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要问我那个人的来路?”谢凌疑惑说道,忽然眼睛一转,她用手指了指说,“你是不是怀疑,刚才那人跟给我们送邮包的那人是一伙儿的?”
“对!”我说。
谢凌回头朝那间房看了看说:“管他们是不是一伙儿的,反正跟我们没关系,我们只要做好我们应该做的事就可以了。”
谢凌嘴巴上说跟我们没关系,但我感觉她跟我一样好奇,不知那人跑到鬼市这里来是要做什么。
在这家茶馆一直坐到十二点还差十分钟的时候,我们都没有看到那人出来。茶馆小哥倒是走了过来,笑眯眯说道:“不好意思了二位帅哥美女,小店要打烊了。”
从茶馆出来走了有一段,回头看去,只见那茶馆像上次一样,里面的灯都熄了,点上了蜡烛。我和谢凌面面相觑,不知道那人是没像我们一样被撵出来,还是那家茶馆另有别的门,那人从其它门走了。
不管那么多,也不想那么多了,眼下还是办正经事要紧,如果找不到精通岐黄之术的人救我,一旦我体内阴神的能量复苏,它会更加变本加厉地侵害我的身体。那么很快我就会死。
顺着黑乎乎的街巷一直走,来到往南去的那条巷子口,转过弯,我们再一次来到鬼市。
这段时间跟超自然事物打过不少交道,再加上我之前又单独去过一趟“异世界”,所以和上次来鬼市相比,我没那么怕了,心里面镇定并淡定了很多。同那晚相比,这天晚上鬼市里的人感觉增加了不少,除了逛鬼市买东西的,那些摊位也似乎多了许多。
但凡来鬼市的人,都是使用手电照明的,他们所使用的手电,跟谢凌来这里使用的手电一样,都是光不怎么明亮的那种,仅能照出脚下的一小片地方,因此,显得这鬼市里影影绰绰,鬼气森森的。
上一次谢凌带我来这里是找姓申的交换东西,有直接的目的地,所以一路上都没有停留,这一次就不同了,我们要找的是卖丹药的。
来到第一个摊位跟前,我们停了下来,只见这是一个卖古董古玩儿的。这鬼市里的古董古玩儿,有的是自家私藏的,也有从坟墓地弄出来的冥器陪葬品,当然,更多的还是做旧处理过的赝品假货。鬼市里卖东西的鬼只占很少的一部分,大部分都是人,东西也很多都是假货,有些同一个摊位上的东西都有真有假,就看你有没有眼力了。
在我们到来之前,这个摊子跟前已经有一个人了,这人蹲在地上,一只手用手电照着,另一只手拿着把一尺多长,铜绿斑斑的青铜古剑,反复照量。
“这把剑多少钱?”那人头也不抬问。
“二十万。”坐在对面的摊主说。
我吓了一跳,要不是亲眼所见。亲耳所听,我真不敢相信,就这么一个小小地摊上的东西,居然开口就要二十万。
“你这剑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那人说。
“看你应该是个生客吧,不大懂鬼市里的规矩,来这里买东西,别问真假,看中你就买,看不中就拉倒。”
“生客”就是新手的意思,意指头一次来逛鬼市的人。也就是我们平常说的菜头。
“太贵了,十五万吧。”那人讨价还价。
“二十万,没得少,一分钱一分货……”
这个摊主说话阴阳怪气,鬼里鬼气的,不知道是真被鬼给附身了,还是装鬼,他的脸被黑暗包裹着,看不清楚,就算能看清楚。我也不敢看。
我不知道那个人有没有买那把青铜剑,反正我们走出有一段了,他还在那里蹲着。谢凌告诉我说,哪怕你是个懂行的人,看出有“生客”被摊主蒙骗,卖给他的是假货,也不能开口道破,这是鬼市里的规矩,如果破坏规矩,整个鬼市里的摊主,无论是人还是鬼,都会与你为敌……
我和谢凌在鬼市里到处走,一个挨一个摊子看过去,始终没有看到卖丹药的。眼见时间一点点过去,我和谢凌都很焦急,鬼市的营业时间只有三个半小时,三点半过后,鬼市就会闭市打烊,如果我们不能在三点半之前找到卖丹药的,那就只能明晚再过来了。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挨到明晚。
见谢凌似乎比我还急,我心里很感动,并且很心疼她。停住脚步,我说:“不要焦急,我们慢慢找。应该能找到的。”
谢凌气呼呼说:“你倒是不急,二东子我告诉你,你以后要是再敢擅自胡乱行动,我就……我就把你的皮给扒了!”
我笑了笑,感觉心里面暖暖的。这个世上终于有一个关心我死活的人了,哪怕就此死了,我也觉得不枉此生。
把胸往上挺了挺,我的目光扫过去,忽然间,我看到在鬼市边上最黑的地方,似乎也有人摆摊。
鬼市这条巷子越往里走越宽,摊位也越多。我用手指过去说,“那边也有摊子,凌凌走。我们过去看看。”
鬼市最边上这里只有零星几个小摊子,如果鬼市正中算是黄金地段的话,那么这里就属于没人愿摆摊的僻陋之地了。
我跟谢凌并肩走在一起,谢凌用手电朝一个个摊位照过去。来到其中一个摊位跟前,我们看到那摊子的正中摆放着一只像是食盒那么大的黑盒子,盒子上贴着一张红纸,上面用毛笔写着四个大字:“丹药本草”。
我的心里面怎一个激动,终于被我们找到卖丹药的了!
这个摊子除了卖丹药以外,看起来还卖其它的东西,而且很杂,在那只写有“丹药本草”的黑盒子四周,摆放有字画、书籍、甚至还有一些很破旧的瓶瓶罐罐,说的好听一点儿,像是个大杂烩杂货摊,说的难听一点儿,那简直就是一个卖破烂儿的摊子,感觉这些东西是摊主随便从哪里捡来的,怪不得这个摊子摆在这种地方……
我心里一下又没了底,看向那摊主,只见他蹲蜷在摊位的对面。感觉特别瘦小,看不清他的脸。
“二位要买点儿什么?”见我们蹲下来,那摊主问道。
这人说话的嗓门儿很尖,听起来也是阴阳怪气的,不过。他好像不是刻意装出来的,而是本身就这种嗓子,像是太监。
我正不知该怎么开口,谢凌用手朝那盒子一指,说:“这盒子里面装的都是丹药吗?”
“那当然。”这人说道。“怎么,你想买?这位美女一看就是常来鬼市的识货的人,不是菜头生客,一眼就看出,我这摊子最好的东西就是盒子里的丹药……”
我本来挺紧张的,听这人满嘴跑火车,不禁有些好笑。
谢凌面无表情冲那人道:“可以先把盒子打开来给我们看看么?”
“可以,当然可以,怎么不行……”
见这人探身过来,谢凌急忙把手电光朝下。以免照到他的脸。
盒子打开以后,那人撤回身,我们朝盒子里看进去,这里面装的便是所谓的“丹药”了,并不是像神话电视剧里的那种金丹一样闪闪发亮。而是黑不溜秋的,形状也不怎么规则,像是随便用手搓揉而成的,仿佛一个个的驴粪蛋子……这就是丹药?我感觉一定是假的,哪有丹药是特么的这种卖相的!
谢凌用手捏了一个那种东西起来,放到鼻子底下闻了闻,然后一言不发又放了回去。过来的路上谢凌也没说,我不知道她懂不懂鉴别丹药的真假。
“美女要买吗?”那摊主问。 阴人勿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