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被人施了定身咒,我看着空掉的手就这么一直呆愣着。
那只手修长而白皙,像是艺术家手下一副完美的作品,精致到恰到好处。
而这只手,我一点都不陌生。
正因为知道这是谁的手,我才不敢也不想去看那个人。
我保持着样的姿势,既平静又不太平静的盯着自己的手心。
他低沉清冷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怎么?你难道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我暗自怅然,要面对的,终究逃不掉。
解释?
原本有些紧绷的我松懈下来,我挑眉:“解释?我为什么要解释?又有什么好解释的?”
的确是什么好解释的,我从来都没有同意要给他生孩子不是吗?
他也不是不知道,所以,这有什么好解释的呢?
我面无表情的去拿他手中的药,见我竟然还要这药,他本就阴沉的脸更加阴沉,直接将药扔进垃圾桶,我扑了空。
我死死的盯着他扔进垃圾桶的避、孕药,反正有药盒包装,又不脏,于是我准备捡起来,垃圾桶却被他踢到一边去,我又一次扑空。
垃圾桶倒在地上,里面的垃圾洒了出来,药盒被污秽的油烫弄脏,看着格外恶心。
生怕我再去捡,他一脚踩上去,将要碾碎,彻底绝了我的心思。
这是我废了好大的心思才拿到的!
我心疼我花掉的时间,也心疼我花掉的钱。
吃不到避】孕药,不想怀孕,也害怕怀孕的我终于不能再平静,我被激怒,却又拿他无可奈何。
于是我干脆拿起我准备吃药的那杯水冲他泼了上去。
水泼了他一脸,他只是微微偏了偏头,平静而淡定。
即便被泼水,也丝毫不减他的帅气。
即便狼狈,他也还是那个优雅岑贵,高贵不凡的顾家少爷,独树一帜的风华和气势依旧让人移不开眼。
水染湿了他额上几簇头发,水珠顺着他菱角分明浓墨重彩的五官凝聚在下巴上,十分性】感的滴落,恰似一副美男出浴图,倒是出其意料的性、感养眼。
冲动过后,已经平静下来的我不是不害怕不紧张的。
攥了攥手心,我定定的站在原地,等待他的怒火。
却不想他并没有生气,虽然不算太平静,但是好歹他也没有暴跳如雷的要遇神杀神遇魔杀魔。
冷冷撇了我一眼,他眯着冰冷的深瞳警告我:“你若是再敢买,我就让人把你哥赶出医院。”
如果我哥被赶出医院,就等于断了他的命。
即便有再多的怒气和不情愿我也只能忍,识时务者为俊杰,此时我也只能在心底将他祖宗十八代都骂一遍,竟然生出他这么一个混蛋。
举止优雅的抽了几张纸巾,他擦了擦脸,然后头也不会的走了。
我这才发现,周围的人都在集体看热闹。
顾凉的长相太过出众,招惹了不少桃花债,只要是女的,否管是大妈还是少女,都在拿手机拍照。
我皱了皱眉,准备落荒而逃,却不想一个看上去三十多岁的阿姨说:“姑娘,这么帅的男人要珍惜啊。”
“他不要你吃避、孕药说明是想跟你生孩子,说明他爱你。”
随着她的话,一个大妈竟还劝我:“是啊姑娘,考虑要个孩子吧,有了孩子啊什么问题都不是问题。”
“男人这么帅,你又这么漂亮,生出来的孩子肯定好看。”
我皱了皱眉,当下演起了戏,眼泪凝在眼中,委屈的欲言又止。
我伤心地摸了摸眼睛:“他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那个女人不能生,所以他才想跟我生孩子。”
咬着唇瓣,我做出一副故作坚强的样子:“等我真的生了孩子,他就会立刻离开我,然后拿到抚养权与那个女人结婚。”
一听我这话,她们当即就开始帮我抱不平,翻脸不认人:“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尤其是长得帅的男人都是花花公子负心汉。”
我心里觉得平衡了,连连点头。
原本劝我的人开始与我统一战线:“姑娘,我们支持你,给谁生孩子也不给他生。”
最让我意外的是,有个看上去年龄跟我差不多的女孩竟给了我一盒避孕药:“我昨晚才买的,吃了一颗,你拿去吧。”
原本只是一场恶作剧,却不想会有这样意外的收获,我感到格外惊喜,感激的对她说:“谢谢。”
那女孩眉清目秀,眉眼透着忧郁,她什么都没有说,转身离开了。
从那家店出来,我手机响了,原本是顾凉打来的电话,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唐诗因的声音,她要我陪她做孕检!
要我陪她做孕检?我又不是她老公!
顾凉死呢!
可我的脚步还是乖乖的迈去了医院。
为了不再出现意外,我准备现在就把药吃掉。
却不想之前在早餐店才发生过的事情再次发生,手中的药又被一只修长的手夺走。
他的手背上有个刺青,显然不是顾凉的手,而这只手,我也并不陌生。
“方永年!把药给我!”我去夺药,方永年死活不给。
我一瘸一拐十分辛苦地追着他一直追到医院,他顺手把药塞进自己的裤兜里,我哪里好意思去掏一个陌生男人的裤兜?只好用杀人的眼神秒杀他。
他放荡不羁的笑,在电梯口等电梯,根本就没将我杀人的眼神放在眼中。
拿出手机,他玩味的说:“我刚才看见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
没一会儿,我就听见了这样一句话:“姑娘,这么帅的男人要珍惜啊。”
这不是刚才发生的事情吗?
这家伙!竟然录下来了!
他斜眼轻佻的看我,有点不怀好意:“你说,如果我把这个发给顾凉……”
我哪里还顾得上避】孕药?直接扑上去抢手机。
“删掉!”
他不嫌事大,笑的别提有多洋洋自得。
左躲右闪,他躲我躲的十分轻松。
然后我听见他忽然严肃了起来:“糟了,发出去了。”
他歉意的对我说:“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然而他的话他的态度哪里有半分歉意?反而是看戏幸灾乐祸居多。
我磨着牙,杀了他的心都有了。
狡黠一闪而过,我不动声色的踩在他岑亮的皮鞋上,踩上去还不够,还使劲儿又是一跺,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了上去。
“呃。”他虽没有不顾形象的大叫,却是憋红了脸。
我这才觉得解气,松了脚。
正好这个时候电梯门打开,我率先走了进去。
双手环胸,我冷眼看着方永年进来。
对上我杀气肆意的眼,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进来了。
我眯了眯眼,准备新仇旧恨一起报,于是,我在这个时候选择一脚把他踹出去。
想到上次在皇宫的事情,我下脚格外的狠,丝毫没有要手下留情的意思,因此我那一脚踹在了他的下面。
他被逼出电梯,弯着身,捂着他的命根子恼怒地指着我,凶神恶煞的眼神恨不得吃了我。
“你……”你了半天,他疼的涨红了脸,却是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偏头睁着眼睛对他投去挑衅的一笑。
虽然时间还早,但是陆陆续续来医院的人已经多起来,我也不是没听见周围的笑声以及别人评论我彪悍的言论。
电梯关上,我这才不顾众人探究的眼神去看我的脚。
刚才那一脚格外用力,牵到脚上的烫伤,还真的有点疼。
从电梯出来,我直奔顾凉的病房去,我想唐诗因既然来了此时应该会在顾凉的病房。
正好是早上查房的时候,护士比我先一步进去,我跟在她后面进去,就听见唐诗因对顾凉诉苦抱怨。
“你不知道那个席梦怡有多可恶!昨晚我跟她在车里过了一夜!”说着,唐诗因打了个喷嚏,看来是感冒了。 余婚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