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庭这几日也想了许多法子,他和白离风两人频繁进去那片竹林,愣是什么都没发现过。
“你说会不会是被灭月教的人给转移了?”白离风觉得再怎么隐藏也不可能一点线索都找不到。
寂庭一脸不确定地摇头:“不清楚,傀儡这东西是死的,如果说大批转移是不可能不引起动静的。”
“如果说是分批,三三两两转移呢?这也指不定。”白离风分析道。
现在根本就没办法解释找完整片竹林为什么都没有看到一个傀儡。
“可能有一万种,但是我们必须去证实才能让可能变成现实。”寂庭并没有打算放弃,既然韩倾曦那么想要得到答案,他就必须给她一个答案才行,不然他不就白来了吗。
“嗯,走吧。”白离风赞同寂庭的想法。
两人又一直往竹林里走,越到里面越黑暗,这时白离风踩到了什么,“喀嚓”响了一声,两个人低头,是一根干枯了的树枝,白离风捡了起来;“这里怎么会有枯树枝?”
寂庭抬头,上面是高耸茂密的竹叶缠绕着,遮挡住了光,怎么会有树枝?
白离风抬头,问寂庭:“你有没有觉得上面太密了些?”
是完全就看不到阳光,越往里走越是如此,与竹林前头完全形成了对比。
“上面确实有些奇怪。”寂庭点头。
白离风轻身飞了上去,寂庭不会轻功就只能看着。
白离风飞到顶的时候,发现缠绕着的竹叶上面还覆盖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树枝,白离风扯出一根,一个明亮的小口子。
白离风回到地面,看着寂庭:“上面有一层覆盖的树枝。”
寂庭抬头看了一眼,还挺高的,“为什么要在覆盖在树叶上?为了挡光?让傀儡能够不被阳光照晒?”
白离风低头看了眼树枝,“今日看来是找不着傀儡了,我们先回客栈跟小曦和晟说一声吧。”
“嗯。”
皇甫晟和韩倾曦知晓事情以后,都有一个共同的想法。
“傀儡之前可能就被藏在树枝上。”
“怎么可能撑得起来?”白离风觉得不可思议。
“是有可能的,当树枝叠加在一起,有了一个结实的覆盖面,它就有可能撑起一群人,你要想他们只不过是一具死尸,又算不上太重。”韩倾曦分析道。
阿基米德不是还说过,给我一个支点,我就能撬起整个地球吗?
“我跟亲亲想的一样。”
几个人陷入了沉思,寂庭打破沉寂:“既然傀儡可能是被转移了,那我们得赶紧离开。”
“寂庭说得对,我们必须得赶紧离开才行。”皇甫晟赞同寂庭的说法。
“怎么了?”
“傀儡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被运走,就说明了她们已经可以掌控它们了,而现在孙韵珍还在咱们手里,我们必须马上离开,不然一旦傀儡被激醒,这里的百姓也会遭受到灾难的。”
“王爷说得对,她们肯定是会来救她们的教主的,她又被曦姑娘整成那个鬼样子,复仇是肯定的了,所以,与其如此,我们不如带着她们俩一块离开,也好不让这里的百姓受到牵连。”
“嗯。”韩倾曦点头。
傍晚之际,月亮冒出了一个角。
韩倾曦独自一人去了柴房,本来皇甫晟是说要陪着她一起来的,不放心,但是韩倾曦说他跟着来了,孙韵珍的情绪肯定会特别激动地,皇甫晟拗不过她,只好让她自己来了。
看着被捆绑起来的两个人,已经是如同死木一般,眼神空洞。
“孙韵珍,体验到那种感觉了吗?”韩倾曦走上前冷冷地问道。
孙韵珍一看到韩倾曦进了来,就如同活过来了似的,歇斯底里地吼着:“言溪儿,我一定会要你死无葬身之地的!”
韩倾曦瞥了眼如秋,她好像快不行了,奄奄一息的模样,韩倾曦摇头,这几个巨丑男人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啊!
“孙韵珍,我说过,你要是敢碰我家小晟晟,我就会让你生不如死的。说到做到。”
她明明就那么直接地提醒过她,她自己偏不听,怪得了谁?
孙韵珍恶狠狠地瞪着韩倾曦,眼里的血丝显得可怕。
“说真的,我一直觉得你是个心机碧池,但是怎么都没有把你和灭月教教主联系起来,唉,可怕啊!”韩倾曦咂舌。
今天晚上来,她就是要将自己要对她说的,都说了。
“其实当初,看到你写给小晟晟的离别信的时候,我就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那首诗的其中两句,不知魂已断,空有梦相随。只是那时候没想那么多罢了。”
而且她总记得言溪儿在梦里对她说,一定要小心孙韵珍,她一开始觉得特别奇怪,觉得她那种人成不了什么大气候,结果没料到还真的有这么一个嗜血如狂的身份,确实得十分小心啊!
韩倾曦蹲在地上,看着一副狼狈模样的孙韵珍,尽管眼睛血丝布满,依旧是在瞪着她。
“你放心,我不会这么早杀你。”
韩倾曦说完就一掌把孙韵珍打晕了,她再移动过去看如秋,她已经死了。
韩倾曦把孙韵珍地绳子都解开,扶着她的身体离开了柴房。
此时皇甫晟在后院里等着韩倾曦,他始终放心不下,想在这候着,要是有什么动静,他就好冲进去。
“小晟晟。”韩倾曦却没有一点意外。
“亲亲,你这是……”皇甫晟不解她家亲亲的举动,为何还要扶着这个女人?
“把她运走。”
皇甫晟皱眉,“你是打算放了她?”
“她也受到了我还给她的痛苦千万倍的惩罚,没必要杀了她。”韩倾曦只是想让她试试不信她的话的后果。
“可是,她醒来绝对不会感激你,反而还会要杀你的。”皇甫晟就觉得孙韵珍这种歹毒的人不能留。
韩倾曦淡然一笑,“她还没那个能耐,放心,我既决定放了她,就有对策。”
皇甫晟也不再说什么,他知道他家亲亲做什么事情总会先想好办法的。
两人一起将孙韵珍的身体运到了桥尾后的竹林里。
回到客栈,韩倾曦累趴在床上,都懒得洗澡直接就睡过去了,皇甫晟把她抱到床上去,睡好,自己也躺在她旁边搂着她安心地睡下了。
此时飘香客栈的屋顶上,白离风抬眸望着天上的月亮,心中荡起回忆。
初次在都城相遇时,她心中有气,挑逗山贼,他们俩配合打跑一群山贼。
后来,他们两人畅聊心事。
在如水洞的时候,她明明内功不强,还给他传送了那么多的内力,让他才不那么难受。
虽说在一起的回忆不多,但每一次都已经深深地刻进他的心里,蚀入骨肉。
寂庭好费劲才找了一截梯子爬了上来。他走到白离风身边坐下:“怎么了?一个人在这发呆?”
白离风偏头看了他一眼,又将眼睛收回:“睡不着,上来坐会儿。”
寂庭拿出一壶酒来,递给白离风,“刚刚在客栈柜子里找到的。”
白离风接过酒壶,直接仰着头,往嘴里倒了一口酒。又递还给寂庭,他又往嘴里倒了一口酒,眼睛直直的望着明月。
白离风问,“你怎么上来了?”
“我也睡不着啊!这种三伏天,我在床上翻来翻去就是睡不着。”说着寂庭又往嘴里倒了一口酒。
白离风浅笑,“那我们俩一样了。”
寂庭喃喃道:“一样......”
是啊,都一样,除了睡不着还有吗?
两个人都默契地不说话了,只是望着明月。
这个三伏天的夜里,躁动无法入睡的人总是特别多的。
皇甫旭收到皇甫晟传回来的信,孙韵珍是灭月教教主,十年前的大学士府灭门案,也是孙韵珍从中作祟,出卖孙博,告密皇甫铭,才至于此田地。
皇甫旭紧握着手中的信,真没想到这孙韵珍看上去柔柔弱弱的,竟还是这般歹毒可怕之人,连自己的家人都要加害还害得父皇对她愧疚了十余年,也相信孙博大学士在天之灵知道孙韵珍的这些事,也无法安息的,这种人必诛。
孙韵珍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处竹林中,浑浑噩噩地站起来,心中只有对韩倾曦的恨之入骨。
她回到如水洞,不停地洗着身子,用力地搓着身体上的每一寸肌肤,她流不下一滴眼泪,只是圆瞪着眼,任由水迸进眼里,她也不眨一下。
身上的皮都被她搓烂,仍旧表现不出任何情感,她现在已经是一个死人了,她是一个只为复仇而存在的死人,她紧紧握住湿毛巾,原本美丽的脸蛋在此刻变得狰狞可怕。
言溪儿又出现在了韩倾曦的梦里,两人又坐在凉亭里酌着茶。
“你放了孙韵珍那种恶徒,真的不怕她会报复你?”
韩倾曦摇头,“其实我想过杀了她的,可是她不该就这么轻易地死了。”
言溪儿不解,“什么意思?”
“她成立灭月教,又把多少无知少女拖进这种深渊中,害了多少无辜的人,最可恶的是她竟然为了嫁给小晟晟,连自己亲身父母都出卖,才害得全家灭门,这种人不该这么轻易就死,我这次对她只不过做出小小的惩戒罢了。”韩倾曦觉得像孙韵珍这种罪大恶极之人只是在趁她被捆之时杀了她的话,那简直太对不起被她害了的人。
“你啊,总是想着如何戏耍别人,就从未想过哪一天要是受伤了该怎么办?”言溪儿无奈摇头。
韩倾曦手托着下巴,沉思了一会儿,才道:“那,言大仙,你给我算算,我什么时候会受伤,我好防着点。”
言溪儿被她逗笑了,“那是半仙,我不干那行。”
“是嘛,你又算不到,人这一辈子,说长不长,你永远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个先来,所以说,生活就是要在找乐子中度过,不然多没意思。”
她是觉得世间有善就有恶,或许时刻都会遇到危险,所以得及时行乐,学会如何化险为夷。
“是是是,我们韩大女侠能有什么怕的?”
韩倾曦凑过去搂着言溪儿的肩:“嘿,我发现言大仙你现在恭维别人舌头都不带打结得了?”
言溪儿只是笑,“你不就吃这套吗?”
韩倾曦也笑,她还挺了解。
“对了,前段时间在灵檀山小晟晟的师父告诉我小晟晟之后会有一劫?你知不知道是什么劫啊?”
言溪儿摇头,“这种命数,我这种小鬼是算不着的,那里也不会让你晓得这些,万一泄露了,可是要遭天谴的。”
言溪儿伸出手指指了指天。
韩倾曦笑而不语。 倾城王妃有点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