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对我的灵兽做了什么？它为什么不听我的话了？”澹台疏惊恐万分，指着楚之弈哆哆嗦嗦地说道。

　　“哎，这小家伙是你的灵兽啊？你怎么不早说呢。”楚之弈用手指摸了摸小蛇的脑袋，继续说道：“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没听说过要学会藏富吗？有好东西就要藏着点，别总是扔出来显摆，万一收不回去，多丢人啊？”

　　“你……你将它还给我！还给我！”澹台疏扑上来想要抢，却被澹台辞的银针又逼了回去。

　　“别着急，一会肯定给你。要不是你想以这灵蛇伤人，我还不屑于脏了我的手去抓他呢。万一咬了我怎么办啊？我这么脆弱又不堪一击。”

　　澹台疏彻底服了，他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不要脸的人。

　　但一旁的澹台辞却是有些明白了，看样子澹台疏想要偷偷召唤出灵蛇来拼死一搏，却不知为什么这小蛇跑到了楚之弈手里，失去了作用。

　　但这是澹台疏不知道，却并非澹台辞不知道。

　　任是澹台疏再怎么厉害，也不知道楚之弈是黑龙后代，正经的龙身。小蛇虽然是他的本源灵蛇，但本质上还是个蛇，对着龙族有着从骨子里代代遗传下来的臣服。就像是百鸟朝凤一样，要是把凤凰扔鸟窝里，估计那普通的鸟类都得吓得哆嗦了。而就因为这样，他这一手杀招算是白费了。

　　但澹台辞却也不完全知道这灵兽的另一种用法。澹台疏弄这小蛇并非是为了暗害他们，而是单纯的为了逃走。

　　只要这本源小蛇跑出去，他便可以借机移神换位，是最强大的脱身术法，结果遇上了楚之弈，一切都失效了。

　　打也打不过，跑也跑不了，任是世人再强悍，也描绘不出澹台疏的内心有多绝望。

　　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低垂着头也不说话，看样子是彻底放弃了。

　　楚之弈与澹台辞对视了一眼，心下俱是一宽。

　　只要肯好好交代，就一切都好办了。

　　“这下能说清楚，为什么要害澹台了吧。”澹台辞还是那副冷冰冰的腔调。

　　“大小姐，我之前在浮屠城里说的话也没怎么骗你。分家我们那系确实只剩下我跟我妹妹了，但我妹妹也确实没死。之前死的那个才是真正从青楼里买来凑数的，不然大概也不会从你们的眼底下成功逃走了吧。”澹台疏声音闷闷的，想是回忆这些事也对他有了些许打击：“我是真的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为了那些劳什子宝物，把人命都搭进去了。要不是我妹妹从小身体弱，不堪那些伤身的训练，大概早就被派出去完成任务了。我还因此挺高兴的，觉得妹妹身体弱也不是什么坏事，起码在澹台家里能活命，这就够了。没什么东西能比活着更好，干我们这行的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是我却没想到，澹台家是真的容不下任何一个无法利用的人，居然派我妹妹易容之后去勾引那年过半百的老头子，只为了套出一条也不怎么重要的消息。就为了这事，真的值得搭上一个女孩的一生吗？”

　　“大概在你眼里，只要是澹台的任务就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地去完成，但是对我们这些人来说，每一次任务都是一次死里逃生，能活着回来就多给老天磕几个头，回不来，也就解脱了。也许人家都觉得澹台家，说出去都有面子，这世上谁不知道澹台家是天下第一大世家，风光无限。但又有谁知道，这个荣耀的家族里，每个人走的每一步都是踏着鲜血和骸骨铺成的路。”

　　他的声音有些冷，带着看破一切的荒凉。楚之弈抬头看了看高高悬挂在空中的日头，心底却是有些低沉。但比起澹台疏来，他更心疼澹台辞。这个纤弱的身体上到底压着什么样的重担，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才将她锻造成这样不知疼痛、不知情感，像个孤独的木桩，任人将武器砍到身上。

　　但澹台辞眉眼不动，仿佛澹台疏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我活不活着无所谓了，反正我早就将自己的生死都挂在澹台家了。但是我妹妹不行啊，她还小，她有她的未来。她应该远离这些血腥，平平淡淡地活着。所以我就将她送走了，用了些手段，还买通了几个兄弟。大小姐你不用费心去找，这事你那小白脸哥哥也知道，只不过他派出去的人都被我杀了，没找到而已。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们这些沽名钓誉之人再碰她一根汗毛。”澹台疏露出一抹寒意的笑，显出了些许的杀机重重。

　　“也正是因着这个事，你哥哥开始对分家有了些许警觉，但已经晚了。分家早就开始不满，七十二部的兄弟大多都在执行任务中死了，回来了不少都成了废人。也就剩下几个人还算命大，但还没等休整好身子，又被派遣了出去。你们不拿我们当人看，但你们怎么就知道别人不会拿我们当人看呢？澹台家就这么冷血的利用我们分家，让我们如何还心甘情愿地对你们臣服？怎么，你不说话？是默认了对吗？呵，连你这个大小姐都理解了，我还需要解释吗？我们早就想叛乱了，只是没有机会而已，但是刚刚好，瞌睡遇到了枕头，这机会被我等来了。”

　　“什么机会？”澹台辞问道。

　　“澹台家都是妖兽所化。这个消息确确实实是我听来的，当时我替小六送书信给乔川，回来的时候想着事情便不小心绕了远路，结果就听到东厢折柳院里你哥哥正和南长老在说这个事。老实说我真的挺震惊的，连我们自己人都想不到的事，外界又怎么可能想得出呢。”

　　“若说澹台家都是妖兽所化，那你自己岂不是也是妖兽？”楚之弈问道。

　　澹台疏摇了摇头，说道：“澹台家立于世间数千年，只有本家的血脉最为纯正，而分家经历了这么久的变迁，那么点的澹台血液早就淡没了。我们明面说是澹台家的人，其实说到底就是澹台养的狗，哪里需要放去哪里咬人。所以澹台即使都是妖兽，那也是本家的事，与分家一点关系都没有。再加上数百年来澹台本家的作风日渐苛责，行事颇为狠辣，我思前想后，便信了几分。” 剑神你卖神马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