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凌指向那五具尸骸说:“这些人肯定是在这个洞坍塌之前进来的,我想,他们当时进入这片森林以后,应该是遭遇到了某种危险,闫天通不是说他们有七八个人吗?除了唯一逃走的闫天通的那个远房亲戚,以及死在这里的五个人以外,肯定还有其他的人,由于遇到危险,死在了这片森林的其他地方。剩下没死的这五个,到处寻找躲避危险的地方。最终他们找到了连通这个地下洞窟的洞,顺着洞来到了这里。当时,那条蛇肯定已经不在这个洞窟里面生活了,洞里的蛇皮,是它以前蜕在这里的……”
我想捡起一段蛇皮看看,但根本就捡不起来,用手一拉蛇皮就粉碎。看样子这些蛇皮在这里挺多年了,这个地下洞窟虽然还算大,可是那条蛇更大,以它体积,可能多年前就在这里活动不开了,所以谢凌说的很有道理。
可能是经常运用阴阳奇门推卜占测的缘故吧,这个谢凌的逻辑分析能力很强大,就听她继续分析道:
“这五个人虽然找到了避难所,可是他们刚刚进入这个洞窟没多久。不知道由于何种原因,他们进来的那条洞坍塌了,于是,五个人就都被困在了这里。由于洞的彼端有危险,为了求生,为了离开这个地方,他们只好往上挖,希望能挖通地面,从这里上去。可是,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洞窟的上方是一座大坟,挖着挖着,被他们挖出很多骨头,掉落了下来……他们一直挖,直到全部都没有了力气,还没有挖通地面,不得不停了下来。他们当中的谁也不知道,只要再往上挖短短的一小段,就可以逃出生天了,可是就只差了那么一小段,他们最终还是没能够逃出去,全部死在了这里……”
刚才我还在感叹造化弄蛇,现在不禁又感叹造化弄人了。这使我想到金庸小说《笑傲江湖》里的一段情节,魔教十长老被困于华山思过崖的那个山洞之中,其中的大力神魔范松用巨斧劈凿石头,劈出一条通道来,最后只剩下连剑都能穿透的薄薄一层,力竭而死……当年我看小说看到这一段,很是感叹,感觉这个范松的命运也太不济,没想到,这样的事居然也出现在了现实生活当中……哦我想起来了,那个范松好像不是力竭而死的,而是因为绝望最终放弃了继续劈凿,不知道这五个人是不是也是因为绝望放弃了挖掘……
这些人挖洞挖下来的土不知弄到哪里去了,可能是推到这个地下洞窟的角落里了,由于时间过去太久,早已分辨不出哪里是挖下来的土。这个洞窟总共只有一人多高,不需要用土垫在脚底下往上爬。
我和谢凌在距离洞口下方不远的泥土中,发现了一些工具。锄头什么的都有,应该是这些人逃荒的时候从家里面带出来的,他们挖洞就是利用的这些工具。几十年过去了,这些工具早已腐朽不堪,用手一掰就能掰下一大块来。
至于是什么原因导致通道坍塌,这些人又是遇到了什么危险,躲进了这里面,这些谢凌就分析不出来了。
“难道是因为那条蛇?”我说道,“闫天通那个亲戚逃回老家以后,关于在林子里遇到了什么事。怎么逃出去的,他都不记得了,唯一记得的就是这森林里生活着一种大蛇,我想,可能就是那条蛇,把他们给逼进这洞窟里面来的。通道之所以坍塌,是那条蛇在追击他们的过程中,用大力给拱塌了……”
谢凌一言不发,右手放在胸前,出神地用手指一圈圈缠绕着自己的头发梢。看着谢凌被迷彩服包裹的隆起的胸部。想到我不但见过它们的庐山真面目,先前在黑暗之中我还切实地把玩过……我的脸又烫热起来,心跳加速,不敢再看了,于是便扭转了头。
上面的天早已大亮了,光线透下来,这个洞窟里不再像之前那般黑。虽然这里深处地下,可是当年死在这里的五个人,不但帮我们挖出了逃生通道,上面的这个洞,洞壁上还挖有坑窝可供攀爬,以我和谢凌的能力,很轻易就能爬上去,离开这里。可是,我心里却希望永远待在这里面,和谢凌共处在一起,要是能再重温一遍先前的“美好”,要是能再更进一步,哪怕是立刻死了,我也心甘情愿……这种想法使我觉得自己有些龌龊和罪恶。可是又控制不住去想。
终于,谢凌开口道:“二东子,我们先不着急上去。”
我心头一喜,朝谢凌看了过去,谢凌说道:“如果这些人不是被那条大蛇给逼到这里来的。那就是在这片森林之中,还存在有其它的危险,我们在这洞里面再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到时我们离开这片林子的时候。也好有个防备。”
我和谢凌又在这个地下洞窟里面转了一圈,没再有其它的发现,谢凌用手指向靠坐在洞窟土壁上的那五具尸骸说,看看他们的衣服里有没有装着什么东西。
要了换了一般女孩儿,面对这五具早已朽成白骨的尸骸,就算不吓的尖叫,也会躲的远远的,谢凌当然不是一般女孩儿,只见她把手腕上的橡皮筋撸下来,扎起头发。当先往其中一具尸骸的身上摸索了过去。
我便从最右边这具开始摸索,当我摸到从右边数第二具尸骸的裤子的时候,在这具尸骸的裤子口袋部位,我摸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这一具尸骸,就是我先前提到的,旁边放着一只带红五星的帽子的那具。
这些尸骸身上的衣服只是看起来完好,其实也快要腐糟透了。眼前这具尸骸的裤子皱巴巴裹在骨头架子上,我生掏硬拽,把整个裤袋都给扯了下来,才拿到那个东西。我用手剥去粘贴在上面的布料,放在眼前仔细一看,只见这是一只手掌大小的本子,封皮是用皮革做成的,上面还带有暗扣。
“凌凌,快来看!”
谢凌凑了过来,和我几乎头跟头碰在一起。
烛光照射下,我用力一抠,本子封口的暗扣一下子就崩掉了,我掀开了封皮。
尸体腐烂的过程中,会产生大量的尸水。虽然这只本子是有封口的,但是由于贴身放在裤袋里,还是有尸水渗了进去,因此,这本子的前半部分。很多页面都被尸水粘连在了一起,字迹也是一塌糊涂,只有后半部分比较干净,没被尸水浸透。
这本子被尸水浸过,我当然不敢用舌头舔湿手指来翻。所以翻起来有些艰难。这只本子后半部分的前面几页,是一些计算的账目,各种加减乘除的式子,看起来相当凌乱。看样子,这人生前是一个有文化的人,既然这些人都是当年南山镇那个横岭村逃荒的村民,那么我想,这个人可能是村干部或者会计之类的人物。
我一页一页往后翻,当翻到这一页的时候,终于出现了文字。虽然字迹很小,但是相当工整,而且很有力度。我忽然觉得这些文字有些眼熟,好像我以前在哪里见过这种笔迹,可是一下子却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我和谢凌看向这些文字所记述的内容:
“兴儿。爸爸真的很想你,原谅爸爸如此无情,把你一个人抛在一个陌生的家庭,等爸爸事情办完了,就回去接你……” 阴人勿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