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凉这个时候走了过来,他拍着念欢的背,温言细语的说:“妈妈要去工作,不然怎会有钱养你,养爸爸,怎么有钱给你买漂亮衣服呢?”
我皱眉,养他?我为什么要养他?
他将念欢抱了过去,“要不这样吧,我们送妈妈去片场好不好?”
小丫头闷闷的点了点头,这才终于妥协不闹了。
就这样,我被他们送去了片场。
到了片场,小丫头拉着我的手十分舍不得,眼泪汪汪,可怜巴巴的看着我,怎么都不要我走。
顾凉这种说一不二的人在面对女儿的时候也完全没了原则,原本说好只把我送到片场的,小丫头这一闹,他又开始顺着她,干脆留在片场不走了。
我皱了皱眉,不赞同道:“你不能这样顺着她,否则她会没有原则的。”
不忍心闺女哭闹,他对小丫头说:“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小丫头其实并不是很明白顾凉这话的意思,但还是一脸不明白的点了点头。
最后,两人还是留在了剧组。
顾凉的身份本就特殊,他留在剧组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再加上一个小的,就更加惹人注目了。
大家纷纷对我投来艳羡的目光,有不少人上前恭维,那些平常都不怎么与我来往的人今天竟也来与我搭讪,聊上几句。
那些年轻的女孩,一口一个苏姐叫着,勾人的眼睛却时不时娇】羞的从顾凉身上扫过,有些欲】情故纵的味道。
我像是不知道她们醉翁之意不在酒,拍完戏就去带念欢,若是有人上前搭讪就聊几句,也不去看顾凉。
卡卡不停地翻着白眼,一个劲儿的拆别人的台,左一句平常也不见你们对我家二浅这么热情,难道是看上了我二浅家的男人?右一句唐诗因不是你们的女神吗?
堵得那些人十分尴尬,于是后来也就没有什么人再来套近乎了
一切都很平静,直到拍到晚上,我去洗手间的时候才发生了一些插曲。
在洗手间里,我听见了别人的谈话。
她们在说唐诗因私生子的事情,从她们口中我得知唐诗因的孩子已经八九岁,是个男孩,她们猜测,孩子会不会是顾凉的?
我的心紧了一下,今天当我从卡卡那里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我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我才会高兴不起来。
一个人否定道:“应该不会吧,按时间算,对不上号。”
按时间算,的确是有些对不上号,当初顾凉和唐诗因办婚礼那会儿,那个孩子应该是三岁左右?
另一个人道:“我听说啊,顾凉和唐诗因从小就认识,说不定是一夜情留下的呢,这个谁也说不准。”
第一次说话的人符合:“你这样说好像也不是不可能,反正上流社会的圈子本来就乱,尤其是男女关系更是乱成了一锅粥,大家公认的好丈夫好男人也很有可能是渣男,既然这样,还有什么是值得相信的呢?”
第二个人讥诮:“若真是这样,就有好戏看了,唐诗因有儿子,苏浅有女儿,正好可以凑成一个好字。”
第一次说话的人笑道:“得了吧你,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女人何苦为难女人,这事儿啊,受罪的是两个女人,便宜的是男人。”
两人的声音渐渐远去,等我磨磨蹭蹭的从洗手间出来,不知道为什么,门却打不开了。
掰了掰门把手,我怎么都没打开,拍了拍门,外面也是寂静一片。
显然,是有人故意的,我被关在厕所出不去了。
工作还没有结束,我还画着妆,身上穿着古装,一结束这段拍摄我就赶来上厕所了,也没有拿手机。
此时被关在这里,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现在时间已经有点晚了,顾凉带着念欢回去了,小丫头闹困,在这里睡觉我怕她感冒,就让顾凉把她送回去了。
我正怅然我该怎么办,洗手间的灯忽然灭了,我本就怕黑,顿时害怕到不行的尖叫起来,浑身发抖,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靠着门,我不敢动,紧紧地攥着手瑟瑟发抖。
我忽然想起顾凉来,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
当时门在我身后关上,面对一屋子的漆黑我不是不紧张的,只是他的拥抱他的温度,他的霸道给了我一种安全感。
虽然并不喜欢他那样对我,也拒绝他那样对我,但我却觉得靠着他很安全,于是我也不是那么怕了。
此时我一个人面对这一屋子的黑暗害怕极了,恐慌而无助。
咬着唇,我吓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黑暗中,只有我一个人在抽噎,低泣的声音像是黑夜里在哭泣的鬼一样幽森可怕,然而我却顾不上我这样会不会吓到别人,因为只有听见自己的声音我才会觉得安全。
自打心里留下阴影后,我就从来没有一个人在这种又黑又幽闭的空间呆这么久过。
在家里,我总是会留一盏昏暗的灯。
在外面,即便黑,也不会只有我一个人,所以我也不是那么害怕。
可是现在,真的只有我一个人。
我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呆了多久,浑身发抖的我觉得大脑缺氧,开始头晕目眩。
入夜以后的天气十分的凉,我被冻的瑟瑟发抖,又冷又困又害怕,最后我终于扛不住的晕了过去。
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觉得很吵,恍惚中,我好像还听见了顾凉的声音。
他急切而担忧声音像是从梦境里传来的一样,让我觉得安心,也不再那么害怕,我微微笑了笑,欢喜的冲着他叫:“顾凉,顾凉……”
你终于来救我了,我想。
当我醒来的时候天早就已经亮了,熟悉又陌生的病房让我有些恍惚。
眨了眨眼睛,我这才缓缓转头打量这间病房。
顾家的私人病房,我是第几次住?
好像是第三次?
第一次是在六年前,第二次在三年前,第三次是现在。
我好笑,似乎还挺有规律,每隔一个三年我就会光顾一下这里。
我偏着头正走神,念欢的声音从右边传来:“妈妈。”
我扭头,就见她被顾凉抱着站在床边。
见我醒来,小丫头一下子就红了眼睛,委屈的要我抱抱。
我应该是冻感冒了,嗓子有点疼,鼻子也很酸,还有点咳嗽。
咳嗽了两声,我沙哑着嗓子对念欢说:“等妈妈病好了再抱抱好不好?不然会把病传染给你的。”
她抽咽着,十分不乐意的摇头,而顾凉,已经掀开被子将她放进来与我睡在一起。
事已至此,我也顾不上什么传染,将她搂进怀里。
给我们盖上被子,他这才问:“想吃什么?”
我问念欢:“欢欢吃早餐了吗?”
小丫头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我不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追问:“吃了还是没有?”
她回我的还是摇头点头。
虽然还是不明白她的意思,但我已经大概猜到,她应该是已经吃过早餐,但是现在估计是又饿了,所以还想再吃。
“随便吧。”我道。
顾凉没有多说什么,出了卧室。
顾家与众投资商投资的医院,留给自己的病房自然是豪华的,客厅书房厨房洗手间一应俱全,所以这里会有厨房并不奇怪。
念欢早上醒的可能有点早,被我抱着没一会儿就睡着了,所以当我从卧室出来的时候,就看见顾凉炒好第一道菜端出来。
一袭休闲装的他围着围裙的样子十分居家,倒是有几分居家好男人的味道,少了西装革履的漠然和冷硬,多了几分温暖。
记忆中,我似乎从来都没有见过他这么温暖的样子。
以前我不会做饭,被他包】养的那几年我没有做过一顿饭给他吃,一般情况下,我饿了就吃面包泡面,而他,老板钱多,多是叫人送餐。
后来我另有目的,好不容易学着做了一顿饭给他吃,他却没吃成。
那一天是圣诞节,他和唐诗因送了我一件终生难忘的圣诞礼物,就是念欢。
那个时候我无比憎恨,如今我却非常的感谢感激他们,给了我这么好的礼物。
想起往事,我难免心情低落,再看那个居家的男人,我原本有些美妙的心情顿时不是那么美妙了,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霜,散发着冷意。
第二道菜送出来,我扫了一眼,不冷不热的赞美:“似乎看着还不错。”
自打出狱后,这个人就总是那副世态炎凉的模样,不冷不热的样子像是没有感情的木偶。
听我这话,他倒是难得的与我调侃起来,虽然比不得他对念欢的温文尔雅,虽然还是那副不冷不热的样子。
他说:“虽然我也不是什么厨房高手,但是绝对比你第一次做给我的那些饭菜好吃。”
第一次?
看了看那些饭菜,我又看了看他,有些不太确定。
他什么意思?难不成我那次做的饭他吃了?
我觉得难以置信,怎么可能呢?
当时那个情况,他哪里有时间吃我做的饭?
像是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他顿时闭了嘴,淡淡的瞧了我一眼就转身又进了厨房,莫名的有一种落荒而逃的味道。 余婚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