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弄死?”闫立本摇摇头说,“那倒不至于,他们把你弄过去,不会弄死你,但是让你生一场大病,那是肯定的。有些严重破坏行规的,甚至还会折上个三五年的阳寿。”
我心说,看来这鬼市完全就是一个拥有自己秩序的地下小社会啊!那个叫“申爷”的我想可能也不是不管。而是一旦一个小社会成了形,那就很难去管了,不然的话,打破了秩序平衡,只会管了这头起来那头。
出来鬼市,我们顺着街道往东走了一段,来到一辆停在路边的破旧小货车跟前,这辆车就是闫立本的。谢凌协助闫立本把手推车里的东西全部都弄到货车上,然后又把手推车帮他抬上去。
谢凌说:“你们在这里等一下,我去把我的车开过来。”
谢凌走了以后,闫立本问我:“这个闺女是你的女朋友吧?”
我想说不是,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有些虚荣并脸热地点了点头。
阎立本“啧”一声,看向远处谢凌的背影说:“你这小伙儿可真有福气,找了个长的这么漂亮,又这么精能的女朋友。不过你长得也够帅,心肠又好,要说配她也完全配得上……”
听闫立本这么说,我的心里面既高兴又有些失落,要是谢凌真是我女朋友那就好了,可是以我自身的条件,想让谢凌做我女朋友,那简直是痴心妄想。
回想在那条死胡同里发生的事,我感觉那些死鬼“行头”们之所以大呼小叫跑出巷子,应该是被我体内的阴神给吓跑的,当初王大麻子死而复活,我朝他走近时他也是那种反应,看来他也是被这个阴神给吓跑的。不知道王大麻子现在怎么样了,以他生前的为人,难说他不会到处跑去害人。
谢凌把车开过来以后,她和闫立本两个人搀扶着我坐进车里,然后闫立本的货车在前面带路,谢凌开着车跟在后面,一路往东驶去。
这个闫立本的家,在位于我市东郊城乡结合部的一个村子里,那是一座单门独院的老宅院子。当我们来到闫立本的家,天已经亮了。谢凌搀扶着我往院子里走去,刚一进门,便看到院子里堆放着各种杂物,看来这个闫立本平常还真是个收破烂儿的!我想,他们这个村子里的人可能都不知道他在鬼市里摆摊卖丹药的事。
闫立本的家里并不是像他跟那个黑衣人说的那样,什么“上有八十老娘,下有吃奶娃儿”,而是只有他一个人。
“走。进屋里去。”闫立本说。
谢凌扶着我朝屋子走,走着走着,我的脚“噔”一下踢在了一件破烂儿上,闫立本脸一红说:“那个什么,大叔我平常很爱干净的,最近太忙了,没工夫收拾,所以家里就乱糟糟。你俩孩子别见怪。”
谢凌笑了笑,没说什么。
他这家里有一间小小的偏屋,屋门上着锁,窗户也紧闭着,窗台的底下堆放着很多木柴,看向屋顶,我看到一个足有成年人的腰围那么粗的烟囱……我想,这间屋子应该就是闫立本炼丹药的地方了。
进到正屋里以后。闫立本给我和谢凌每人倒了一杯茶。他这正屋里也是乱糟糟的,而且十分简陋,家具只有有数的几个。看向桌子上,我看到一本被翻的破烂的《盗墓笔记》,真是想不到,以闫立本这种年纪,居然也会看这样的书。
喝过茶水以后,谢凌说:“闫大叔,还是请你抓紧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把二东子体内的阴神给驱出来吧。”
在鬼市里闫立本还说自己没把握,此刻不知怎地又变得胸有成足起来了,只见他大手一摆说:“别担心闺女,大叔我会想办法救他的。”
他们丹道这一门,主要修学的是古代的中医药理,针灸歧黄之术,所以要说帮人去邪病。除秽气,他们还能做的来,甚至有些修为高深的人相当精通,但是关于捉鬼镇邪那些。他们就完全不会了,这就是为什么我在鬼市里被那些死鬼们围住时,闫立本束手无策只会说好话的原因。
想要把我体内的阴神给驱出来,并不是像我想的那样。要把我跟孙悟空一样塞进炼丹炉子里烧炼。这个闫立本说,像我这种被阴神入体的情况,就跟其它阴邪入体差不多,要从我身上的鬼门穴入手,把鬼门穴破开,然后点燃药草,使药气由鬼门穴而入,把那阴神给逼出来。
所谓“鬼门穴”。不是传统中医学里的穴位,而是歧黄丹道里的,这个鬼门,就是“鬼门十三针”里的鬼门,不知大家听说过没有。总之,鬼门穴是位于人的右胸部,第三和第四根肋骨之间的那个位置。
那晚谢天费了那么大劲,都没能把我体内的阴神给驱出来,此刻听这个闫立本说的这么简单,我和谢凌都有些没底,不过见他说得头头是道,而且谢天又让我们找懂歧黄丹道的人,或许用他的方法真能把这阴神给驱出来也说不好。
“闫大叔,那你就试试吧。”谢凌说。
“成,你俩先坐着,我去拿东西过来。”闫立本勒了勒裤腰带。走了出去。
本来我还很有些期待的,可是当阎立本拿来东西以后,我的全部期待都化为了失望。
闫立本拿来的是一只装银针的盒子,以及一把草药。那盒子就像是从废品堆里面扒拉出来的。里面的银针也不怎么光亮,而且还有些弯曲,再看那草药,同样很不起眼。感觉就是随便从房子后面拔了一把蒿草过来。
“二东子啊……”听谢凌一直叫我二东子,闫立本也不再叫我小伙子了,“你把上衣脱了,大叔我给你扎针。”
谢凌协助我脱去上衣,闫立本朝我看了一眼,“啧”了一声说,这小伙儿,身上还真结实。这人真是什么话都能说。不过我身上也确实结实,那是因为我以前在市里面干过建筑,练出来的。
听闫立本这样一说,谢凌忽然脸一红。低下了头,不知她是不是想到了帮我往身上画符的那天晚上。
闫立本打开盒子,一边往外抽针,一边罗里吧嗦,又像卖“大力丸”一样道:“扎针扎针,一针下去,包除百病……”
抽了一根银针在手中,阎立本朝我走了过来,“二东子你别紧张啊,要放松,很快就好……”
这人口口声声让我别紧张,可是他却看起来比我们还要紧张,拿银针的手在乱抖。他就那样抖动着手,银针晃来晃去的,朝我身上扎了过来。
我都不怎么敢看了,正当我要闭住眼睛的时候,就听谢凌说道:“等一等!”
闫立本停住手,和我一同朝谢凌看过去,只见谢凌一副气鼓鼓的模样说:“什么歧黄之术?咱不治了,二东子我们走!”
“闺女啊,你就让大叔我试试,不试试怎么知道有没有效果?”闫立本说。
谢凌恼怒道:“这可是一个大活人,是让你练针法的吗?再说你连根针都拿不稳,谁敢让你试?”
闫立本一脸尴尬,谢凌扶起我就要走,他又叫住了我们,“你们先别急着走。”
“闫大叔。”谢凌正色说道,“我知道你是一片好意,真心想救二东子,而且我刚才也不是生你的气,而是因为救不了二东子给急的。既然你没有救他的能力,那就不要硬试了吧。”
“我不是还想试。”闫立本把银针收起来说,“我是想带你们去见一个或许可以救二东子的人。” 阴人勿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