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红衣男子冷冷吐出两个字,仿佛周遭的空气都冻结成了冰。
皇甫晟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眸光如尖刀般锋利,冷冷道,“若不是亲亲说不杀你,我也不可能留你站在此地。”
上次他打得他家亲亲受那么重的伤他本就想着抓住他就把他杀了,可是他家亲亲说,还要留着他听他说完真相的,他就忍下了,他现在竟然还敢在他面前耍横?
红衣男子冷冷一哼,气场同样强大,不屑道,“就凭你能杀我?”
皇甫晟也不恼,邪魅地勾起唇角,却给人一种冷得刺骨的感觉,“你大可以看看我能不能杀你。”
笑话!他皇甫晟的绝世武功又不是盖的!
两边同样强大的气场,韩倾曦一时感觉自己插不上话,拜托,貌似她才是这场戏的主角吧?要不要把她忽视得这么彻底啊!这两人突然来了个对峙是怎么回事嘛!
“停!”韩倾曦觉得自己要是再不发声,估计真得打起来了。
“说正经事要紧。”
“他在这我不想说。”红衣男子突然傲娇起来了,语气却依旧冷淡。
“……”
呃……怎么感觉像个小屁孩呢!
“你爱说就说,不爱说就请离开,反正我是绝对不会同意你和亲亲多待。”皇甫晟更傲娇,语气不耐烦。
不想说你大可以走啊!还说出来做什么?不就是想傲娇一会儿吗?
“……”
她是多余的,对,没错!她感觉他俩可能凑一对儿,欢喜冤家?说好的要帮她报仇的小晟晟,现在竟然还傲娇的和他斗起嘴来了,这不是搞笑呢吗?
红衣男子瞪皇甫晟,皇甫晟亦是冷冷地回瞪。
“其实……我插句话,看你俩这样,其实,小晟晟听了也没什么关系的了……”有基情的味道。
“看着他我不想说。”红衣男子似乎是和皇甫晟杠上了,眸子冰冷,没有一丝情绪波动,说出来的话却很有违和感,这还不算傲娇吗?
“哼,谁让你看了?你既然整张脸都挡住了,也不差把你这双眼睛再挡住。”皇甫晟淡定非常,冷静非常,说出来的话如此搞笑,他却能保持一张冷漠脸。
韩倾曦欲哭无泪,他们这是真的斗嘴斗上了?她装死把他引过来就是为了给小晟晟和他制造斗嘴的机会的?
想到这,韩倾曦眼角一抽,真难想象冷漠如霜,冷酷非常,气场强大的两个大男人竟然能像小娘们一样斗嘴……
怎么说都很有违和感好不啦!
红衣男子瞪着皇甫晟,这个男人真令人讨厌!皇甫晟何尝又不是这么想红衣男子的呢?讨厌是相互的嘛!
“你们俩斗嘴斗完没?”韩倾曦决定先把他俩之间的冤家套路给解决咯。
“我们没斗嘴。”皇甫晟温柔的眸子看向韩倾曦。
红衣男子危险的眸子眯起,狠狠地睨着皇甫晟,他还有这副模样?
这还不叫斗嘴,那亲爱的小晟晟你告诉我什么才叫斗嘴!你一句我一句的,难道直接称之为打情骂俏?
遭了,以为把这个男人引来把真相说完就可以了事了的,结果还是招来了一个情敌?还是个男的?
“咱能不能先考虑考虑正事?您就别傲娇了,他在不在这都是一样的,反正迟早我都得再复述一遍给他听,那还不如今天大家都在这你直接说了算了。”韩倾曦将话锋转向红衣男子,这个男人可能会真的是她的情敌来的。
红衣男子沉默片刻,似是在思考着什么,良久才开始说,“其实我是欧阳浮生的儿子。”
韩倾曦手一顿,她伸出手抓着皇甫晟的袖子,这是真的,一字一顿,愣愣道,“我没听错吧?”
皇甫晟面无表情的脸也有些没绷住,眉头一皱。
韩倾曦又道,“那都是百年之前的事了,你怎能活了一百年?而且还这么年轻?”
红衣男子淡淡道,“我服用了太岁。”
太岁又称为肉灵芝,据《神农本草经》记载:“肉灵芝,无毒、补中、益精气、增智慧,治胸中结,久服轻身不老”。
“哇,原来真有这玩意儿。”韩倾曦一直以为是说笑的,原来真有太岁,古代真是什么稀奇古怪的治病灵药都有。
“嗯,百年之前的事情,我全都知道。”红衣男子冷冷道,即使过了这么久他仍记得特别清楚,而且心中恨意不减。
红衣男子开始说起了百年之前那场可怕的屠城血战。
据武林人士得知,欧阳浮生耍奸计夺得武林秘籍躲到陌城来隐居,那已经是几年后的事情了。
那日,五个个腰间配着剑的大胡须男人,看上去也并非面善之人,个个神情严肃,左顾右盼,把路人和小摊贩们都打量了个遍,生怕是漏掉了一个,像是在寻找着什么人。
一个小摊贩见着几个人,有些怪异地盯着他们看,一个带剑男子,看上去三十好几,他就是新一任的武林盟主,钟离天察觉出小摊贩的眼神,便走到摊贩前,笑着,语气和善,“小哥,你为何如此看着我们?我们很怪吗?”
小摊贩连连摇头,又有些防备,“不是,只不过,我们这里是极少有生人进来的,所以几位看着挺面生,不像是本地人。”
钟离天立刻笑着点头,心里打着算盘,如果说此地极少进来生人,那么欧阳浮生来了,肯定会被人察觉的。
“那小哥认不认识一个叫欧阳浮生的人?他是前段日子来到此地的。”
小摊贩仔细斟酌着这个名字,“欧阳浮生……”
然后摇头,“好像没有,前阵子没有进来什么生人。”
钟离天眉间皱了下,很快又恢复平静,“你再仔细想想,他可能又是比较早来的,或许又隐了姓埋了名。”
小摊贩仰起头做思考状,钟离天怕他会假装包庇欧阳浮生,又说,“他是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如若他隐藏在此处的话,你们是会遭大,麻烦的。”
小摊贩被他这么一说,这下更紧张了,眉心皱起,似是一定要想起来般,钟离天也耐心地等着。
小摊贩突然一个激灵,回过神家,竖起食指,眼睛冒着光,“几年前倒是来了个外地人,他说自己家乡发难了,自己一个人逃了出来,来了此地想图个安生地方,但他没说他叫什么,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他人看上去挺老实的啊!并不像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人!”
一个站在钟离天身后的武林中人讥讽道,“你不知道人不可貌相这一句俗话吗?当初我们也就是被他那张与世无争的脸给骗了!”
“小哥,那你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吗?”钟离天笑着问。
果然从一开始逃出来就来了此地。
“他们住城东尾。”小摊贩给他们指了指路。
“多谢小哥。”钟离天和善地笑着道了谢,便和几个人一同往城东的方向去了。
城东尾只有一户人家。
但是房门却紧闭着,他们几人坐在院子里守着,反正总是要回来的。
半个时辰以后,李珠和自己的儿子欧阳安宁回到加中门口,李珠察觉到院子里好像有人,不像是欧阳浮生,她便没有急着带着欧阳安宁进院子,示意欧阳安宁不要说话,带着他躲在一侧,从缝隙中观察院子的情形。
她清楚地看到了五个带脸男子,面色不善,她就知道是什么人了,当年她和欧阳浮生成亲以前,欧阳浮生都向她把自己的过去一一坦白过,他觉得夫妻之间不该有隐瞒,李珠也并没有因此反悔不嫁,成亲以后也确实可以看出欧阳浮生是一个宠妻爱子之人,她大概就猜到了这里人应该是武林中人,是来寻欧阳浮生的。
李珠沉默了片刻,拉着欧阳安宁又离开了,欧阳安宁很疑惑却没多问,直到一处长满杂草无人的地方,李珠才左顾右盼以后,蹲下身来,杂草有些高,已经高过了四岁的欧阳安宁,李珠看着孩子,咬了咬唇,道,“安宁,待会儿不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出来知道吗?”
小安宁奶声奶气地问,“为什么?家中可是来了什么人吗?”
虽说欧阳安宁只有四岁,却也是个极为聪明之人,刚刚他也听到院子里有什么动静,母亲又拉着他躲在一旁观察,他就知道应该来的不是朋友。
“对,来了人,你还小不适合见他们,你爹又上山采药去了,我就先尽尽地主之谊去招待招待他们。”李珠笑着同欧阳安宁说道,白皙的手掌抚摸着小安宁的头。
“那我为什么不能跟着娘一起回去招待他们?那里也是我的家,为什么我要躲在这里不跟娘一起?”小安宁又发问。
李珠愣了一下,儿子从小就太聪明了果真不是件好事啊!
“你还小,不方便待陌生人,那些人可能是来找你爹的,所以我得回去看看,你呢,就在这玩懂了吗?”
欧阳安宁本来还想说什么,李珠开始故意摆出生气的脸子,语气也沉重了几分,“安宁,不可以不听娘的话,知道吗?”
欧阳安宁垂着头,似是在挣扎着,李珠以为她说话太严重了,但觉得如果不这样,孩子也会有危险的,而且以后他终究是要一个人独立的,不能太依赖他们,还是严重一点的好。
片刻,欧阳安宁不开心地点点头,“好,我在这玩。”
李珠露出一个宠溺的笑容,揉了揉小安宁的头,“这才是娘的乖儿子,好了,那娘回去了。”
她抱住小安宁,语重心长地教育,“记住,无论发生什么,小安宁你都要努力活下去,知道吗?”
李珠转身之后,笑容尽失,眸中多了更多的担忧,却不是担忧自己,而是孩子,这一次那五个武林中人来,想必是要抓走欧阳浮生的,此次必定是凶多吉少,希望安宁不要出事就好。她已经决定无论如何都要与欧阳浮生生死相随。
欧阳安宁愣愣地站在原地,他听从母亲的话,在这里玩,可是他却从母亲的话里听出了更多的沉重,是要发生什么事吗?院子里停歇的那几个人究竟是什么人?为何母亲会是这样一副模样?真的只是不想让他接近陌生人吗?
为什么他却觉得事情好像并没有这么简单,母亲从未露出过如此忧伤的表情。 倾城王妃有点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