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这年头最不敢动的就是老太太
赵青荇有恃无恐,神色泰然,“祁家最好把剩下的两千万快点给我,否则惹急了我,还指不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来!”
一说完,她“啪”一下挂断电话。
叶秀芬听着“嘟嘟”的忙音,嘴里咒骂不断,可心里也慌了。
祁氏不能再经历一次重创,当年挨家挨户借钱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她不想尊严被再一次摆在脚下!
叶秀芬一时情急,也想不到什么好法子,只好向林式薇求助。
电话一接通,她语气来了个一百八十度转变,“薇薇啊,那个贱人竟然叫保安来赶我走,你说气不气人?”
林式薇也是从陈月静那儿才知道祁玮给了赵青荇三千万,想着她的孩子被赵青荇摔没了,祁玮非但没替她讨回公道,还把三千万给了那女人。
她越想越气,才怂恿叶秀芬去找赵青荇算账,可没想到姓赵的骨头那么硬。
林式薇讶然出声,咬着唇,语气轻柔,“怎么会这样?她和阿玮只要一天没离婚,您就还是她婆婆,妈,她也太不把您放在眼里了吧?”
亏她还知道祁玮和赵青荇没离婚,就大言不惭地把叶秀芬当妈。
叶秀芬越听越上火,心里恨得咬牙切齿,“她还想再要两千万,真是不要脸!”
林式薇一听赵青荇居然要五千万,那等她嫁进祁家岂不是亏大了?
她眼珠子“咕噜”地转,“妈,您那么讨厌她,当初怎么会让她进祁家的大门?”
说起这件事叶秀芬就恼火,没好气地说道,“还不是因为老爷子喜欢她,后来阿曜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被老爷子骂了一顿,也跟着护着那小妖精。”
“那她背后会不会有人给她撑腰?”林式薇想不明白,赵青荇除了画画厉害点,也没什么能耐,凭什么祁家的两任男主人都护着她?
“厉害什么?她就是赵家不要的贱货,她爸一死,赵家那小服装公司那就是个烫手山芋!”叶秀芬这点倒看得分明。
原来,那天她打电话找祁玮,是因为赵钰死了!
林式薇眼里露出狂妄之色,言语里尽是惋惜,“那她也真是够凄惨,妈,要不算了吧?您也别堵在小区门口等她了。她和阿玮好歹夫妻一场,那五千万就当是赡养费吧。”
“做梦!”叶秀芬几乎脱口而出,“当年祁家落难,她还不知道在哪儿逍遥快活呢。现在轮到她倒霉了,就别想祁家帮衬她!”
林式薇心里止不住地狂笑,“可是我怕阿玮知道了,会怪我们。”
叶秀芬倒是大言不惭,“担心,赵钰横死的消息已经被我拦下了,这次上门找赵青荇他也不会知情,就算他知道了,妈一人做事一人当,绝不会连累你。”
她顿了顿,心想林家别是因为这件丑事而拒绝把女儿嫁过来,于是又压低声音说道,“薇薇,这件事你就别操心了。你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养好身体,妈悄悄告诉你,老爷子的好东西可都攥在我手里。”
林式薇一听,眼珠子都瞪大了,欣喜若狂,“妈,这都是真的吗?”
叶秀芬把嘴一撇,别提有多得意,“这还有假?老爷子亲手把保险库的钥匙给我的。”
她回想老爷子晕倒之前,竟还叫她把钥匙交给那贱人,心里就堵得慌。
要不是不知道密码,她哪里还用得着为区区五千万折腾?
林式薇却想着,祁家的钱早晚会是她的,赵青荇别想拿走一分一毫!
“妈,我看您还是回来吧,我怕她会对你不利,我肚子里的孩子就是……”说到心痛处,她不语凝噎。
她一提孩子,叶秀芬就气不打一处来,“这年头最不敢动的人就是老太太!我就在小区门口等着,就不信她躲在家里一辈子不出来!”
林式薇等的就是这句话,顺道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
赵青荇一到厨房就见桌上摆好了早餐,还没喝上几口,严扶良的电话就来了。
只要一想到爷爷被他气晕,赵青荇顿时没了心情,干脆不接电话。
男人似乎料定她不会接一样,电话响了没几下就停了。
很快,他的短信就来了:接电话,关于设计图的事我想和你谈谈。
赵青荇盯着屏幕,心里五味杂陈,还没等她回过神来,她已经鬼使神差地点了接听键。
那边很快传来沉稳的呼吸声和低醇的男音,“还好吗?”
她无意识间挺直腰板,刻板而又客套,“好多了,谢谢。”
严扶良昨晚又驱车到了她家楼下,就这么在车里坐了一夜,此时颀长的身躯立在落地窗前,却也不见半点疲惫,俨然在商言商的阵势,“我很欣赏你的设计,我想你也不愿意辛苦的付出白费。”
“你什么意思?”赵青荇越发看不懂他了。
严扶良倒也不急,清润的嘴唇滑过做工精良的瓷杯,慢条斯理地啜了一口咖啡,“我记得你说过,不想祁玮得逞,而我很欣赏你的设计。”
赵青荇总算听出他的言外之意,“你的意思是,我们合作?”
“被他欺负成那样,我想你总不会傻到不懂反击吧?而且,你很需要钱不是吗?”他在商海浸染多年,谈判技巧自然不在话下。
他提出的条件很诱人,她承认心动了。
赵青荇从大三开始就在祁氏实习,那时候有老爷子护着,祁玮不敢明着欺负她。
毕业之后她的人事档案没有转到祁氏,而且也没有签劳动合同。
按理说,没有签授权合约,她的设计图并不归属祁氏,她想转投良颜集团旗下的北严商厦,无可厚非。
“什么时候谈条约?”此话一出,严扶良淡漠的嘴角顿时漾出一丝笑意来,“电话里说不清楚,我派人去接你,到我公司里谈。”
“不用,我过去就好。”她挂断电话,换上大衣就出门去。
门外寒风刺骨,哪知道,一出小区门口,一杯浓黑的液体就扑面而来,她想要躲避已经来不及,驼色的大衣上一片污渍。
赵青荇拧眉盯着白雾腾腾的衣襟,暗自庆幸没泼到脸上。
叶秀芬扔掉手里的黑咖啡,破口大骂,“赵青荇,你还要脸不要脸?勾搭别的男人也就算了,竟还敢叫保安把我这个婆婆赶出来,到底有没有天理?”
这儿人来人往,难得上演着泼辣凶悍的婆婆暴打“出轨”儿媳妇的戏码,看戏的人很多,指指点点,喧哗一片。
赵青荇没想到她竟这样没皮没脸,怒火焚心,一把揪住她摔过来的包包,随即用力一推,厉声诘问,“到底谁出轨你心知肚明?有本事你就拿出证据来?没有证据,信不信我告你诽谤?”
叶秀芬腿下一软,被她一推竟跌坐在地,惊赫地抬头,入眼就是她凌厉的神色,心里一骇,不过她还没脑残到说出林式薇怀孕一事。
眼见赵青荇抬脚准备离开,她慌忙爬起来拦在她前头,“好,我就暂时不提出轨的事。可你不让我上门找你,不就是怕我要回那三千万吗?”
赵青荇无语,把脸扭向一侧,叶秀芬却不依不饶,“祁家的钱也是你能肖想的?做你的春秋大梦去!祁家养了你九年,可你说说,你身为阿玮的妻子,又为他做过什么?”
她为祁玮做过什么?
当初祁氏落难,她为了他手上有足够的资金,甚至连命都差点丢了,阿缪也跟着受尽白眼,这还不够多吗?
周围的人还在指指点点,有讽刺,有不屑,更多的是看好戏。
赵青荇被逼得快崩溃了,眼眶通红,“当年的事爷爷比谁都清楚,你想知道,大可以去问他。我要走了,让开!”
“笑话!”叶秀芬却认为她的话没有半点说服力,“老爷子还躺在医院昏迷不醒,你叫我问谁去?”
当初,要不是记着祁家的恩情,她又何必用尽全身力气地为他付出?
可到头来,她却发现什么也带不走。
她是有血有肉的人,她的心也会累。
赵青荇用力地闭上眼,再睁开,眼里一派冷漠,“简直不可理喻,祁玮有你这样不依不饶的妈,真是他的不幸!”
大庭广众之下,她也不顾着面子,大吵大闹的像什么样?
叶秀芬也知丢脸,可眼下闹也闹了,干脆豁出去,想上去掐她。
赵青荇吃过一次亏,自然有了防备,清澈的眼眸里闪过一抹狠厉的意味。
叶秀芬只要再敢动她一根汗毛,就别怪她不客气!
偏在这时,一道雄浑有力而又阴鸷的声音袭来,“住手!”
话音一落,男人咬紧牙关,丰郎的面庞浮现出阴狠的气势来,再不迟疑地迈开长腿走过来。
“三少——”叶秀芬一脸惊慌地退后两步,语气局促。
严扶良却是看也不看她,而是直直盯着一侧眼眶通红的赵青荇,眼里透着执狂,目光触及她衣襟上的污渍时,冷眸里顿时闪过一股怒意。
“你该庆幸,我不打女人!”男人浑身散发出阴冷的气息,手直指着叶秀芬。
随即,他飞快地扭头,露出线条分明的侧脸,“谢映!”
谢映会意,将近旁的人请走,辟出一条道来。
他很高,赵青荇仰头望着他,泛红的眼眶露出不堪之色,微微张着嘴,却觉得喉咙火辣辣地疼,说不出一句话来。
严扶良不再多说,脱下大衣裹在她身上,烙铁一样的大手抓紧她,将她牢牢揽在怀里,抬脚往外走去。
叶秀芬这才如梦方醒,昨晚她一个劲地问祁玮被谁打伤的,可他怎么也不肯说,难道那个人是严家三少?
叶秀芬被心里的揣测吓了一跳,眼见两人相拥离去,她一着急,竟不经大脑地脱口而出,“你就是她的那个姘夫?”
姘夫?
有生以来,他竟会落得这么个名头。
男人顿足,不可捉摸地挑了挑眉头,忽然悱恻地一笑,“是又怎样?”
那她岂不是把人得罪大发了?
叶秀芬顿时风化了一样立在那儿,心里悔不当初,却又听严扶良掷地有声地说道,“伤你儿子的人是我,请你回去转告祁玮,他要还是个男人,就别躲在女人背后,也别找女人撒气,有种冲我来!”
说完他再不管叶秀芬作何感想,拥着赵青荇就坐进了车里。
她双手冻得通红,严扶良见状,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只无声地握住她素净的双手,将体温渡给她。
车里开着暖气,他身上火炉一样温暖,赵青荇恢复神色过来,仰头盯着他,脑海里却回想起来他快要订婚了,眼里又多了几分疏离。
她低下头来,吸了吸鼻子,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许久,她挺直腰来,离得远了一些,把大衣还给他,“刚才谢谢你,作为回报,我同意把设计图授权给你。”
“你倒还没笨得彻底。”男人似乎并不意外,只是对于她的疏离有几分不满,“你还没看合约细则,你同意了?”
“我相信你不会亏待我,而我也需要出一口恶气,为什么不同意?”赵青荇神色自若,语气平淡。
她想明白了,她对祁家掏心掏肺,可祁玮既然对她无情,她又何必巴巴地倒贴?
她满心的付出,却始终得不到他的认同,很多时候,她的一片热心一腔热情,却总会被他泼上一杯冷冷的水。
她就是对他释放了太多的善意和退让,以至于他习惯了她的低姿态,才会对她颐指气使。
他终究不是那个对的人,并不值得她交付真心。
林式薇上大学时不但整日里作妖,还和外面的男人勾三搭四,他既然想娶林式薇,那也够他受的,省得以后她出手。
她心里堵得慌,却还是眯着危险的眼睛,语气淡漠,“我可以成全他,但别指望我会祝福他,这次,我一定送他一份终生难忘的离婚礼物。”
不过,等她看到授权合约细则时,不由傻眼了…… 良夫有幸:弃妇不可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