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牙成也在一旁附喝说报警。
在洗浴中心惹事,传出去确实丢人。
但金牙成一没偷,二没抢,说句难听的裤子都没来得及脱,到警局也不会有啥大事。
“我怎么听到,有人说要报警?”一道雄浑的声音传来,楼上又走下来一个男人,虎背熊腰,只穿着一个四角裤头,胸口纹着一个关公图案。
他一出现,几名混混立刻恭敬的叫他雷哥,连金牙成都露出了害怕的表情,显然他也认识这个雷哥。
可相比于他的震惊,我心里更为诧异,因为男人身边还搂着一个女人,穿着那种很性感的超短裙,低胸装,脸上的妆容很妖艳。这女人化成灰我都认识,孙雅娴。
她怎么在这,难不成这里的头牌就是她?
我回头看了眼金牙成,对方愧疚的点点头,证实了我心里的想法。
孙雅娴原本还很傲气的脸上,看到我之后也愣住了。只不过她没有叫出我的名字,故意装作不认识。
“小子,是你说的要报警吧?来,我这里有手机,你用我的电话打给警察!”
雷哥漫步走来,拿出他最新款的三星翻盖电话。递到我面前。
我没去接,在号子里待久了,我知道把手伸过去,接下来会有什么下场。
见我没敢动,雷哥满是戾气的脸上,露出一个狡猾的笑,说道:“既然不想报警了,那就快点拿钱,在我场子里找事,如果我不要点说法,我焦雷今后还怎么在社会上混?”
我看了他身边的孙雅娴一眼,骚气外放,不过她故意转过头,回避我的目光,我如果现在说跟她认识,貌似给我带来不了什么好处,反倒是对方的举动,让我觉得她有所顾忌。
“雷哥是吧,今天这事是我们兄弟俩不对,我初来匝道,不会说话,请雷哥海涵,我们都是靠卖力气过活的平头老百姓,一万块钱不是小数目,我跟我兄弟商量一下,看看能凑出来多少吧!”我把好话说尽,不想把这事闹大。
不过说实话,加上雷哥在内,对面一共六个人,也就数这个雷哥看起来有点架子,真动起手来,以我现在的身手,我不惧他们,最坏的结果,被雷哥干倒,但在我倒下之前,他的五个小弟也别想站着。
但我没法动手,打架两个字在我心里留下了阴影,热血冲头,痛快一时,固然是男儿本色,可我有啥能耐,能在打完架之后把事情摆平?
还让李鑫和宋云叔出面解决我的事情,太丢人了吧?
我可以不要脸,但我爸的脸往哪搁,再者,两位大人物叔叔,现在在哪里我都不知道。他们还会帮我吗?我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人就是这样,什么时候,做什么样的事情,如果我是雷哥那种,有权有势的大混子,打一架不仅能干倒对方,警察来了之后,还能轻松把事情摆平,那这场架可以打。
可我就是一个连自己屁股都擦不干净的小蚂蚱,我有什么资格打架?说真的,我都怕越叔知道这事之后,露出失望的表情。
我走到金牙成面前,小声询问对方的意见,毕竟他混的时间比我久,也听过这雷哥的名号。
“三哥,都怪我精虫上脑,又惹上事儿了,这里以前就是挺正常的洗浴中心,啥时候变成焦雷的场子了,这家伙是个狠角,估计想靠玩仙人跳赚钱!”金牙成懊恼的解释道。
我摆摆手,道:“现在说这些没用,咱们干不过人家,这个亏肯定得吃了。你被揍一顿,打碎了牙也得往肚子里咽,如果报警,咱俩今天都别想从这里走出去,你说咋办吧?”
这事,雷哥就是摆明了要讹钱。就算我和大金牙都明白这个道理,但在人家的地盘上,是龙也得盘着,是虎也得卧着,再说,我和他就是两条虫子。只能忍了。
“老子一共也就一万块钱,还是出狱后辛辛苦苦攒的,要是给他……”金牙成这人有点抠门,别看他请我吃饭,来洗浴中心耍很舍得花,但放在这事情上。他想一毛不拔。
我一咬牙脑海里灵光一闪,猛地一个电炮打在他脸上。
这下很有分寸,下手并不重,拿捏准确,刚好让金牙成身子一歪,差点倒下去。
金牙成捂着脸。眼圈都红了,刚才被人暴揍都没哭,可我这下恐怕伤了他的心。
“你干鸡毛啊,打我干嘛?”他吼道。
我一脚踢在他肚子上,他身体本来就胖,一个趔趄滚倒了地上。
“你TM给我闭嘴。咱俩去工地板砖,你干得活最少,吃得最多,我说咱们俩辛辛苦苦攒点钱,回老家开个小卖店,你一点也不节制。总想来洗浴中心潇洒一下,你就是个臭民工,你TM有什么能耐装大哥,现在好了,坏了雷哥这的规矩,你满意了吧?”
我疯了一样大喊大叫。想要上去踢他,可金牙成貌似反应过来什么,连忙往后躲。
我假装气喘吁吁的怒视他,顿了一会,转头看向雷哥。
他原本狂傲的脸上,露出了几分玩味和意外的色彩。包括身边的孙雅娴也一样。
我深吸几口气,说:“雷哥,不怕你笑话,我们哥俩是农村来打工的,家里穷想进城闯一闯,不过这几个月我也看透了,这货就是猪脑子,跟着他没什么发展,我们哥俩身上一共就一千来块钱,一分不留全给你补偿损失,你看成不?”
说到这里,我故意停了一下。雷哥眉头皱皱,显然不太满意。
不等他开口,我又补充道:“如果雷哥不满意,那我就只能把胖子留下来,任凭你处置,要杀要剐全看你心情。”
“这胖子蠢得像猪一样。留下来不是浪费口粮吗?”孙雅娴忽然接了一句。
身旁几个混子也点头说是,皮糙肉厚,打他一顿手都疼。
对此,我心里一声冷笑,刚才打金牙也好,说出那番话也好。全是临场发挥,人活一世,全靠演技。
表面上看起来是我们兄弟决裂,可你仔细一分析,我其实是在跟焦雷讨价还价,往深了说。还有威胁的成分。
你要么拿一千块钱,要么就把这个能吃能喝,啥也不能干的金牙留下,要是你,你选哪个?
“翻翻他们衣服,看一共有多少钱!”雷哥吩咐了一句,几个小弟将我们里里外外搜了一遍,不多不少刚好一千一百多块。
雷哥把钱拿在手里,掂量一下,说:“小子,我横看竖看,你白白净净的,也不像是工地里搬砖的,你刚才说的话是真是假,我不追究,但你俩的身份证得给我押在这,剩下的89块钱,限你们一个月之内给我还清。呵呵,如果你刚才说的是真的,你家真住在农村,钱我就不要了,要是有一句假话,你放心。我能找到你们。”
“我焦雷在阳城地界上混多少年,什么场面没见过,就你这跳梁小丑,也在我面前做戏?呵呵,你回头练两年,再在我眼前演吧!”雷哥嬉笑着用力捏着我的脸,上面的肌肉都被他捏得变形,随后他又拍了两下,让我们滚。
我脸上始终带笑,不断的点头,可谁都没有发现,我藏在后面的手,因为大力已经将掌心抠出了血。
金牙成看我被对方羞辱的样子,很过意不去,上前用力拉着我,往外走。
临出门之前,还听到孙雅娴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别耍花样,以后做事之前,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我身体停住,微笑着回头,说:“知道了。”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狼若回头,必有因由,不是报恩,就是报仇。
如果我有再次踏入这间洗浴的一天,我发誓,倒在我脚下的人,是他们! 天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