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有别的事。”我急忙道。
进屋以后,三人都坐下,我说道:“当着明启叔的面儿,咱们把事情都说清楚吧,小红我问你,昨晚发生的事你还记不记得?”
听我这么一问,陈小红一下子就从脸红到了脖子根儿,她低着头,用一种几不可闻的声音“嗯”了一声。
我也浑身不自在。但还是硬着头皮道:“好,既然你记得,那么你告诉你爸,咱俩昨晚到底有没有发生什么?”
“我……”陈小红的头压的更低了,吞吞吐吐了好一阵才道:“后面我被你用头顶晕过去了,发生了些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我记得你趴在我身上动,我……”
陈小红说不下去了,我哑然失色,“我什么时候……”
突然,我反应了过来,是王大麻子那个混蛋,陈小红迷迷糊糊不知道是谁,错当成我了!
“那个不是我,是……”
陈明启打断我的话。打着酒嗝说道:“我说你俩孩子臊不臊得慌?当着你们爹的面讲你们洞房的事,行啦行啦,回你们屋里该干啥干啥去吧……”说着,陈明启嘿嘿一笑,“先说好啊,明年这个时候我可要抱外孙子……”
把我和陈小红推入那间“洞房”,陈明启哼着小曲儿带上门走了。屋子里十分安静,想到昨晚的事,我不敢看陈小红,她也不敢看我,这样默默坐了好一阵,终于,我和陈小红同时开口道:“你……”
陈小红脸一红,低下头道:“你先说。”
吞咽了一口唾沫,我道:“小红你听着,虽然你爸强迫咱俩成亲洞房,可是毕竟没领证,我知道你心里喜欢的是阿风不是我,所以……”
陈小红一直坐在那里,两手搓揉旗袍的下摆,听我这样说,她开口用百灵鸟一样的声音道:“还什么喜欢阿风,我都已经是你的人了……”
我想说昨晚那个人不是我,可是我该怎么说?说陈小红被王大麻子那么一具丑怪的尸体给祸害了?虽然没祸害成,但我要怎么证明?以我对陈小红的了解,别看她表面娇娇弱弱,骨子里刚烈的很,要是她知道那个人不是我而是王大麻子,万一上了吊怎么办?看来这下我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这叫什么事儿啊,唉……
我和陈小红毕竟从小就在一起玩儿,相当熟悉,不一会儿就没那么尴尬了,我便向陈小红询问她那天有没有听我的吩咐,过去张师父他们那里。陈小红说,她把我的话对她爹说了以后,陈明启专门跑去王大麻子的坟头看了看,见那坟墓好好的,所以根本就不相信王大麻子“复活”了,而是认为我在出什么歪点子。于是就把陈小红锁在了家里,手机也给她没收了,这些天以来不仅王大麻子没来过,陈小红也没去过张师父阿风他们那里,因此关于他们都去了哪儿,陈小红也根本不知道……
原来是这样,想了想,我问:“那昨天晚上……你那是怎么了?”
陈小红的脸又红了,我的心跳也有些加速。
“我……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可能跟我爸求来的那道符有关。”陈小红说。
我眉头皱了皱问:“什么符?”
陈小红说:“就是我给你打电话那天晚上。被我爸锁在了家里,第二天,我爸就去买结婚嫁妆了。他不但买来了嫁妆,还不知从哪里弄了道符回来,看起来古里古怪的。我爸说那是求子符,我也不懂,反正他昨天不仅逼我们成婚,还把那道符烧进水里,逼我喝了下去……”
我心道,原来陈小红昨晚不是喝了酒。而是喝了一种符的符水,既然那种符水喝了以后可以使人乱性,可想而知不知什么好定西,那么陈明启是从哪里弄来的?
我让陈小红给我描述一下那种符的样子,可是她怎么都描述不清楚,就是说反正看着很古怪。
虽然我和陈小红是老熟人了,可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是我们昨晚差点发生关系的这么一间暧昧温馨的屋子,我感觉浑身都不自在,只想着离开。看看时间尚早,我决定过去陈孟发家里探一探,于是便起身往外走去。
“你去哪里?”陈小红抬起头问。
“哦,去村长家,我有些事要问他。”
“我……我也跟你一起去吧。”陈小红语气带着恳求。
我心说,把陈小红带去也好,不然的话,万一昨晚那个老家伙真是让陈孟发对付我,大晚上的我过去等于自投罗网,有陈小红在旁边,陈孟发就不敢对我下黑手了。
见我同意她去。陈小红很高兴的样子,然而临走的时候,陈小红却叫住了我:“哎等一下……”
我以为陈小红要干什么呢,只见她先是把镜子拿过来,整理了一下妆容。然后又用手从上往下理了理旗袍,从桌上的袋子里抓了一把喜糖塞进口袋,笑了一下说:“走吧。”
我忍不住好笑,女孩儿也真是的,随便出个门都要先对着镜子收拾一番。
路上。陈小红寸步不离地跟在我旁边。
来到陈孟发家,陈小红当先敲响了门,开门出来的是陈孟发,见到我,他先是一愣,陈孟发这么一愣使我的心也跟着一紧,这个混蛋愣什么?难道说那人交代他的事还真是跟我有关?
见到陈小红的打扮,陈孟发又是一愣,但是紧接着他的神色便恢复了过来,咧嘴冲陈小红笑道:“我都听说了。陈明启今天给你俩办喜事,摆了好几桌酒席,怎么你俩不待在家里,跑到我这里来了?”
陈小红笑道:“是呀,本来我爸想叫发叔你的,但是考虑到你比较忙,所以就没叫,打算后面再请你喝酒,但是我想啊,大喜的日子,怎么也得让发叔沾沾喜气不是?所以就拉上二东子过来了……来,发叔吃喜糖……”
陈孟发这混蛋也是个色鬼,张桂花死之前,他就跟她好过,总之跟女孩子说话,陈孟发就喜眉笑眼的,他一边用手接喜糖一边笑道:“哎呦,带这么多糖给我啊。”
陈小红咯咯笑道:“我还嫌少呢,可惜口袋不下了……”
我心说,这个陈小红在外面待了几年。不但变的会说话了,而且还相当会来事。有陈小红在,没费吹灰之力,陈孟发就把我们让到了他家里。
进屋以后,陈孟发给我们倒上茶。眼睛不断往陈小红身上瞄,啧啧连声说,真是女大十八变啊,小红越来越漂亮了,嫁了人之后。就更漂亮了,二东子你小子有福气。
陈小红的脸红扑扑,目光水汪汪冲我看过来。
我把茶杯撂下说:“发叔,我们过来除了给你吃糖,再一个就是,我有件事想要问你。”
陈孟发脸上依然挂着笑朝我看过来,随口道:“什么事?”
我把关于六十年代有人往我们村里寄养孩子的这件事,讲给了陈孟发。
“什么寄养孩子?”陈孟发笑眯眯的,漫不经心问。
“就是一九六零年,全国上下都在闹饥荒那个时候。有个人往我们村子里寄养了个孩子,名叫“兴儿”,有这事儿吗?”
“哦,你说……”陈孟发突然收起了笑容,脸色也跟着一变。但只是转瞬之间就恢复了过来,用一种很随意的语气问我道:“你刚才说什么?”
我把话重复了一遍,陈孟发挠了挠头,咧嘴一笑说:“六零年,这我哪知道?当时还没我呢,再说,就算有这事儿,当时的人饿都快饿死了,谁会去注意哪家生孩子或是收养孩子?” 阴人勿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