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没关系,再打他们一顿,就是了!”
陶姑姑:“……”
海棠笑得拿筷子的手都颤了,陶姑姑的手也颤,只不过是气的:“你、你们……”
“诶,这位姑姑莫气。”海棠稍稍收敛,只是嘴角上扬的弧度,还是比平时多了几度,“你回去告诉你家主子,就说昨儿商量的事,我可以考虑。”
怕自己控制不住出手坏了主子好事,已经准备转身走人的陶姑姑一怔,随后一喜:“当真?”
“我怎敢骗姑姑您,就这么跟你家主子说吧。”
“好,奴婢这就去。”
陶姑姑一走,黎花就朝海棠侧过脸去:“真要帮她们?”
海棠给她夹菜:“说不上帮,那个密道都通往何处,有守卫守着的地方都有些什么秘密,是不是和我们之前见到的有关,这些,也都是我们想知道的,不是吗?”
“我们可以自己来。”
“不,花花,这件事牵扯太大,皇上、太后、冷宫里的这些娘娘,想来整个皇宫里有权势的都逃脱不掉,我们自己承包,就得承包所有危险,呵,真说起来,要不是为了那样东西,这些事,哪一样跟我们有关?”
“我们跟那太妃合作,提供一点辅助,要动手,她们会自己来。”他们只要在背后多多推动,搅乱皇宫这湖水就成了。
太妃、皇上想着拿他和花花做磨刀石,但究竟谁才是这磨刀石,可不是他们说的算!
黎花哀愁:“好吧。”
看来,以后动手的机会,仍然不多。
“不用担心,”海棠一看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以后让你活动筋骨的事少不了。”
这皇宫,哪怕是表面的平静,都维持不了多久的。
……
太妃可能要避及冷宫的某些人,并没有请海棠黎花到她的住所,而是和丽妃再次来到阁楼。
跟海棠相处,他要是处于装乖模式,那很多话都好说,他要是露出本性,那如果还端着面子,你会发现,你连杯水都没得喝。
太妃吃过亏后就懂了,好在她虽还自恃身份,但冷宫是很磨砺人的地方,在海棠泡着饭后花茶,舒舒服服跟黎花一人一杯品饮,就连奴婢小更都能分到一点,坐在角落喝着,她和丽妃都要干看着后,闻着与众不同,特诱人的茶香,她也豁出去了:“小兄弟就如此吝啬,我们好歹是客,连杯水都没有?”
“不请自来,可不算客人。”
说是这么说,海棠还是给这两女人各斟了杯茶,就当为她们以后给他和花花身先士卒的小小报酬吧。
太妃捧起茶杯,细闻:“你这泡茶手法很特别,茶很香。”抿一口,“味也好。”
“随便泡泡。”中华五千年凝结的精华,当然不是这古朴的异界可比。
“别人随便泡泡,可泡不出这么香的茶。”丽妃道。
黎花将喝光的茶杯准确地放在海棠跟前:“你们是来讨论棠棠怎么泡茶的?”
海棠低笑,给她再斟一杯。
“当然,那老身,就不跟你们客气了。”太妃老神在在,“关于密道的事,你们打算怎么做?”
“你们跟我们合作,无非就是想借助我们的力量来探知密道,不过您可能太看得起我,探一下路我或许可以,但要知道秘密里都藏了些什么,可能得靠您自己。”
“要真能探到路,”太妃身子微微前倾,“特别是画到地图,就已经帮了我们很大的忙了。”
“您可真会提要求。”还地图呢。
太妃摊开手:“如果连路都能探,地图,又算得了什么。”
海棠但笑不语。
几人中,道行不够的丽妃迫不及待地问:“你到底打算怎么做?”
“专业的事,当然要让专业的人来做。”
“专业?”丽妃凝眉,这海棠说的话怎么那么奇怪。
黎花清冷又很有威严地开口:“下来!”
太妃和丽妃都愣住,刚想问她这两个字什么意思,顶板就有什么东西落下,丽妃立马起身戒备,太妃虽然还能保持镇定,面色却也凝重,特别是她发现落地的竟是两个黑衣蒙面人时,她也暗中戒备着:“二位,这是?”
她进来这屋那么久,居然没发现里面还藏了两人。
要说是海棠黎花的手下,可怎么还有个小孩的身形?
“当然是可以帮你们探路的人。”海棠说着,朝俩黑衣人中个子比一般人要高壮的成年黑衣人点了下头,那黑衣人也点头,转身就要走,他身旁的小个很自觉地要跟上。
“等等!”
丽妃喊住了他,不过眼睛盯着的,却是小个的:“不知道,这位小朋友是哪位?”
“丽妃娘娘是不是过界了?”海棠将茶杯放在桌上,笑容变冷。
这皇宫里,暗卫暗影的,不少人暗中养着,当着主人家的面问暗卫的身份,是大忌。
就连太妃,都不赞同地看向丽妃。
丽妃反应过来,笑容僵僵地:“哦,我就是看这孩子年纪小小的,就能做大事,觉得后生可畏罢了。”
她掩饰般重新坐了下来,只是余光,还是时不时地扫向小个的黑衣人,里面倒没有什么仇恨,反而殷切地期盼着什么事。
海棠若有所思地看着丽妃,嘴里却故作不知:“那,他们可以走了吗?”
岂料,丽妃却说:“需要他们一起去吗,两个人,被发现的几率是不是更大?更危险?我看这孩子就不用去了吧?”
海棠眸底深沉,意有所指地笑道:“丽妃很替我们的人担心啊?”
丽妃眼神闪烁:“我只是……我们现在是合作关系,我当然希望大家都好。”
“那就谢谢丽妃关心了,不过我这两位朋友,需要一起做事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力量,所以,丽妃就不用操这个心了。”
丽妃还想说什么,太妃已经不满地瞪视她,她只好悻悻地闭嘴。
目光再一次看了眼那个小孩,最后撇开,她想,或许是自己认错了,他怎么可能在这里。
一大一小黑衣人闪身走了,丽妃没有之前的强势,坐在那发着愣,太妃见了,就主动起身:“这样的话,老身就不在这打扰二位了,等他们有了消息,你们再派个人通知下老身就是。”
“那就不送了。”
太妃:“……”
她摇头一叹,扬着一头白发往外走,丽妃回过神,赶紧起身跟上。
“怎么回事?”黎花探手朝身旁的海棠摸去。
海棠接住她的手:“没什么,跟我们没多大关系。”应该。
……
毛德的能力,确实很适合做这种潜入敌人营部、刺杀等活,他被改造的身体,贴在壁上就和墙壁差不多的颜色,七七除了力大无穷,还能掩去气息,如同死人一般,这就是两人为什么能在大火弥漫金辰宫时,从地底铁牢里逃出来的原因。
从上午等到天黑快就寝时,两人就回来了,并将一张潦草的手绘地图交给海棠。
海棠一看,黑线了。
饶是他在聪明,也看不懂这个啊。
“我重新给您画一张吧,在下面,我只能把主要的地方标记下来,没能好好画。”毛德大概也知道那地图除了自己没人看得懂,当下抱着歉意地说道。
海棠将地图递回给他:“辛苦了!”
在桌前坐下,拿起笔墨和空白的纸,凭着记忆和原本记录的“简易”地图,毛德重新画了起来,七七像个小护卫,小腰板挺得直直的,站在毛德身后,尽职尽责地盯着每个人,包括海棠跟黎花。
那凶悍的表情,换做其他人可能会被吓到,狠的人,或者还会恼怒想挖掉他的眼睛,但海棠想到他的花花,对这孩子便也多了一分的喜爱,让小更给他准备吃的喝的。
不过拿过去后七七却没动,明明都在吞口水了,他却要等毛德好了后一起吃。
毛德这次画得很认真也很仔细,把他探到的地方都画了出来,不过只有基本路线:“你说,要是守卫过于森严的地方就不必探,只要标记出来就好,所以有几条路我并没有过去,也可能因此错过很多我不知道的路线,对了,每条路上画的这些圆是指那里有密室或密洞,你说那些地方不用进去看,我们便没有冒险。”
因为基本上,每一个密室密洞里,都一定有人守着,除非更隐秘的连守卫都不知道的隐藏密室,那种需要触及机关才会知道门在哪,毛德无意中触碰到一个隐藏密室,但里面除了简单的摆设布置外,没什么紧要的。
海棠接过新的地图,虽然他在旁边看到毛德一笔笔落下时,心里已经微惊了,真正捧在手里看时,震撼更甚。
他没想到,只是比较初步的线路图而已,竟然就有这么多,如果再加上那些隐秘性的,毛德没有探到的,那简直是纵横交错地分布在整个皇宫底下。
也就是说,皇宫下面,还有另一个——地宫!
“很惊人吧,”毛德放下笔站起身,瞄了眼自己完成的地图,叹道,“以前我们一直被关在铁牢里,虽然知道地底下还有其他铁牢,却没想到会是这么庞大的规模。”
海棠合上地图,面色凝重:“事情,可能比我们想象的更棘手。”
先皇仙逝不过几年,短短几年,太后本事再大,也造不出这么一个庞大的地宫!
毛德沉默,他一直以为他最大的敌人是太后,可太后若只是被推到明面上的人,那他和七七真正的仇人又是谁?
“先不想这些,”海棠很快恢复镇定,“等哪天,我们把整个地宫诈出来,不怕幕后之人不浮出水面。”
毛德点头。
“你们也累了,先去休息吧。对了,走之前,顺便替我通知一声那个太妃。”海棠现在越发觉得,跟太妃她们合作是明智之举,这么大的事,就得她们这些“头领”才能扛下来。
太妃不顾夜深,就带着丽妃大晚上的造访。
当她看到那张地图时,面色十分难看,眼角的褶皱多了几条。
但她没有多说什么,而是问:“小兄弟,你有什么打算吗?”
“您问我?”海棠胳膊撑着桌,手指抵着脸颊,“这路,我已经帮您探来了,现在您又问我要怎么做?怎么,说好的合作变成了我是您的下人了?”
“瞧你这话说的,老身不过是问问你,有没有什么建议而已。”
“建议嘛,”他瞄了眼丽妃,“我这倒是有一个,不过得让丽妃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我?”丽妃不解地凝神,“问我什么?”
放下手,海棠身子偏向丽妃那边:“彤姑姑刺杀贤妃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丽妃倒吸着气,眼角微微抽动,但她还是扬了扬脖子,撑着硬气道:“是,我做的,那又如何?”
“不如何,怎么,丽妃还担心我替那贤妃找你报仇?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那你问这个做什么?”
“贤妃跟你,什么仇怨!”坐一旁无所事事发呆的黎花,很不耐地帮海棠做了回答,那语气,对丽妃很是嫌弃。
丽妃:“……”
被一个单细胞的人嫌弃自己的智商,丽妃这心里怎么那么不是味呢。
海棠往后一靠,肩膀挨着黎花,捻起她一簇发丝在手指头上卷着:“能跟我们说说为什么吗?”
“既然你跟贤妃没什么关系,为什么想知道?”
“当然是,”海棠笑着望向太妃,“跟我接下来的计划有关。”
太妃朝丽妃“嗯”了声,丽妃不太情愿,但还是讲了出来。
故事开始了,黎花也稍稍打起精神。
丽妃,是周席鸿当上皇帝后,第一个封妃的,比起秦湘这个太后赐的,和为了局势迎娶的皇后,丽妃是皇上当时比较喜爱的,也是第一个为皇上生下皇子的女人。
可是,在这动荡的局势里,皇子这个身份带来的不是荣耀,而是灾难,哪怕周席鸿想保住自己的儿子,皇后不会允,因为她不能容许有人夺走她将来嫡子的地位,湘贵妃不会允,她嫉妒能为皇上生儿育女的女人,太后更不会允,她让周席鸿当皇上,是因为她要颗棋子,但棋子有了后代就不一样了。
于是,皇子就成了牺牲品。
丽妃养了自己的孩子只养了不到一年,她就被陷害,皇上为了保她,只得将她打入冷宫,因为只有这有,她或许还能留下一命,如果仅仅如此丽妃也不会那么恨,她被打入冷宫后,她那一岁不到的儿子,就被判给了贤妃。
贤妃是有名的贤良淑德,在皇宫里,丽妃跟贤妃也亲近,所以将孩子交给贤妃,她是比较放心的。
当时是那么想的,可谁知道,孩子交到贤妃手中不到两月就暴毙了。
贤妃自个到冷宫找丽妃,跪在地上痛哭,自责自己没有看好孩子,让孩子被奸人所害,且把矛头都指向了秦湘。
湘贵妃作恶多端,陷害自己的就是湘贵妃,所以丽妃并没有怀疑贤妃的话,况且贤妃哭得比她这亲娘还伤心欲绝,所以那会,丽妃把湘贵妃当仇人,就想着怎么找湘贵妃报仇。
但她一个被打入冷宫的女人,如何对付得了势如中天的湘贵妃?
可她太想念儿子了,听说儿子要被送往皇陵,她还是偷偷地跑出冷宫,到贤德宫里,她想着以她跟贤妃的交情,贤妃一定会偷偷帮她,让她见儿子一面。
只能说,贤妃为了维持自己的形象,哪怕在伺候自己的大宫女跟前,都是温柔善良的,所以当丽妃跟贤妃一个贴身大宫女碰上头时,那大宫女想着贤妃这几日都在为大皇子伤心,说对不起丽妃,以后丽妃有什么事一定要尽心帮忙的话,加上那会也不知道贤妃去了哪,大宫女就做主,偷偷把丽妃带进了贤妃的寝宫。
那会,因为大皇子即将送往皇陵,做表面功夫特地来送送大皇子的人不少,贤德宫里聚集了不少人,只有寝宫是最安全的。
大宫女之后就赶去忙活了,只剩下丽妃一个人在寝宫里,她焦急地等了一会,忽然,寝宫里发出了奇怪的声响,她以为什么人来了,就躲在一个柜子里,从小小的缝隙往外看,然后惊讶地发现,发出声响的是那张床。
她等了一会,看到那张床从中间分开,之后……贤妃走了出来。
在贤妃后头,跟了另一个大宫女,跟之前那位进宫后才分派到她身边的不同,这一位是她从家里就伴着她长大的婢女。
“娘娘,大皇子能够抵御得住这次的新药吗?”
“这得看他的造化,”贤妃脸上的冷漠,是丽妃从未见过的,她到水盆那边洗手,再接过婢女递给她的毛巾擦手,然后很随意地扔到一旁,跟平日里展现的温柔细致完全不同,“他要撑不过,就是多一具尸体罢了,反正他的法事、葬礼都已经提前给他做好了,还让他的名字刻入皇陵,已经够对得起他了。孩子,我们可不缺他这一个。”
丽妃眼睛瞪得极大,贤妃说的每个字她都听明白了,可这些字组合起来,她就完全不明白。
大皇子?哪个大皇子?
新药?什么新药?
多具尸体?
“说起来,这丽妃也够蠢了,”婢女伺候着贤妃更衣,“竟然将自己的亲儿子交到您手上,这不是等于将魂魄递给黑白无常嘛。”
贤妃哼了声,并不反驳。
外头传来吵闹,婢女忙道:“娘娘,我们得快点了。”
“嗯……谁,出来!”
丽妃因为情绪过大,呼吸声把自己暴露了,但她也没想逃,被贤妃一叫就冲出柜子,抓了把剪子就冲向贤妃。
她学过一点武,只是一点底子,算个三脚猫,按理说,对付一个医女和一个小婢女也足够,坏就坏在,她不知道这婢女是武婢出身,在贤妃还是在家小姐的时候,就是贤妃的贴身护卫,进宫后隐藏得深没让人知道,但武功很不错,一个照面,丽妃就被打倒在地。
“贤妃!”丽妃疯叫着,“我那么相信,你,你到底对我儿子做了什么?他现在在哪,他现在到底在哪!”
她爬起来像疯狗一样,一次次朝贤妃扑上去,一次次被婢女踹到,最后一次,贤妃朝婢女比了下手,婢女就放开了丽妃,让丽妃扑到贤妃身上。
然后,时间,就仿佛静止了一般,扑到贤妃身上的丽妃也不动了。
她依然瞪着眼睛,嘴巴微张,想说话,血先流了出来。
贤妃轻轻一推,她就往后倒去,“轰”倒在地上,在她的胸口,插了一把小刀。
“看在我们认识一场的份上,本来也没想要你的命的。”贤妃抽出手绢,仔仔细细地擦着自己的手,“可你怎么就非得自己送上门来呢。”
她垂眸睨她:“好好活着,不好吗?”
丽妃似乎出不了声,只能用怨恨的眼睛死死盯着贤妃,贤妃却不在意地哼笑,手绢一丢,正正地盖在丽妃的脸上,遮住了她的眼睛。
“处理好了,别留下什么把柄。”贤妃冷酷地对婢女下令。
“是!”
婢女快很准地探手,要去扣丽妃的脖子,谁知在碰到丽妃时,刚刚还虚弱无力动弹的丽妃猛地翻身而起,捡起地上的剪子,划破婢女的手,然后跑到窗边,撞破木板掉到外头。
贤妃眼一眯,狠厉地出声:“还不快追!”
婢女跟着跳出窗。
丽妃慌不择路,捂着不停流血还插着小刀的胸口,只知道拼命往前跑,脑子里仅剩的念头就是活下去。
从偷听到的贤妃和婢女的话来看,她的儿子应该还活着,她要救出儿子,自己就得活下去。
可脑子这么想,身体却不配合,不知被什么东西绊到,摔了下去,就再也无力站起来了。
婢女很快就赶到,幸好此时贤德宫的人都赶到前头,后院没什么人在,不过也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有人过来,她没有一刻逗留,就上前去抓还想着往前爬的丽妃。
“下辈子投胎,记得别再跟这皇宫有任何干系了。”
刀子举起,朝丽妃狠狠落下。
“锵!”
一把剑挡住了婢女的刀,并将婢女踹飞,待婢女回身看过去时,只见一道白影将丽妃给掳走了。
此事之后,贤妃并没有再派人到冷宫找丽妃,不知是不是觉得一个一辈子都要待冷宫的女人,就算说出什么话也不会相信,还是有别的理由。
而那个把丽妃偷偷带到寝宫的大宫女,后来就失踪了,想来被贤妃灭了口。
“就是太妃救了我,告诉了我皇宫地底下的一些秘密,我才知道我儿子被……被当成了试验品,如今,也不知是死是活,活着,又变成了什么样,受了多少苦多少折磨。”
说到这里,表现得颇为强势的丽妃,几乎梗塞,后面的字眼都说不清。
但她忍下了,吸了下鼻子,又让自己镇定下来:“我很清楚自己的实力,太妃也劝我小不忍则乱大谋,我就、就忍了下来,一忍就是五年!”
一身功夫,自然也是这五年里跟太妃学的,她没有说,她这五年是怎么过来的,更没说为了学武,付出了多大代价,才有今日的成就。
只要能救出儿子,她没什么不能忍受的。
“彤姑姑突然遇鬼,我知道后就觉得可以利用,我知道这并不算一个好的机会,可我实在是等不下去了!”
“我们拦截你那晚,你正打算实施下一步行动?”
“是!”
话,到这里就告一段落,屋里一下子就安静下来。
海棠思索半天,转头一瞧黎花,发现她若无其事地喝着水,丽妃也见了,不免有点好奇:“你不惊讶吗?”
黎花侧过头来:“……”
“对于我说贤妃是那样一个人,你不意外?”
整个皇宫里,听到贤妃的,哪怕是仇敌,都得说一声贤妃这人温柔善良好欺负,没人相信她竟是心肠恶毒,连湘贵妃都无法比拟的恶毒女人。
就因为没人相信,她哪怕知道了贤妃的真面目,也无法对外说明,哪怕是皇上,也不会相信她的吧。
“为什么意外。”黎花觉得她这话才奇怪。
“她、她是坏人……”
“我知道啊。”
“你早就知道?”
如果黎花看得见,一定给她一个鄙视的眼神:“不能知道?”
其实她倒不是知道,在她的世界里,就分了两种人,一是自己人,二是别的人。
只要是别的人,管他好的还是坏的。
但丽妃无法懂得黎花的内心,她只以为容美人看着“单纯”,其实很聪明,能够分辨谁好谁坏,可话说回来,是不是表示只有她一个人蠢得可以,才会被贤妃骗得团团转,害得那么惨?
丽妃陷入了一种自我厌弃、自我怀疑的情绪中。
唯独明白两人鸡同鸭讲的海棠,憋笑憋得肚子疼,手痒难耐地揉搓着花花的脑袋。
“丽妃已经将她的故事说与你们听了,那么,小兄弟,你刚说的计划,又于丽妃的有什么关系吗?”太妃一直保持冷静,更是提出早先的话题。
“倒不是跟丽妃有关,而是跟这个贤妃有点关系。”
“哦?”
海棠朝太妃伸手,要过地图在桌上展开,看了看后,指着某个地方:“你们,不觉得这很眼熟吗?”
“离贤德宫很近。”丽妃第一个说道,“没错,我对贤德宫的位置很熟悉,”她在地图上比划着,“从这里转过去,就是贤德宫,奇怪,贤德宫明明就在这里,为什么却没有一条路是通往贤德宫的?”
她当时在柜子里,看得分明,那寝宫里绝对有密道,既然这地底地宫这么大,条条密道都能互通,没理由漏了贤德宫的。
“没漏,只是不会轻易让你找到,弄点机关就能掩盖。”
丽妃点头,可又不明白:“你到底想说什么?”
“其实,不管我们怎么做,想要进贤德宫底下的密室,难如登天,而且就算真混进去,也起不来多大作用,你们想不想报仇,想不想给这太后和贤妃一个真正的教训。”
他看着太妃和丽妃,眼睛里隐隐发着光。
“当然想,”丽妃迫不及待地说道,“我当然想。”
“那你想怎么个报仇法?只是让她死?还是撕下她所有的伪装,让所有人都知道她的真面目,将她从最高的位置拉下来?”
丽妃因为海棠的话,胸口不断起伏,虽然没有说出自己的答案,可谁都知道她会怎么选。
太妃都深吸了一口气。
目的达到,海棠微微一笑:“太后不惜用自己的侄女做诱饵,也要帮贤妃遮掩,可见她有多关键。”海棠抬起头,嘴角上扬,眼里精光闪烁,“打蛇就得打七寸。”
而且,一箭双雕!
……
贤妃疲惫地回寝宫,勉强提起精神,温柔地让五年前重新换的大宫女去休息,只剩下从小陪伴自己的婢女,她才阴沉下脸来,气狠地一拍椅子扶柄:“秦晋玉这老太婆真是越来越过分了,也不看看自己什么东西,真以为做上太后,就能指使一切了?”
“主子,别气了,且让她再得意几天,等真正的药制出来,她还得倚靠你来……”
“嗯?”贤妃阴沉地横眼过去,婢女赶紧闭嘴不再多言。
“算了,本宫也懒得跟她计较,你去准备一下,本宫要沐浴。”
“是!”
挽起一头青丝,贤妃裹着纱衣步入池中,里头的水温度正合适,花瓣飘荡在水面上,散发着幽幽花香,她舒服的喟叹,往后靠在池边,闭目养神。
“哇……哇……”
贤妃猛地睁开眼睛,坐直了身子左右看了看,她不想有人打扰她,所以现在浴池房里,就只有她一人。
可她刚刚怎么好像听到了孩子的哭声?
是太累了,产生了幻听?
又看了看整个浴池房,确实没什么发现,她重新靠了回去。
然而,眼睛再次闭上时,那介于婴儿和孩童的哭声又再一次响起,比上一回地要响亮,就像是在她房间里发出的。
她迅猛地坐起,波动得水“哗啦”地响。
水声停下,哭声,也听不到了,浴池房里安静得真的像只是她的幻听! 情丝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