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阴鸷地说完,低头,就看到小彩跟死了一样一动不动。
“哟,这是怎么了?”将手探到黎花身前,捞起她腿上的小彩,放在手里轻轻颠了颠,海棠道,“伤得不清啊。”
“嗯,被那个拿巨斧的男人打的。”黎花一想起来还是气愤,更气的是自身实力不够,真遇到厉害的高手,她连身边的人都保护不了。
当然,她没有自责,更多的,是想要变得更强的心。
“没事,我会把它治好。”海棠对自己的医术还是有信心的,便将小彩缠绕在自己胳膊上,“那个斧男呢,怎么处理的?”
他只记得他赶到时,看到了极其凶险的一幕,情急之下,爆发出全部精神力攻击斧男的脑海,但那个斧男并不是正常人,他虽然把对方弄晕了,可想来还活着的。
“松佩说关起来了,我还给他一副幽寒乌铁打造的锁链。”不怕斧男再闹。
要不是海棠这几日昏迷,她不放心离开他身边,早去了结斧男了。
“估计,他就是皇宫地宫下改造人之一吧,不过看样子已经没有了自己的意识。”虽然武力值确实高,可显然比不上贤德宫底下那批最新的改造人。
有智慧,还能听从指令的,才是可怕的杀伤力武器,而且估计斧男这般的,也不容易制成,对身体的强度要求太高,估计一万个也不一定能成功一个。
黎花哼了声,她管斧男是什么,伤了她,伤了她想保护的人,哦,还有蛇,她肯定是要讨回来的。
海棠明了她的心思,笑了笑,手指摸着小彩的脑袋:“走吧,给小彩找点草药。”不然明天就得出发了。
……
那天晚上,容毅紧急联络着容家的旧部,虽然曾经的容家军有一部分被太后跟秦将军,有意地分散成许多部分,待在不同的阵营里,可容家之所以让太后都忌惮的原因,就是只要容家一声令下,之前的容家军无论身处何处,听的,依然是容将军的令!
难就难在时间紧迫,很多远在边关的,其他封地里的,短时间内根本赶不过来,而如今京都的形势又很紧张,里头究竟什么情况,他们打探半天都探不进去,真真是戒备森严了,谁也不知道太后究竟想做什么,因为,周席林还在他们这边,太后难道就不怕他们也对周席林下手吗?
容毅头疼了一晚上都在和松佩部署,海棠则带着黎花去采药,弄成汁给小彩喝下,还在它伤重的地方敷上药,缠上绷带,乍一看,细长的蛇身上,缠了白缎子,有点好笑。
待容毅中途休息,想去看看妹妹怎么样时,她和海棠一个睡床一个睡榻,睡得可香了,一点都没有为即将到来的生死苦战而烦忧。
一时间,容毅都不知道该庆幸没让两人跟着自己苦恼,可以睡个好觉,还是该骂他们没心没肺了。
第二天一早,容毅带着几百个亲兵,和黎花海棠还有周席林一同快马加鞭地赶往京都,剩下的兵则稍后一步,毕竟无法带着五千人一起狂跑,他们会和从其他地方赶来的容家军,施展他们各自的办法,不管是乔装打扮还是别的,只要能潜到京都附近的城镇,跟容毅汇合。
京郊附近有一个别院,是容家的私产,是很早以前以旁人的名义买的,就连皇上都不知道的地方,容毅等人此刻就窝在这里。
“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我们无法得知京都里面的情况,更不知道皇上如何了。”松佩望着地图,眉头深锁,里头什么情况都不清楚,就无法确信什么时候能够进攻,就怕一个不好断送了皇上的命,更何况,还有满城的百姓。
容毅坐在主位上,面色沉沉,好一会,他看向坐在一边,自从京都的消息传出,就相当于被软禁的周席林:“不知道王爷有什么看法。”
“本王能有什么看法,”周席林打开折扇轻轻晃着,仍是那副漫不经心地风流不羁,“说好听点,本王是个闲散王爷,说难听点,本王是个吃闲饭的,你们,还能指望着本王知道什么不成?”
他充满嘲讽的笑着,没人知道他心里到底怎么想,但估计不会好受。
容毅定定地看着他,不知是想从中看出什么,还是心里盘算着什么,半响,他转向另一边的黎花,妹控的他马上放柔了表情:“小黎,你,有什么办法吗?”
问的是黎花,但实际上,他问的是站在黎花身后的海棠。
房间里诸多将领,除了黎花,只有他知道这个海棠有多大的本事,他深深记得兵工厂里那可怕的一幕,如果那个力量还能用到别处的话,说不定能给他们争取机会。
他眼一抬,就跟海棠的视线对上。
彼此的想法,也在这一眼里传递给对方。
如果可以的话,容毅并不希望海棠的那种力量暴露出去,因为以海棠跟妹妹那么好的关系,海棠有事,势必要连累妹妹,所以那件事,他始终没对任何人说。
海棠承他的情,倒可以帮这个忙,更何况,夺取京都也是他必须做的,否则,怎么拿到那样东西。
于是,他开口说道:“我有人在京都里,他应该能帮我们传递消息。”
这话屋里大半的人不信,有个副将站起来粗声粗气地说道:“你这小子别在这里跟老子吹牛,”军里人说话没那么文雅和顾忌,“现在京都不许任何人进出,连只鸟都飞不出来,更飞不进去,你就算京都里有几千几万个朋友,也传不出消息。”
坐着发呆的黎花在海棠开口时就稍稍认真听,一听到有人说海棠,不乐意了:“要有几万个朋友在京都,就让他们直接打出来,何怕传不出消息?”
有人“噗嗤”着差点笑出来,但马上又憋回去,只有一个人,毫不客气地笑出声来,除了那个这种天气还能那个扇子的周席林还能有谁。
那副将脸色青了白,白了红,周席林就算被软禁也是位王爷,而黎花是他们少将军的妹妹,这次还带领他们打败丰鞍寨的私军,救出少将军,他哪里还敢怼。
就算他敢,一看到小姐冰冷的、含着煞气的脸,就什么话都说不出,讷讷地坐了下去。
右护军起身,他没像副将那样嘲讽海棠,而是质疑,询问:“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这位小公子,你可得想好了再说。”
“要是没有想好,我也不会开这个口。”海棠坦坦荡荡地任由在座的所有人打量,“至于是不是真的,等我的人真把消息传出来,不就知道了。”
“什么时候?”
“在我们的兵马汇合前,我保证,你们也能得到关于京都你们想知道的一切。”
右护军倒吸口气,海棠这口气是真大,这可不仅仅只是传出消息那回事了,因为这个海口太大,其他人反而不敢再嘲笑海棠了。
面面相觑后,纷纷朝容毅看去。
他们以为容毅会呵斥小子不知天高地厚,谁知,容毅只思索片刻便点了头:“那这事就交给你,在我方大军赶过来前,我将必须得知关于京都皇城里的形势,还有皇上目前的情况。”
海棠微微一笑,不骄不躁,从容又厚重:“是,将军!”
夜深,身体好伤也恢复得好的黎花,带着海棠偷偷地来到京都前的小树林的边缘,远远望去,还能看到京都的城墙。
黎花将小彩放到地上去,被海棠医好的它胃口打开,刚刚饱餐一顿,蛇身上有块地方鼓鼓的,显然刚吃了好料,它在地上甩甩蛇尾,打个饱嗝。
随即,黎花脚一跺,内劲以那只脚为中心扩散出去,地面微微地震动。
没多久,地底下的,树上的,草丛里的,各种蛇虫纷纷钻出来,并快速地游移过来,围绕着黎花,又不敢过于靠近。
黎花冷脸对上小彩,小彩打了个抖,不敢再偷懒,忙游到众蛇虫跟前,对它们下达了一条条命令,而后,在黎花又一次跺脚后,它们纷纷散去,而去的方向,赫然是京都。
防得住天上飞的,防得住从小得不能再小的洞钻进去的蛇虫吗?
海棠将一条写了字的帕子缠在一条蛇的颈部,让小彩吩咐这条蛇几句,就让它跟着大众一起走了。
事情办完后,海棠伸了个懒腰,高高举起的手放下时,顺势就揽住了黎花的肩膀:“走,回去吃鸡。”
小彩比黎花还激动,三两下就缠上了海棠的胳膊,海棠哼笑:“你是想撑爆你肚子是吧?重伤初愈,不得过度吃荤,你这两天就吃素吧。”
闻言,蛇眼直瞪,让一条食肉动物蛇吃素,开玩笑吧?
“没错,要让我知道,接下来三天你吃任何一点荤的,小心我打断你的蛇尾巴!”
黎花夫唱妇随地接道:“那我打断蛇头!”
小彩一下子从海棠胳膊上掉了下去,直挺挺地倒在地上装死。
吃三天素?
真是蛇生无望啊!
……
三天后,一封厚厚的,但特别特别皱,也特别特别脏的信就到了海棠手中,里面的讯息是他的人写的、让蛇虫偷渡出来的,可实际上,他通过蛇虫知道的消息,比这封信里面讲的要多得多,不过,交给容毅他们的,这封信就足够了。 情丝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