郊的青云观。我把车停在观外的停车场，施施然迈步走向正门。
“无量寿佛，请问居士来此何事？”门口有个十几岁的道童拦住了我。
“我是张楠。”
“张居士请。”
在我进了院门之后，那道童立刻关了大门，还从里面上了把巨大的铜锁。
我虽然有些惊诧，不过还是没放在心上。
观里看不到一个人，我直接走向三清观，进门之后才发现，敢情人全挤在这儿呢。
全真，正一，茅山各宗门，有头有脸的人物全来了。
靠，没想到我张楠还有这么大的面子。
“小畜牲，没想到你居然还真敢来。今天不交一双眼珠子出来，你别想走出青云观！”一个头发花白的茅山道士见我进来，立刻破口大骂。 活人蜕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