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非她不娶
“佳佳是我的女朋友,希望你们能对她有点最起码的尊重。”闻启轩以一个长辈之姿扔下这句话,挽了沈佳期就走。
沈梦笛满脸纯真地看一眼商峻珩。“珩哥哥,别生气,我姐姐要是能嫁给我小舅舅这么好的男人,不也算她的幸运吗?”
商峻珩不置可否地冷嗤一声。“只要她不在我眼前碍眼,她愿意嫁谁嫁谁!”
前面沈佳期有点别扭,商峻珩的怒气她当然感觉得到,不过闻启轩说她是他的女朋友说那么溜还真是让人不知所措!以商峻珩的阴险和腹黑,她还真有点担心闻医生会无故吃亏。
“其实你不用搭理他,他爱说什么说什么,我也不会掉块肉去。”
闻启轩却不以为然。“既然是我把你带来的,我就不能让你被任何人欺负,这是作为男人应尽的义务。”
话题上升到这个高度,沈佳期也不好再说什么了。“算了,我们还是赶紧进去给你外婆拜寿吧。”
沈佳期私心想来,闻医生请她帮忙不过就是为了应付老人,只要把老太太哄开心了,她也就可以功能身退了,又何必非要和商峻珩沈梦笛硬碰硬?
闵家也算得上是历史悠久的高门大户书香世家,闵老爷子却是早期鲜少流过洋的医生,国难当头时毅然回国,投身战场救死扶伤!
闵老先生和老太太的爱情更是一段现实版激情燃烧的岁月,当初两人相识在硝烟弥漫的抗日战场上,一个技术高超的爱国医生,和一个不顾千金小姐身份在国难中挺身而出忧国忧民的小护士……
老夫妇俩膝下共有七个儿女,活着的现如今个个都是人中龙凤,但从医的却只有最小的女儿闵可一个,也就是闻启轩的母亲。
而圣光美和圣光艳的母亲却是闵家最大的女儿,早年间闵家受年代的影响财产没有归还,日子过得清贫,上头俩哥在家务活上根本帮不了老太太什么忙,下面弟妹又多,这位大女儿在家里没少吃苦,积劳成疾身体不好,在多年前便已经去世了。
也正因为这位大姐走得早,闵家这些兄弟姐妹们在老太太的影响下,对圣家姐弟几个特别骄纵,这么多年都成了习惯,见不得他们吃亏受苦。
这些闻启轩都在来路上和沈佳期讲了,还有闵老爷子也已经过世多年,老太太现在才是一家之主,虽说年岁已高,人却不糊涂,闵家家大业大,旗下产业无数,都由儿孙们照管着,却因为有着老太太的存在,一家人很是和睦。
相比之下,闻家那边虽也是名门望族,但因为从军从政的较多,反而严肃有加,凝聚力却不足了,凑到一起总是各看各不顺眼,要不是老爷子威严镇得住这些小辈,怕是过年过节的还不如闵老太太这边和谐愉快。
沈佳期越听越是好奇这位传奇般的老太太,心里也不由产生几分敬畏之心。
都说有妈才有家的温暖,这话还真不假!
不过闻启轩的家庭背景也着实太过吓人了,沈佳期心想还好她没真打这人的主意,不然怕是还没等给商峻珩和沈梦笛什么长辈脸色看,她已经被这大家族的人际关系搞得焦头烂额了!
就像刚才,见了好几个三十多岁的男女,居然全都管闻启轩叫小舅舅……让她不得不感叹这年龄跨度的问题不得了。
闻启轩看出她的一脸无语,轻笑牵着她的手往老太太的房间走。“等哪天带你去我爷爷那边,你会发现,还有一堆比我大的管我叫小叔。”
沈佳期抬眸睨这位孤独的长辈一眼。“难怪你的辈分到哪都高。”她可没忘那天在观景楼那一群人全在谈论闻医生的辈分问题。
闻启轩轻笑。“所以劝你跟了我吧,至少咱们长在辈儿上,没人敢欺负。”
沈佳期被这话逗得哭笑不得,也忍不住逗回去。“闻医生,没正调不适合你,你可是长辈!”
闻启轩挑眉。“谁说长辈就非得一脸严肃?”
两人谈笑风生,沈佳期一时倒是没注意自己的手始终被闻医生牵着,不远处陪着沈梦笛和一大堆长辈们打招呼的商峻珩却无法忽视这份恼火,身上气息也跟着冷了几度。
不过哪怕他被沈梦笛拉低身份成了晚辈,也没人真敢对他轻视,甚至还大都对他陪着笑脸。
也没办法,商家虽说人丁没有闵家和闻家旺盛,却架不住人家能力强!商老爷子是军区不二的一把手,即便是现今不怎么管事,但手下兵多将广,仍旧有着不容轻视的权力。
远航集团更是望海乃至全国都出了名的大企业,说句不好听的话,商长丰的地位比之多少地方官员都高上三分,谁敢对这位财神爷不礼让?地方财政还指望他出成绩呢!
连国家领导都亲自接见过这位国家级别的缴税大户、行业领头人,女儿还是一国王妃,商家名声之响绝对远超闻启轩这一大家子!
商峻珩虽然被冤坐了三年牢,他的深沉和腹黑却早在三年前就已经出了名,在商场上眼光精准,杀伐果断更是无人能出其右。
他的能力绝对不在商长丰之下,甚至远有过之,而且他是商家独子,远航国际不出意外迟早会落到他的手里,这样一个前途无量的天之骄子,谁敢轻视他?
其实这也是圣家一心要把商峻珩掌握在手中的主要原因,圣家和这些高门大户的亲戚们比起来实在是没眼看!
但是如果有了商峻珩,那就等于把握住了远航国际的未来,只要沈梦笛给他生下孩子,远航国际就等于是他们圣家的囊中物了,这诱惑力岂止一点点?
沈佳期被闻启轩领到一间温暖的小花厅里,一眼便看到了端坐在红木沙发上的老太太。
老人也正朝门口望过来,脸上遍布慈祥的皱纹,眼神却很好,一见闻启轩马上朝他伸出一只满是老年斑的手来。“启轩呐,我的小外孙可回来了!”
闻启轩忙牵着沈佳期上前,伸手握上老人的手。“姥姥,我不是才回来看过您,您老又忘了吗?”
老太太呵呵笑眯了眼睛。“没忘没忘,我知道你们年轻人忙,我也不在乎旁人来不来看我,可是你不一样,你可是姥姥最乖的小外孙!你都这么多年没回家了,姥姥多想你!”
这话说得平实,可却真心感人,沈佳期甚至看到了老太太眼中混浊的泪光,想是真的很疼爱闻启轩这个小外孙。
“姥姥,是启轩不对,以后我会常回来看您,好不好?”
老太太拿手绢沾了沾眼角点头。“好好!”又伸手去桌上拿糖。“来来来,姥姥记得你最喜欢吃这种小人儿酥了,吃一块。”抬头才发现沈佳期,老眼瞬时放光。“这是谁家的闺女,长得可真俊!启轩呐?是你媳妇不?”
沈佳期差点呛到,谁说老太太这叫不糊涂啊?她连外孙结婚没有都搞不清楚了!
闻启轩倒是笑出声来。“是啊,姥姥,马上就是我媳妇了,您喜欢不喜欢?”
老太太二话不说,扔了手上的小人酥就去拉沈佳期的手,双手一起摩挲。“喜欢呐,喜欢得紧!这闺女好,这闺女配你正合适!启轩呐,要抓紧,我可等着抱你们的小曾孙啊!”
沈佳期笑得一脸僵硬。闻医生不讲究啊!居然这样陷害她,让她怎么搭老太太的话?
“我知道了,姥姥,您别吓到佳佳,她可没见过您这阵仗。”
老太太总算松开了手,却又马上从腕上撸下个葱翠欲滴的翡翠镯子来,硬塞给沈佳期。“姥姥没什么值钱的玩艺儿,这个是你外公生前送我的,拿去当个见面礼!”
沈佳期凌乱了,这种具有纪念意义的东西她怎么能收?她又不是闻启轩真正的女朋友!“姥姥,这个我……”
闻启轩接过镯子打断了她的拒绝。“姥姥给了就收下吧,我帮你戴上。”
沈佳期愕然地看着某男一双修长大手直接把镯子套在了她手腕上。“很漂亮,谢谢姥姥啊?”
旁边还一堆三姑六婆坐在那里笑眯眯看着,沈佳期再不情愿也得摆上一脸欢喜去道谢。
“谢谢姥姥!”
老太太很是开心地点着头。“别站着,来吃糖!”
沈佳期真不想在这一群人当中落座,生怕一会儿再有哪个问长问短,问她什么时候和闻医生结婚?
还好闻启轩这次很懂她的心。“我们不坐了,这里都是女眷,佳佳暂时和大家也不熟悉,我带她出去多认认人,大舅妈、二舅妈,二姨、大嫂、二嫂……我们就先出去了。”
沈佳期被那一串称呼叫得头晕,屋子里一圈女人更是看得她眼花缭乱分不清谁是谁,跟着点了一连串的头算是打过招呼,这才逃也似的被闻启轩拉出了房间。
一出花厅沈佳期就往下撸镯子。“我的天!你家人好多!这个我不能收,你拿好了,等着……”
沈佳期本想说等着你真有女朋友了再给她,却被闻启轩一把捂上了嘴。“嘘!别出声。”
几个男人前后走了过来,闻医生松开手淡定对上那几人的视线。“来了。”
那几人也都点头回礼。“启轩先到了,这位是?”
闻启轩微笑拉了把沈佳期。“我女朋友,佳佳,这几位都是我兄长。”
沈佳期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闻启轩没给她详细介绍,她也就没开口叫人,那几人也都识相地没再多问,转身进了花厅拜寿去了。
闻启轩把沈佳期拉到一个角落,这才叮嘱她。“别急着摘手镯,免得吃饭时外婆看到了不高兴。”
沈佳期已经有些额角冒汗了,这大家族还真是让人紧张,走哪都可能隔墙有耳,害她连话都不敢再随便说。
“别紧张,有我在没人会针对你。”闻启轩看出她的别扭,抬手挽了挽她耳后发丝,温柔地安慰她。
沈佳期顿时更别扭了,低头避开闻医生溺人的目光,嘴里却故作轻松。“我没事,来都来了,再说你的家人也都很随和。”
闻启轩远远便看到了大厅里正冷睨着沈佳期的男人,索性转了个身,把女人严严实实挡在了他身前,让某些人想看也看不到!
“启轩。”
沈佳期倒是没发现商峻珩在盯她,那边闵可自楼梯上下来,看到儿子便微笑着朝他们走了过来。“佳佳来了,楼下太吵,跟我上楼坐一会儿吧,开饭还要等一阵儿。”
闻启轩笑望母亲。“妈,那佳佳就拜托你了,别让她被人欺负。”
闵可嗔儿子一眼。“瞧你说的,谁敢来欺负我的准儿媳妇,我饶不了她!”
沈佳期完全被母子俩的对话雷到了,伸手悄悄扯了扯闻启轩,示意她不想和他妈一起上楼,可闻医生居然低头对她一笑。“别害怕,我妈很随和。”
沈佳期。“……”不是说好了只是应付一下老太太,眼前这位气质端庄的闵教授可不在她的应付范围之内呀!
“启轩,过来,来这边儿,峻珩是你好兄弟,人来了你怎么也不招呼?”
事实不容沈佳期再犹豫,大厅那边有人大声喊闻启轩,而且让他招呼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商峻珩!与其过去受那人冷嘲热讽,她当然更愿意跟着闵可上楼去躲清净!
闻启轩应了一声,回手拍拍沈佳期手臂。“跟妈先上楼吧,等下开饭我来接你们入席。”
沈佳期淡静地点了个头,由着闵可伸手挽上她手臂,带她一起上楼。
楼上相较于楼下明显冷清了许多,沈佳期自扶栏上扫了眼大厅,眼角余光刚巧看到父亲和圣光美一起进屋,两人还不忘回头亲热地招呼着后边商峻珩的父母……
她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心里难言的失落。
“来陪我喝杯茶。”闵可温和地抚了抚她的背,牵着她走向一间偏厅。
沈佳期落了座,转头打量了一下雅致的房间,一架三角钢琴摆在那里相当惹眼,想来这应该是一间琴房。
“会弹吗?”闵可将茶具摆上茶几,取了电水壶出来烧上水。“有兴趣的话可以试一试,启轩小时候很喜欢音乐。”
沈佳期摇头,虽说她有钢琴十级证书,但是多年没的摸过琴键,生疏不说,也没了学琴时的兴趣,更不想在这种场合卖弄。
闵可轻笑。“启轩说你文静,还真是没错。”
沈佳期诧异。“闻医生和您提过我吗?”
闵可在一旁坐下来,认真看了看沈佳期。“其实我比他对你了解得更多,佳佳,我知道你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孩子,不管外界怎么说你,但是我相信你。”
沈佳期更是诧异闵可的这番话。“阿姨,你怎么会这么确定?”
按说闵可是沈梦笛的小姨姥姥,无论怎样来讲,她听到更多的应该是沈梦笛的造谣和对她的污蔑才对吧?
闵可不置可否,心里却暗暗叹息。若不是出于私心,她倒很想为沈佳期说句公道话,只可惜……
“启轩和我说他很喜欢你,嗯……原话应该是,他打算非你不娶!”闵教授好笑地望着被彻底雷得无言以对的沈佳期。“你对他印象怎么样?”
沈佳期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阿姨,闻医生是在和你开玩笑的,我和他……我们认识不久,也才刚开始交往,其实合不合适还需要慢慢看,你说对不对?”
闵可瞧着她极力不想自己误会的样子,好笑地点了点头。“别紧张,我不会逼你嫁给我儿子,来吧,水开了,会不会泡茶?”
沈佳期意识到闵可是想考校她的茶艺,于是应了一声,起身去洗了手回来开始悉心泡茶。
闵可坐在沙发上,面带微笑地注视着沈佳期一步一步将茶道繁杂又优雅的程序信手捻来,动作流畅,既没有刻意表现的浮夸,又将中国茶艺文化的美感体现得神韵气质俱在,直到将一杯茶双手奉到她面前。
闵可伸手接过,满意地对着沈佳期点头。
“虽说不是媳妇茶,但是能看到你这么有大家闺秀的气质,我还是感觉很欣慰!
佳佳,要相信上天是公平的,它为你关上一道门,必然会再为你打开一扇窗,不要过于执着过去的不快,要放开自己的眼界多看一看,多想一想,这世上会让你快乐的事还有很多,值得你珍惜的人也不只一个,明白吗?”
沈佳期大是诧异闵教授会对她说这番话,闻启轩和她说过,闵教授德高望重,是医学院外聘的临床医学专家,曾经有过多年的临床经验,医术连他这个儿子都很钦佩!
可是想不到,闵教授不仅仅是个救死扶伤的医生,还是个人生哲学家!
而且莫名地,沈佳期总感觉这位女士对自己很了解,不仅了解,似乎还比别人多了一份同情之意,为什么呢?
不等她回答,房门传来几声轻微的叩响,闻启轩温润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我能进来吗?”
闵可笑骂。“赶紧进来吧,你这个小鬼头!”
沈佳期看着闻启轩俊脸上带着微笑探头进来,还真是不敢想,小鬼头这个词哪里和这位气宇轩昂的大医生挂得上钩?也就妈妈才会这样亲呢地称呼儿子吧!
想到妈妈,又是没来由的一阵心伤,眼眶微红地看着眼前让人羡慕的母子俩。“闵阿姨和闻医生的感情可真好!”
闵可放下茶杯拉住她一只手。“只要你肯加入我们家,我保证会对你比对他还好,儿子哪有闺女这么贴心!”
沈佳期对上闻启轩灼亮的眼神,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阿姨,我和闻医生的事现在说还太早!”
闻启轩略失望地叹了口气。“妈,您就别心急了,我和佳佳的事我们自有分寸,时间不早,马上要开席了,我们下去吧。”
闵可嗔他一眼。“那你可得抓点紧!先带佳佳去餐厅吧,我去接你外婆一下。”
闻启轩点头,伸手牵住沈佳期一只手,很自然地领着她出了房间。
沈佳期很想把手抽回去,总感觉今天的戏演得有些过了,尤其闵可的话,可是说闻医生非她不娶!这都哪跟哪啊?
“别动,他们在楼下等我们呢。”闻启轩感觉到沈佳期抽手的动作,低声提醒她。
沈佳期心头一紧,放松手臂侧头看向那张温雅的俊脸。“闻启轩,我爸也来了。”
男人朝她眨眨眼。“稍安勿躁,我会酌情考虑今天要不要提亲。”
“……”女人顿时瞪起眼睛满脸警告!
商峻珩冰冷的视钱扫了过来,沈佳期恼火地看回去,触上那双隐含风暴的眼睛,心头蓦然一紧。
闻启轩握在她手上的大手紧了紧,可惜却安慰不了沈佳期此刻混乱的心思。
商峻珩只是警告地瞪了沈佳期一眼,就被沈梦笛欢快地拉走了,一行人并没多言,相继去了餐厅,落座后沈佳期却更加如坐针毡!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刚好和自己老爸同席而坐,中间之隔了个闻启轩,而另一侧,隔开两个座位便是圣光艳和商长丰,整桌人见到她无一不面色阴沉,气氛之差可想而知!
过了一会儿,老寿星在闵可和另一个女人的搀扶下来到餐厅,闻启轩立即起身过去接人,沈佳期反射地跟着站了起来,才走一步,却被一只手握住了手腕,回头才发现人竟然是商峻珩,而他的座位正对她的座位背后!
男人的大胆动作让沈佳期一瞬间僵在当场,因为只要她向前走一步,两人的手就会暴露于众目睽睽之下。
还好商峻珩并没能难为她多久,那边商长丰端着高位者的架子开了口。
“峻珩,坐着干什么,还不过去扶太姥姥一把?”
商峻珩总算是松了手,沈佳期却感觉到,他竟然连她腕上镯子一起撸走了!这人,这要她怎么还给闻启轩?
商峻珩起身,不客气地拨开碍事的沈佳期,过去和闻启轩一起把老太太扶到了沈佳期身边刚刚空着的位置上。
原本他可以不随着圣光艳论这一家让他变小的辈分,可是现在加上个沈梦笛,他也只能做三孙子小辈儿人了,无疑,商峻珩从来没有比这一刻更恨闻启轩高出他一辈儿来!
人生多少饭局,他可从来没坐过次桌……
“峻珩和梦笛呀,来来来,一起坐太姥姥身边来。”老太太似乎很喜欢商峻珩,刚才他扶了她一把,这不马上就喊人身边来热闹。
沈梦笛还在迟疑,商峻珩已经起了身,直接把椅子一转,就挤到了沈佳期和闵可之间。
这下可好,沈梦笛反而没地方挤了,看了看主桌四周,还好圣光艳往商长丰那边挪了挪,笑着示意她过去。“梦笛,来大姨这里坐,挨着你太姥姥。”
沈梦笛看了一眼商峻珩,后者并没瞧她,无奈之下她也只能和他分开来坐了。
寿宴正式开始,商峻珩并不理会身边沈佳期有多别扭,桌面上安分吃着东西,桌下长脚却勾住了女人一只脚,不让她抽回去。
沈佳期全身都僵在椅子上,背脊挺得笔直,生怕有人看出来商峻珩在桌面下可恶的动作。
可一旁闻启轩仍是感觉到了她的不妥,关心地询问。“怎么了,椅子不舒服吗?”
沈佳期强作镇定地摇头。“没有,吃东西吧。”
另一边沈青腾和圣光美齐齐瞪过来,不想却刚好落到老太太眼里。
老太太一愣,继而举筷指住圣光美。“你这丫头,从小就不安分,这又瞪什么呢?谁惹你了!”
圣光美赶紧陪笑。“唉哟我的亲姥姥啊,瞧您说的,我哪不安分了?”
老太太嗔她一眼,又指指沈佳期。“这闺女是启轩家的……呃女朋友!以后可就是你们两口子的兄弟媳妇,我喜欢这闺女,谁也不许欺负她,知道吗?”
沈青腾一张脸上顿时精彩十足,怎么亲闺女就变成兄弟媳妇了?!
商峻珩这回倒是没出声,唇角挑着冷笑睨了沈佳期一眼,目光中甚至还有丝等着看好戏的成份。
倒是闻启轩不好意思地清咳一声。“姥姥,您可能不知道,佳佳是我二姐夫的亲生女儿……”
沈佳期反射地意识到不妙,今天闻医生可没少在人前声明她是他的女朋友未来媳妇什么的,她可不想接下来真听到这人亲口跟自己父亲提亲!
“大家不必在意这些,我现在已经……”
“嗯哼!佳佳,长辈面前别胡乱说话!”沈青腾听出沈佳期要说她已经被逐出家门的事,重重咳了一声打断了她的话,打蛇随棍上地转向闻启轩。“启轩呐,你和佳佳的事是真的?”
沈佳期和商峻珩两人双双皱眉。沈青腾这意图摆明是想在人前坐实这件事,让沈佳期和闻启轩都没反悔的余地!
圣光美虽然很不开心沈佳期真的傍上了闻启轩,可是为了自己女儿的幸福着想,也跟着陪上了笑脸附和。“唉哟!这可是咱们家的大喜事儿哟!启轩,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呐?”
闻启轩淡笑。“我要是真娶了佳佳,咱们家这辈分还真是不好论了。”
老太太哈哈大笑。“父母事大,你就不能再叫二姐夫了,得要岳父!至于你二姐,另叫也就是了,没什么不好论!”
商峻珩在一旁不冷不热地插嘴。“就是不知道梦笛该对二位怎么称呼?”
老太太闻言哈哈笑着指住了他。“可不是,咱们峻珩也不满意了,太姥姥不管你们啊,你们年轻人关系好,自己想怎么叫就怎么叫!”
那边圣光艳借机开口。“今天这么热闹,我看不如这样,咱们几个孩子家长都在,也别管什么辈分不辈分,不如就把他们这两对儿小年轻的事一起定下来吧,免得长辈们总跟着惦记!”
商长丰略一思索后看了儿子一眼。“峻珩,你那个事儿到底怎么样了?”
商峻珩放下筷子,取餐巾先擦了擦嘴才转头回应。“鉴定结果已经出来了,本来我不想影响大家的情绪,打算等太姥姥过完寿辰再说……”
商长丰一听这话哪还能让儿子再说下去?“行了,行了,那就迟些再说吧,今天是老太太生日,大家都别提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一码归一码,咱们先一起敬老太太一杯!”
一大桌子二十来个人闻言都跟着附和举杯,不再二话。
实际论起来,商老爷子和闵老太太辈分也不相上下,商长丰要是不娶圣光艳,本该没这么小的辈分,再加上他的地位摆在那里,也没人敢不尊重他,这会儿他决定转移开话题,桌上就算有人不乐意也不敢反驳。
老太太在场,一群受身份辈分约束的人聚在一桌吃饭,自是不能像在家一样吃得那么随意,闵可和一心装乖巧的沈梦笛侍候着老太太吃饱喝足,又等众人敬了番酒之后就把老人家扶了下去。
商峻珩和闻启轩身高力壮,自然跟着去扶人,把个一高兴也喝了点小酒的老太太送回房间休息,两人又折回大餐厅,这会儿里边人已经自觉分开来坐,平常合得来的就坐在一起谈天说地,喝酒打屁,不爱热闹的干脆直接走人。
闻启轩本想送沈佳期回去,却被商峻珩拉住,两人也没回主桌,就坐在近门一张空桌上喝了起来。
商峻珩从尹铮手中接过四瓶汾酒,一人两瓶往桌上一摆。“这么多年没一起喝过了,上次给你接风还因为我打针不能喝没陪你,今天就一道补回来。”
闻启轩看出他这架势就是打算不醉不归,转眸瞧了一眼仍旧坐在主桌旁等着他的沈佳期,苦笑摇头。“非喝不可吗?”
商峻珩轻嗤出声。“你怕什么?忘了咱们哥俩偷喝酒的时候?我那时可是舍命相陪!”
闻启轩当然记得!那时候他喜欢上一个女孩儿,居然胆怯到不敢去追求,反而跑去和商大少一起喝得酩酊大醉! 婚婚欲睡:首席太强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