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做梦,我当时清醒着呢。”陈小红很肯定的说。
我和谢凌面面相觑,感觉陈小红的讲述实在有点匪夷所思。
“然后呢?”我问。
“然后我就不敢待在你那屋里了……”
陈小红说她当时匆忙穿上衣服,打算离开学校,回到自己家里去。结果刚出我的屋子,就碰到了王大麻子。由于当时很黑,陈小红一开始也没看清那个是王大麻子,她只看到一个人从学校墙头上跳下来,朝她扑了过来。
陈小红吓的急忙跑回了屋子,门还没完全关住,那个人就到了门口。那人力气很大,陈小红根本顶不住门,被那人冲进了屋。
陈小红一边退到床边跟那人进行搏斗,一边大喊救命,可是村小学位于村外了。她就算把喉咙给喊破,村里也不会有人听到。终于,在同那人进行搏斗的过程中,陈小红发现那人是王大麻子,因为那个人没有头……
惊恐之下。陈小红失去了力气,后面发生了些什么,陈小红说她就不清楚了。
陈小红说:“当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是在一片大山里,应该就是南山。我所在的那个地方往上是一个很高的山峰。往旁边很近的地方,是一座跟大坟包一样的山包,很大的一座……我想离开的那个地方,轻轻一活动,我才发现自己的身上被绳子给捆着,捆我的绳子很古怪,像是从垃圾堆里捡的,又脏又臭,而且不是一条,除了麻绳还有草绳,甚至还有拴牲口用的铁链子……我害怕极了,一边挣扎一边哭叫,但是山里一个人都没有,当我哭累了快哭不动的时候,一个人从离我不远的草窝里面钻了出来……”
陈小红说当时出现的那个人就是王大麻子,他的身上烂渣渣的,因为头被我那晚给拍掉了,他看起来是自己做了个头,把一团草用木棍插在脖子上,看起来就跟个头似的,反正要多古怪又多古怪,那样子相当的可怕。
“我当时快要吓晕过去了,不过王大麻子一开始出现的时候,没有冲着我来,而是朝着山峰底下的那座山走了过去。当他走到跟前的时候我才注意到,那座山上的一个地方正在冒烟,王大麻子走到那冒烟的地方,身子往前探着,也不知是在干什么。过了一会儿,他的身子上下动了动,我听到一种很古怪的响声,像是有人在打呼噜,不是从王大麻子身上发出来的,而是从那座山上,应该就是从那个冒烟的地方。王大麻子又动了动,又有那种声音……我当时那种感觉就是,那座山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王大麻子正在跟那东西对话,就是那种感觉……”
陈小红所说的,应该就是当年南山发生垮塌的那个地方。所以,王大麻子是跟我同谢凌在那里听到的山里的那个“声音”在对话?真是越来越离奇了……
陈小红说那种情形持续了大概有五六分钟左右,王大麻子摇摇晃晃离开那个山上冒烟的地方,一挺一挺朝她过来了,然后陈小红又晕了过去。
当她再次苏醒过来,是在一个山洞里,里面很黑,王大麻子不知去了哪里。陈小红当时又饥又渴又害怕,挪动了很长时间,她从那山洞里挪了出去。她知道肯定是王大麻子把她弄到那洞里的,王大麻子当时不知去了哪儿,但是过不多久,他肯定还会回来,只有远远离开那个洞,找个地方躲起来才会安全。
可是陈小红身上还被绑着,再加上饥渴,勉强挪出那个山洞,她就再也挪不动了。过了有一阵,陈小红听到有人声,开始她以为是王大麻子回来了。但是仔细一听,是有人说话的声音。陈小红使出剩余的力气,大声呼救,来人穿过灌木丛到了她跟前,是两个男的。
陈小红说:“那两个男的年纪大概都在三十多岁。为首的那个人的脸色像是长年累月被烟火给熏烤过,很难看……”
从陈小红的描述来判断,她所见到的人,就是那个名叫“王近明”的。
“那两个人不管是长相还是气质,看起来都不像是好人。但是再不是好人,也比那个不人不鬼的王大麻子的要强。我向他们求救,他们解开了我身上的绳子,并且从包里拿出食物跟水给我吃。我对他们千恩万谢,他们问我什么我就答什么。把我是哪里人,叫什么,怎么过来的山里,通通告诉给了他们……听完了以后,那个火灰脸色的人上下对着我看。我被他看的心里有点毛毛的,以为他要对我打什么歪主意,不过他只把我给看了一阵,没做出啥过火的举动。”
“那个人说,他们进山是有事情要办。我一个女孩儿如果单独出山的话,会很不安全,所以他让我跟着他们,等他们事情办完了,一起出山。我没别的选择。只能照那人说的做……我跟着他们在山里一直走,路上,我听到那个火灰脸跟他身边的那人叨咕说,这一次不会再失手了,我亲自来……他们说的什么。我也听不懂,只知道跟着他们走。一直走到将近傍晚的时候,来到一处位于深山里的地方。那个地方有很多大树,弯弯曲曲的,感觉很阴森。”
“我有点害怕打退堂鼓了。问那俩人到底要去哪里,那个火灰脸抬手往远处指了指说,那边有个水潭,我们过去那里做点东西吃,然后再赶夜路。我跟着他们绕过几棵大树,果然看到一个水潭,很小,是从石壁上流下来的一条小瀑布冲击形成的。在那水潭边吃过晚饭,我抢着收拾餐具,就听那个火灰脸说。这女孩儿挺可人的,有点可惜了,但是也没办法……”
“然后呢?”我问。
陈小红说当时她听那人话里有话,语气也怪怪的,感觉到情形不对。手里的餐具都掉在了地上。那个人一摆手说,动手吧。另一个人朝着陈小红就过来了,陈小红撒腿就跑,没跑几步就被那人给追上了。那个人把陈小红拖到水潭边,将她摁在一块平整的大石头上。三下五除二便剥光了她身上的衣服。
陈小红以为那人是要对她行不轨之事,于是便苦苦哀求,那人丝毫不为所动,把陈小红用力按在那块石头上,然后那个火灰脸便走了过来。出乎陈小红意料的是。火灰脸并没有对她怎么样,而是拔了一把蒿草,在水潭里冲洗干净,然后他用蒿草蘸了水,在陈小红身上洗刷了起来。
山里的夜本来就冷,水潭里的水就更冷,足足洗了一个多小时,陈小红全身上下都被洗刷了一遍,冻的几乎要麻木了。火灰脸命他的那个同伙儿把陈小红给放开,让那人去采些仙女藤回来。仙女藤是我们南山里比较特有的一种藤蔓植物,大多生长在悬崖峭壁上,据说这种藤蔓是天上的仙女摘种在峭壁上的,这其中还有个美丽的传说,这里暂不详述。
陈小红自然也知道关于仙女藤的传说,可是那个火灰脸的说法。却跟我们当地的传说全然不同。他告诉他的那个同伙儿说,仙女藤是什么山神的“触角”,被山神散布在山里,帮它观察南山一举一动的。
火灰脸的同伙费了不少工夫,才采了一抱仙女藤回来。他们两个人联手。用其中的两根仙女藤,把光溜溜的陈小红架起来,绑在了距水潭边不远的一棵树上。 阴人勿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