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下班后,我来接你。
徐泽木走在前面,那双深沉的眸子里溢出一丝几不可见的笑意,转瞬即逝,他若无其事的去洗手间洗手。
舒念是等他出来后才进去的,当站在镜子前看到里面自己红红彤彤的脸颊,她顿了好半会儿,才抬手使劲儿拍打自己的脸,暗暗警告自己冷静。
徐泽木一时的变化不算什么,也许只是今天恰好心情好,所以才会那么心平气和的对她说话!
她不是没有体会过他的阴晴不定,所以一个劲儿的警示自己,不要太沉溺,如果,他又恢复到了以前那样,疼得还是她自己……
起码现在,她能控制得住!
舒念垂着头看着面前哗啦啦的水流,静了好半晌,才关掉水龙头走出去。
秀姨已经把饭菜端上了桌,正搀扶徐妈妈过去,见到舒念招呼她吃饭。
来到餐桌前,徐泽木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刷着手机再看,舒念到来也没发觉,也许是发觉了只是懒得理会。
他的不理会还能让舒念稍稍自在些,坐下后,秀姨高兴的给徐妈妈一边加菜一边说:“来,夫人,小舒做的饭菜,厨艺进步了很多,比我做的都好呢。”
舒念微微一笑,“我还是比不过秀姨的!”
“小舒,你这就谦虚了吧,今天多吃点,上次就做了荤菜看你都没怎么动筷子!”
秀姨说的上次,是怡娟来这里陪伴徐妈妈,舒念就作陪怡娟,本来没打算留下吃饭的,但有客人在,她也不好意思先走!
徐泽木夹了筷子菜吃着,闻声看了眼坐在边上的舒念,他没有多问。
舒念暗松了口气,一顿饭在难得的温馨气氛中愉快用完。
吃过饭后,秀姨去收拾,徐妈妈坐在客厅看电视,舒念就陪在边上用笔记本修改稿子。
至于徐泽木,他几乎是刚放下筷子电话就响起,然后上楼去处理公事了!
好不容易做完手头事情,已经是九点零十分。
舒念扭头看向外面,夜色如墨,除了孤冷亮在夜下的路灯,其他什么也看不清。
她有点猜不透徐泽木的意思,这么晚了,他还没有下来,是不回珠江帝景了吗?
正想着,胳膊被人撞了撞,舒念回头,就见徐妈妈摸索的拉住她的胳膊,缓缓道:“小舒啊,我要睡觉。”
舒念轻缓一笑,她放下笔记本,就上前扶着徐妈妈上楼。
在进房间的时候还特意注意了下书房的方向,从下面缝隙里有看到明亮的灯光渗出来,四周静悄悄的,听不到一点动静。
舒念扶着徐妈妈进房间,帮她洗过澡,吹干了头发,等完全躺好睡下后,她才从卧室里出来。
关上门,她看向书房的门,犹豫着,不知该不该去敲响问一下他。
楼道上传来轻微脚步声,舒念转头看去,秀姨用个托盘端了两碗汤上来。
见到舒念,脸上扬起笑,“出来后不见夫人了,就猜到是你照顾她去休息了呢!”
说话间,秀姨到了舒念跟前,“来,把这碗补汤喝了。”
舒念忙拒绝,“秀姨,你不用为我准备的,我身体挺好的……”
“女孩子多补补准没错的,听话,快喝下去,我还要给夫人送呢!”秀姨催促着。
舒念拒绝不过她的好意,只能抬手接过,就听她道:“这么晚了,看徐先生没个动静,估计今晚会睡在这里,卧室啥都是干净的,你放心去睡,需要什么,就跟我说。”
“……谢谢秀姨。”
“嗨,你这孩子客气什么。”
秀姨正要去开徐妈妈卧室的房门,想起什么,她回过头来,笑眯眯地说:“先生衣柜里有让人根据你尺寸送来的衣服,牌子我都没摘,你自己挑着选!”
舒念有丝惊讶,正想再问秀姨是什么时候的事,却在看到她脸上暧昧的笑意后,脸色发烧的垂下了头。
面前房门关上,舒念眨了下眼,看着手端着的汤。
她想了想,还是转身走到书房门前,站在门口犹豫了半天,才抬手敲响。
静默了有三秒钟,舒念没等里面回答,就转动门把推开。
抬眸一眼见坐在书桌前正在忙碌的徐泽木,他认真地看着面前电脑,桌前开了盏护眼灯,灯光打在他的脸上,无情绪时,肃冷的充满了威势感。
徐泽木已经洗过澡,身上仅穿了件白色浴袍,头发湿漉的有几缕搭在额头,却也不失俊朗帅气。
听到声音,他的视线从电脑上移转,落在舒念的身上,漆黑的幽深,配上面无表情,丝丝威严流露,舒念有点紧张,她站立在门边没有进去,抿了下唇开口。
“今晚,还回去那边吗?”
没有说明,徐泽木已经听懂她的意思,他的眸子看了眼电脑下方,漠然开口,“太晚了,”顿了顿,他抬头问:“你有什么东西没带?”
“……没有!”舒念摇头,然后道,“那,就不打扰你了……”
说完后,她刚准备退出去,身后传来徐泽木淡淡的声音:“若是无事,帮我把卧室放在床上的衣服熨一下,明天要穿。”
舒念讶异地回头看他,有点意外他会出口对她说这些话。
见她没有动静,徐泽木拧眉,“怎么,不方便吗?”
“不是。”舒念轻吸了口气,她快速抬眼看了眼他,对上他的眸心底徒然一跳,快速移转开来,“知道了!”
落下这句,她出了书房,待房门关上,彻底阻隔了他的视线,舒念才敢微微放松下自己。
她转身进了卧室,果然在床上看到了徐泽木抽出来仍在上面的衣服,舒念没有先过去,而是喝完手里端着的烫,然后走到衣柜前打开柜子。
里面近有一半被女性衣服占据,整套的服装各种场合都有,舒念微微惊异,想起刚才秀姨说的话……
他让人一早送来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随即想到两人之间的那份契书,舒念垂下了眸,掩去里面的黯然,这算是抛掉了一切,和他过着以契约为名的生活了吧!
舒念随意的找了件睡衣先去浴室洗澡,等再次出来她才找出熨斗在桌子上给他熨衣服。
徐泽木进来的时候,舒念已经弄得只剩下衬衣的袖子,她全身心投入进去,根本就没发现有人进来,当弄完袖子,她将衣服拿起来准备到阳台凉凉,这样明早起来后就是干的了。
可刚转身,看到依靠着门口定定看她都不知道站了多久的徐泽木,舒念猛然吓了一跳。
男人双手环胸倚靠在房门上,坚硬的面容没有表情,薄唇紧抿着,那双眸,漆黑令人看不透的就那样盯着她。
舒念微微紧张,捏着衣服的手不自觉的收紧,“你,忙完了……”
只是简单客气的一句问话,她的尾音却都带了丝轻颤,无措的惶然,尤其是在这种单独卧室里只有他和她的情况下,更加清晰!
徐泽木直起了身,他放下手迈开脚朝这边走来。
舒念下意识地后退了步,等退开才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可能有些大,她抿了抿唇,等他到了跟前,才低低的说了声,“我去晾衣服!”
话落,转身就往阳台而去,在出落地窗时,余眼注意到他走到桌前只是拿起落在哪儿的烟和打火机,舒念心跳轻微加速,就像受惊了的小动物一样。
走出了外面阳台,凉风一吹,才意识到自己脊背竟然都出了薄汗。
她扭头看了眼卧室,徐泽木抽出了根烟夹在指尖,他走到床边,颀长身姿躺了下去,拿出手机不知在刷什么。
明亮灯光下,俊逸面容一半隐在暗处,清冷依旧,只是专注地刷手机倒是少了往日的气势凌人,变得平淡无害了许多。
舒念收回了眼,可能分开得久了就会产生距离感,想到今晚和他睡在一张床上,她心里就止不住的升起紧张。
磨蹭着,晾好衣服,她转身走了进去,顺手关上落地窗,只不过留了条缝。
鼻尖充斥着淡淡的烟草味,很是刺鼻,舒念闻着有点不适,她走到床的这边,没敢去看他,揭开被子侧躺了下去。
刚刚躺好,手抓着被子,耳边就敏锐地听到他烟头弹灰的声音,轻微的,在这寂静下来的卧室尤为清晰。
两人谁都没说话,舒念也静静的保持自己躺下的姿势,鼻息间的烟味越来越浓郁,她闭着眼,脑海里乱想纷纷的,在不知不觉快要睡着的时候,听到徐泽木按灭手机锁屏的声音,他倾身过去关掉了床头灯,舒念一下子惊醒过来。
她刚睁开了眼,就感觉到有什么靠拢了过来,舒念微微迈开头,腰间就多了条有力的手臂。
徐泽木趋身过来,冰凉的吻落在她的耳边,腰间那条手臂用力将她搂到他怀里,舒念手抓住他的胳膊,他的意思那么明确,她想开口拒绝自己很累,可唇瓣就被男人给堵住,那只手探进了衣服内。
房间很暗,连窗外的夜色都没有一点的亮光,漆黑中,只有床上两具身体喘息声不绝于耳。
——
半夜时分刚刚熟睡,舒念就被外面雨点敲打地面的声音给惊醒,她静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搭在外面的衣服。
于是摸索地去开灯时,腰上的那只手微一用力,耳边徐泽木慵懒的声音响起,“做什么去?”
舒念去推他的胳膊,“外面下雨了,我去拿你的衣服。”
手臂突然用力,直接扣住她动弹不了分毫,舒念扭头看向半趴着一只胳膊就已压住她整个身体的男人,“徐泽木,你别闹,你衣服淋湿了明天穿什么?”
徐泽木静默了有十几秒,舒念等不到他回话,又去掀他胳膊,不想这次他自己抽回了手。
紧接着略显烦躁地的翻身下床,直接抽了条浴巾裹在腰上,脸色有点难看的丢下一句,“我去。”
舒念抿了抿唇,微微上拉被子遮住自己胸前,床头只开了一盏灰黄的睡眠灯,厚重窗帘遮挡住外面,只听见唰唰唰的雨点冲洗大地的声音。
徐泽木打开窗子出去,不一会儿拿着湿答答的衣服进来,他强健麦色肌肤上滴着雨滴,睡得凌乱的发丝也被打了一层薄湿。
舒念看到那衣服有点愧疚,还不及说什么,徐泽木就已走进了浴室,不大一会儿里面传来洗澡的声音。
舒念微微扭头看向暗色的窗帘,一时毫无睡意,外面的雨声愈来愈大,伴随着的还有响起的轰隆雷声。
每响一声,她抓着被子的手就不自觉收紧,雷雨像是她的噩梦,很多年前,直到现在想起都还微微心悸的画面浮现脑海,妈妈突然逝世,她一个待在只有十几平米的小屋内,害怕瑟缩的拥着被子捂住自己。
只有那样才能抵挡住黑暗中孤单的害怕,每一夜就是那样度过来,直到久而久之的习惯……
可习惯的是一个人的黑暗,像这样轰隆撕裂的雷声,才是最为可怕。
不知过去了多久,身旁陷入了进去,徐泽木带有沐浴过后的清香飘入鼻尖,他关了床头灯,倾身过来硬是将她搂入怀里。
舒念遇到冷空气微微瑟缩了下,她极力控制自己因他的靠近而颤抖的心跳,闭上眼强迫的去想些别的,过了一会儿,才安定的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地方放空思绪沉睡。
屋内静悄悄的,耳边只有他沉沉的呼吸声绵延开来。
不知不觉,竟也能够抚慰她那因雷声而脆弱的神经!
夜,还很长。
雨,似乎才刚继续!
清晨,当房门被人轻微敲响,舒念就立刻警醒地睁开了眼。
她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想到自己身处何处,沉重的窗帘被人拉上,隔绝了一切光亮,因此屋内显得黑暗许多,根本不知道此时是几点。
门外响起秀姨的声音,“小舒,你醒了吗?”
“……醒了。”舒念应了声,便坐起了身,被子滑落下去,露出她满身青紫痕迹。
秀姨说道:“我做好了早餐,你再不起可就上班迟到了!”
虽然隔着一道门,舒念还是听出了秀姨语含打趣的意味,她脸颊微微发烧,掀开被子下床,脚踩在地上只觉全身酸痛无力的厉害。
秀眉微微拧起,隐忍着捡起地上的睡袍披在身上,她这才低低应了秀姨一声,“我马上好!”
秀姨脸上挂着笑,哎了一声,便转身下楼。
楼下,徐泽木从落地窗前回身过来,冲徐妈妈说了句:“昨天你让给菜地里浇水,今天老天就下起了雨。”
徐妈妈缓慢地转头看窗外,“让你浇水,到以后才长出来了就能吃,自己种的多放心啊!”
徐泽木低笑一声在沙发上坐下,沉着嗓音说道:“那你也不怕,雨水浇多了那些菜被淹死啊。”
徐妈妈皱着眉,显然也在想徐泽木这话的真实度。
过了会儿,看到从楼上下来的秀姨,她开口问:“秀妈,下雨了,菜会不会被淹死啊?”
秀姨怔了下,视线看了眼坐在沙发上的徐泽木,男人虽面无表情,可周身的气息还算平静,她笑了下开口,“夫人真会说笑,菜怎么会被淹死呢!”
徐泽木挑眉没说话,徐妈妈叫了一声,回道:“菜又不是鱼,还会被淹死!”
徐泽木坐在沙发上,嘴角缓缓流露出一抹淡到几不可闻的笑。
秀姨将早餐端上桌,舒念才从上面姗姗下来,她身上还是穿着昨天那件短袖短裤,虽然身材苗条,可在今天这样的天气里,绝对会着凉。
徐泽木看到,微微拧眉,等她到了跟前,随意开口问:“衣柜里给你买的衣服,怎么不换上?”
舒念眼眸闪烁了下,她低着头若无其事地说:“时间快来不及了,上班会迟到的,等……下次有空了再挑!”
说完这句,她走到徐妈妈身边扶着徐妈妈起身去餐厅。
徐泽木看着她的背影,思绪有些恍惚,想到以前朱琳和华梓谈论的话题。
她们每天上班前一晚都会将第二天要穿的衣服事先挑好,这样早上起来就不会着急。而显然昨晚舒念并没有那么干,所以才会这样一身……
徐泽木想不通,挑个衣服会需要多长的时间?
他从沙发上起身来到餐桌前,就听女人底软的声音问他:“昨晚,你的衣服……”
徐泽木面无表情地地睨了她眼,舒念垂下了头,咬住唇瓣,“我没想到昨晚会下雨!”
“干了。”他拿起筷子,无情绪的说出两个字。
舒念讶异地看向他:“怎么干的?”
昨天晚上,她看的没错,衣服上都滴水了!
秀姨端了粥过来,轻笑着开口,“今早起来我帮先生烘干的。”
舒念微微不好意思:“天气变化无常!”
“可不是,现在的季节就这样,说下雨就下雨。”
舒念没有再开口,旁边的徐泽木一边吃着面包一边看手机讯息,餐桌上,只有秀姨偶然的说话声,舒念低低应她。
吃过饭后,徐泽木拿上外衣就往外面走去,舒念急急的装上自己的手提,连忙跟了上去。
走出门,雨水几乎滴成了珍珠,徐泽木撑着一柄大伞等在台阶下面,舒念犹豫了下,还是抬脚过去。
当头顶被遮住,雨水叮叮咚咚的敲响伞面,舒念微微升起丝恍惚,此景和那年傍晚被他送回家时多么相像,时间一晃而过,多年后,她竟然还能有这样的机会,跟随在他身边,头顶是他撑起的一片天空……
两人同步走出院子,徐泽木拉开了车门先等舒念进去,然后他才从前面绕进驾驶座,等坐了进来,关上车门阻隔了外面丝丝潮气,舒念几不可见的打了个哆嗦。
她伸手摸了摸胳膊,徐泽木注意到,他不动声色的打开暖气,冷漠的视线看着前方,启动车子,调转车头
两人一路无话,当车子停在杂志社路边,舒念解开安全带,抬眸这才快速的扫了他眼,说了声,“谢谢。”
在她就要下去时,徐泽木拉住她的胳膊,冷漠面容没有表情,孤冷中透着一丝傲气,“下班后,我来接你。”
舒念呼吸停滞了下,有什么在心口丝丝蔓延开来,“你忙的话,我可以……”
她话还没说完,男人便打断她,冷冷落下一句,“顺路。”
舒念抿紧唇,伸出右手推开车门,徐泽木也顺势松开了她的胳膊。
舒念下车,关上车门一手挡在头顶忙往杂志社跑去。
徐泽木坐在车里,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她彻底消失,他才收回了视线。
冷然眸子看着前方,缓缓启动车子,驱离这里。
舒念来到杂志社,没少遭到同行几人的漠视白眼,她没有去急着去告知稿子已经找到,而是直接前往主编办公室。
当把情况解释清楚,辛苦了一个星期的成果被找到,及时挽救这期损失,主编脸上才露出了雨过天晴的笑容。
她和舒念简单的说了几句,然后就打发舒念出去。
舒念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刚坐下,就见陈怡和几个同事一起走了进来,陈怡长得不算多好看,但打扮起来还是有那么几分美女特质,她和同事们说说笑笑的回到自己座位,注意到舒念在看她,目光嫌弃地撇了眼舒念,却也什么也没说拿起桌上文件,转身去主编办公室。
舒念看着她的背影直至消失,无端的,脑海里想起徐泽木对她说的那一些话。
“你的文件被人事先粉碎删除,木马病毒也是通过U盘植入进去破坏整个系统。如果我没记错,你说明天就要用那份儿稿子,那么,你招惹到了谁,竟然让人家对你实行这么……狠的报复?!”
是挺狠的,一招病毒就直接毁了她的所有努力!
舒念垂下了眸,最近经历过太多乱糟糟的事情,她一时无法梳理清楚,但想想每天撰写的也就只有她们这几个人……
秦方都没办法找回来,还是徐泽木最后帮忙……想到那些话,舒念不蠢,只是特惊讶,她平常不怎么和同事们走动,竟然会被狠狠摆这么一道!
肩膀突然被人给拍了下,舒念吓了一跳,扭头看去,周雅婧放下自己的包包,问:“发什么呆呢?”
舒念回过神,收回视线,“没什么!”
“哎,你的稿子到底找回来没?”周雅婧坐下就问,“今天就得交,你有没有准备?”
“找到了……”
“什么?”周雅婧没听清。
舒念微微凑近她,压低了声,“丢了的找回来了,已经交上去了……”
“真的?”周雅婧大叫出声,舒念赶忙冲她打手势。
“嘘,小声点了你。”
周雅婧点点头,往她跟前挪了挪,低声问:“到底怎么回事?”
舒念看了眼周围,见没什么人注意到这边,才把徐泽木说的那些话告诉周雅婧,摆明的有人用U盘给她电脑植入病毒,还事先删掉所有的文件……
舒念说出来了,周雅婧惊叹的迟迟合不拢嘴,待反应过来,她第一就要站起来大骂,可惜刚出了个“谁”嘴巴就被舒念眼疾手快的给捂住。
舒念恶狠狠地警告她:“不要宣扬出去,你宣扬出去要怎么找出那个人?”
周雅婧嘴里发出呜呜声音的点头。
舒念见到同事们或多或少的视线看过来,她暗暗拽周雅婧坐下来,才对她说:“这个人在最关键的时刻狠狠摆了我这么一道,我们现在就是要沉得住气。”
难免有了第一次,不会有第二次!
周雅婧想想,觉得挺对,于是说道:“别让我抓到她,不然看我怎么收拾她。”
工作还是得继续,不过在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主编出了办公室,宣布了这期文稿已经找到,让大家昨天辛苦了。
此话一出,不少同事都觉得是舒念连累了她们,还没来得及抱怨,主编语调一转说:“大家连夜赶出来的稿子尽快修饰一下交上来,要知道我们是做什么的,就不要想着写出来会成废稿这样的想法!”
果然此话一出,不少同事精神了。
忙完了一波后,有人过来问舒念到底怎么回事,舒念也耍了个心机,只道:“我也不知道电脑会突然中毒,去找人修,人家说里面东西破坏彻底,根本找不回来。我都快吓死了,里面的东西可是这周的成绩。最后还是雅婧认识熟人,让帮我看看,没想到竟然给找回来了!”
话虽然如此说,但嫉妒的也是有,不过明面上还是客套的说着幸亏找回来的话。
周雅静在旁不屑的看着,自从舒念说是有人故意陷害后,她是看每个人都觉得有可能。
同事之间都能起这么歹毒的心思,可见那人的心都已经黑成了什么样!
下午的时候,手头工作才有稍许宽松,舒念起身打算到隔壁咖啡馆给同事们每人买杯咖啡,虽然谁都有可能是害她之人,但该做的赔礼道歉还是得做。
这是为人圆滑最基本的!
舒念以前在哪个家的时候根本就不懂,只知道血缘亲才是真的亲,而继母算得上是让她真正懂得为人处世之道的人!
想起来,还得感激那位继母!
没有她,也许还不会有今日的舒念。
来到咖啡馆,舒念给报出同事们的人数,就在旁静静等候。
咖啡馆的音乐有变换了曲轻松的音调,配合上外面的雨滴,坐在这里面捧一杯热咖啡看着,还真是别有一番情调。
舒念嘴角缓缓扬起一抹淡淡的微笑,正想到什么,边上传来一道讶异的声音。
“舒念?”
舒念一怔,转头看去,当见到孟梓佳站在面前时,她眼角不受控制地微跳了两下。
孟梓佳娇美的脸上画着精致妆容,嘴唇上涂着艳红口红,看着舒念的眼,充斥着陌生不屑,“又是你,岚市可真小,走哪儿都能碰见你。”
这话,似曾耳熟,舒念一时想不起在哪儿听过,不过和此刻的情形相同,语气都不是那么的和善。
“是啊,真小,到那儿都能碰到你的影子。”
孟梓佳眉头微蹙,一时没听出舒念话语里的意思,她是在那边请合作伙伴谈合同时意外看到舒念的,想到前天在俱乐部徐泽木反常的反应,孟梓佳心里就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只是最近太忙,没有时间去证实。
刚好今天下午打算去范琳苑看望徐妈妈,意外碰到舒念,她心思一起,道:“怎么说也是曾经一起一个寝室待过的,今天下午你有时间吗?”
舒念眼里闪过丝讶异,这是孟梓佳第一次见面以来如此心平气和的和她说话,只是对于她这样的人,能远离就尽量远离。
舒念道:“不好意思,我还要上班。”
孟梓佳嫌弃地挑眉:“上班?”她扭头看去,“这附近哪里?下班后还要加班吗?”
见舒念眉宇的疑惑,孟梓佳轻笑一声,抬手拨开自己的波浪发,“放心,又不是让你去下刀山火海。今儿下午下班后,我带你去看看徐泽木的妈妈,看看因为你,徐泽木几乎家破人亡,也不知道你还有没有那个心思,继续毫无愧疚的呆在这里!”
舒念脸色倏地冷了下来,她不想和孟梓佳在这里有所纠缠,于是转身催促店员快点,岂料孟梓佳并不放手的挑衅。
“怎么说,也是嘉荣的母亲,你不会连着点心都没有吧?”
舒念深吸了口气,扭头看向她,“孟梓佳,你很可笑你知道吗?当初的事情被你们如何扭曲事实,这我管不着,只是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揪住这点不放,你不觉得自己很无聊吗?”
孟梓佳脸上原本挑衅的笑意缓缓敛去,眼睛冷冷地看着舒念。
舒念看着她的脸,其实一直都想不通孟梓佳为什么会那么针对她,直到现在她都不知道缘由,可此时看着孟梓佳那双美瞳画出的大眼,一个隐隐的想法浮现出来,她问:“你这么诋毁我,不会是想找点心理平衡吧?”
她的话音落下,孟梓佳脸上突然闪过抹怒意,随即意识到自己应太过,她很快敛起神色,冷冷笑道:“什么心理平衡?就你?”她不屑一笑,“别说笑了,我以为邀请你去看徐阿姨,你会痛快答应,毕竟阿姨变成今日的样子,和你脱不了干系,没想到你可比我想象中心冷得多了!” 那时候,我们都败给了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