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无比尴尬,当先跨下楼梯,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哎呦”在自己大腿上猛拍了一下。
“怎么了?”谢凌问。
我抬手往上指了指说:“我的内裤还在二楼房间里!”
谢凌眉头皱了皱,也朝上方看了看。
先前说过,人的内裤上带有大量的个人信息,随便扔掉都有可能会倒霉,更别说落在这楼上了。这姓申的两父子作为鬼市的幕后老板,都不是等闲之辈,二楼房间里的密宗法术应该就是他们施的,女鬼也是他们养的,我的内裤上带有大量我同那个小月的欢合之物,一旦落入他们手中,不但我会倒霉,连带着。那个小月也会倒霉。
我同小月发生关系虽说是陈孟发搞的鬼,可我自己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把人家给祸害了,对方非但没怪罪我,反而替我开脱。否则后果不堪想象。若是我自己倒霉也就算了,不能再连累别人跟着我倒霉了。
想到这里,我冲谢凌道:“凌凌你在这儿等着,我上去拿。”
先前那个女鬼从架子上方落下来时,头上没有内裤,应该是被她给甩脱,掉在木架子上了。心里想着,我急忙便往上走,谢凌手一伸拉住了我。
“怎么了?”我一惊,问道。
谢凌表情凝重地冲我打了个手势。然后手朝楼门口指了指,竖起耳朵一听,我听到有脚步声正朝着这座楼的方向而来,听起来,过来的人至少有七八个。我的心里咯噔一声。糟了,是那个申公子带着人回来了!
“不要跟他们硬拼。”谢凌凑在我耳边说,“我们先躲起来看看。”
这座古楼一楼的厅虽大,却没有任何可供藏身之物。只有一张沙发底下可以藏人,但也只能藏一个,而且已经被我们塞了一个人进去了。
看来我们只有藏在这楼梯上了。
往上走了几步,我和谢凌靠在一起,侧卧在了楼梯上。这楼梯是用木料做的,护栏也是木的,护栏和楼梯之间安装的有木板,底下可以遮挡我们,木板的上面一段是镂空的各种团案。
很快,来人进到了楼里,我们一动不动躲在楼梯上,屏住了气息。
“吴广……”听起来,是那个申公子的声音。
连叫了两声,申公子语气带着烦躁说:“这个混蛋跑到哪里去了?”
“可能是在楼上吧,我去看看。”一个人说。
就听有脚步声朝着楼梯而来,紧靠着我的谢凌身体震颤了一下,我也是相当紧张,全身都拿住劲,汗珠快从鼻子尖上掉下来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只要来人走到楼梯口往上一看,就能发现我们,看来冲突是在所难免了,我缓缓捏住了拳头。
突然,就听那个申公子道:“不用去找了,不可能三个人都在楼上。”
脚步声停在了距离楼梯不远的地方。
刚才申公子叫的“吴广”,我想应该就是之前对谢凌起色心,被我给打晕的那个人。至于他所说的“三个”,应该是包括守在巷子口的那俩人……我暗暗佩服谢凌的心思之慎密,如果要不是听她的,把这三个人都藏了起来,申公子回来走到巷子口,见到躺在那里的俩人,立刻就会知道有闯入者。
“申公子。”距楼梯不远的这个人毕恭毕敬叫了那申公子一声。
就听那申公子哼了一声说:“吴广肯定是玩忽职守,不知去哪里逍遥快活了,把守在巷口的两个也给叫走了,这个混蛋虽然嘴上不说,但我能看出来,最近这段时间,他一直不服我给他的安排……这样,陈胜,你带王朝跟马汉出去找找他们。找到了立马让他回来见我,你就说是我说的,问他还想不想混了!”
“是。”楼梯不远这人应了一声道,“王朝马汉,你俩跟我走。”
这个申公子的手下人名字叫的挺奇怪,不是“陈胜吴广”,就是“王朝马汉”,肯定都不是他们的本名,而是化名,就像代号那种。
“你们几个也都出去吧,在外面守着,没听到我招呼,不可以进来。”
申公子一声吩咐,好几个脚步声朝外走了出去,一楼大厅里很快安静了下来。我们听到关楼门的声音。
楼门关住以后,这楼里面更加的安静,我和谢凌靠的更紧了一些,能听到烛火的跳动声。
就听申公子换了一种和先前很不同的语气说道:“现在不但生意越来越难做,人也越来越难管了……让您老见笑了。”
开始我以为这个申公子是在自言自语,他最后那句话使我知道,这座楼里面还剩的有其他的人,不是申公子的手下,而是个什么“老”……
果然,一个人低低“嗯”了一声。
我实在忍不住好奇,壮起胆子,把头缓缓抬了起来,目光穿过楼梯护栏的刻花,我看到这一楼的大厅里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是那申公子,面朝楼梯这边站着,另一个背对着我们,看背影有些眼熟。
“坐,请坐。”申公子笑着朝茶几指了指。
当那人缓缓转过身,我看到了他的侧脸。是之前我和谢凌在那家“阴阳饭店”里吃饭时遭遇的那个姓徐的老家伙!
那天晚上,我见到这个老家伙跟张师父还有姓王的在一起吃饭,眼下他又跟姓申的走到了一起,那么他到底是什么来路?
徐老头儿落座以后,申公子泡了壶茶,给自己和徐老头儿分别倒了一杯,然后坐到了徐老头儿的对面。
我心里面越来越焦急,这个姓徐的老家伙本事非同小可,再加上申公子的那些手下,一旦被他们发现,就算看在谢凌的份上,他们不会把我们怎么样,可是我们偷蜡丸的事一旦暴露,不但蜡丸要留下,谢凌也可能会被强制留下,就算不被姓申的混蛋给糟蹋,她后面铁定也要嫁给他……
看样子,这个申公子之前是带着人去跟这个徐老头儿碰面了,眼下他把徐老头儿带回了这座楼里,不知是要做什么。我在心里面暗暗祈祷,希望徐老头儿坐不多一会儿就要走,然后申公子带着人去送他,这样我们就能够脱身了。
“徐老,家父听说您老喜欢喝铁观音,所以专门托人从福建带回了些极品铁观音。您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从申公子的言辞以及他对这个徐老头儿的态度来判断,感觉这个老家伙的身份应该挺不一般。
徐老头儿嗯了一声,端起茶杯品了一口,点了点头。
“咱们还是言归正传……”申公子说,“先前在酒楼里,您嫌那地方人多耳杂,现在来到我这里了,你就放心,有什么话尽管说吧。”
看情形,这俩人是要谈些什么私密的事。我心里既好奇又有点紧张,如果等下被我们听到些不该听的,这俩人发现了我们,不知会有什么后果。
徐老头儿一言不发,慢慢喝茶。一杯茶尽,他把茶杯撂下,点上一根烟,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雾说:“我听王近明说。你为了得到谢天的女儿,把一种东西扣住了不给谢天,导致谢天无法从王近明那里拿到灵界的东西,有这事儿吗?”
徐老头儿提到的“王近明”,应该就是寿衣帮那个王先生了。除了王先生以外,他还提到了谢天,而他目下又跟姓申的走到一起,莫非这个老家伙也是我们所在的这个利益团体的一员?
申公子脸现尴尬,笑了笑说:“既然您老什么都知道了。何必又要问我呢?” 阴人勿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