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村民们全部离开后,就见朝着灵牌打了个响指,那灵牌上的黄符就燃烧了起来,顺带着将木制的灵牌一同烧了。
村长不解,说那灵牌还要供奉,怎么能烧了呢。
刘心解释说:“人死之后,端公或者道士都会把人生前的一丝气封印在灵牌里,以供后人供奉,我刚才把灵牌掰断,就是把气给放出来,所以这方法只能用一次,用完后必须烧掉,你放心,我刚才看过了,那个叫刘水生的已经投胎转世了,灵牌烧了也就烧了,没啥。”
刘心都这么说了,村长自然无话可说,毕竟他也是为了救大家的命。
“可为啥他们会听生水的话,里头一些小辈可都不认识生水。”爷爷问道。
“人说人话,鬼说鬼话,人鬼正常情况下无法沟通,但鬼和鬼可以,这些村民虽然还没变成鬼,但也差不多了。你说有人不认识他,可总会有人认识,只要有一个人知道他是前任村长,其他人就都会知道。”刘心说完,直起身来,看了眼外头的迷雾,又说:“趁那群家伙还没反应过来,赶紧走!”
“那他们几个呢?”爷爷这时指了指角落里还昏迷的那几个村民。
刘心扭过头去看了一眼,歪嘴道:“自个的命都要保不住了,还想着别人?”
“记得带上纸人!”刘心给爷爷提了个醒,捡起地上那把桃木剑,先一步走到门口,扭头看了一眼,又退了回来。
见刘心又折回来,爷爷问道:“咋了?”
“有人来了!”
刘心指了指门外快步跑到我们身边,摸了摸兜,低声骂了句:“妈的,符居然快用完了!”
我刚放松下去的神经再度紧绷起来,门外有人?会是谁?难道是刚才的村民发现自己被骗,又回来了吗?
等了十几秒,门口也没传来脚步声,我也没看到半个人影,差点就怀疑刘心骗我了,这时,祠堂的院墙边上探出一个脑袋,紧接着是半个身子爬了上来,我看了过去,发现那人居然是二傻子。
怎么会是他?
不只是我,就连刘心也是一头雾水。
“二傻子?”村长问道:“他来干啥?”说着,村长就想走过去,一副要赶二傻子走的模样。
刘心伸手拽住村长的衣服把他给拖了回来,再250也应该看得出来,这二傻子有问题,其他村民在迷雾中都变成了半人半鬼的模样,而二傻子看着和平常没啥两样,而且之前他明明是被爷爷和刘心绑在了我家后院的一口棺材里的,他是怎么跑出来的,难不成是谁给他解了绳子?可他咋就没异变呢?
二傻子依旧趴在墙头傻笑,就跟那天下午在我家院子里一样,同样的,他冲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过去。
我愣了愣,扭头看了眼刘心,询问他的意思。
刘心有些犹豫,思索了一会后点了点头,但他并没有让我一个人过去,而是由他陪同,一起过去,二傻子见刘心跟过来,也没意见,依旧傻呵呵地笑。
等我和刘心走近跟前后,二傻子一把拉住我的胳膊就想把我往墙外头拽。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刘心也是急忙一巴掌打开了二傻子的手。
二傻子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也不笑了,苦着张脸看着我们,伸手指了指外头,又伸手想要过来拉我。
刘心又一次将二傻子的手打落,这下二傻子生气了,眉头一皱就跳下了院墙。
等了好一会,也没再见二傻子出现,身后不远处的村长低喊道:“他走了?”
刘心朝村长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推了推我让我回去,自己则又一次走到门口去查看。
见门外真没了动静,刘心对我们招了招手,喂了我们一人一颗鸡屎白后,摸着雾向着祠堂外走去。
外头的雾似乎更浓了,之前还能看两三米的距离,这一次出来,最多只能看到前头跟着的那个人,刘心走的很快,应该是怕之前被骗走的那些村民折返回来。
在走进村口的一颗大树附近时,我忽然觉得身后一松,搭在我肩膀上的两只手不见了,我是站在队伍中间的,我前面是爷爷,再前面是刘心,我身后则是村长,我原本还疑惑呢,村长难不成掉队了,两只手就又搭了上来。
我也就没多想,继续向前走。
可越走,我越感觉村长搭在我肩膀上的两只手有些发凉,我不禁回过头去看了眼,这一眼,差点没把我给吓成神经病。
我身后的哪里是村长啊,分明就是一个面黄肌瘦,跟骷髅架子一样的村民。
我吓得大叫一声,三两步跑到爷爷的跟前,爷爷还问我怎么了,刘心也在这时说了句:“不好!周围有股很重的尸气。”
我们三勾着手奋力向前狂奔,迷雾中也分不清方向,估摸着是朝着村口的位置吧,我们跑出有四五百米的距离,周围的雾气淡了,刘心才停下,换成小跑继续向前行进。
“村长不见了。”我喘着气说道。
刘心嗯了一声,转过头看了眼我和爷爷,脸色大变,惊讶地问道:“纸人呢?你们没拿?”
“村长拿着的。”爷爷话说完,立马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村长拿着纸人,现在村长不见了,而且凶多吉少,要知道,我的魂可还附在纸人上头。
可能是见我和爷爷的情绪都有些沮丧,刘心咧嘴扯出一丝笑容,安慰一般地说道:“放心,那老鬼应该暂时不会对小阳的魂做出什么,否者他早做了。”
“那村长呢?”我反问。
“恐怕是凶多吉少了。”刘心也不遮遮掩掩。
又朝前走了几百米,来到一处我从没来过的地方,大概是山林深处,大家也都累了,刘心找了块石头就坐下,我也不嫌弃,直接坐在地上。
“不过我总感觉这事不对劲。”坐下后,刘心就发表了自己的意见,我和爷爷静静看着他,听他陈述。
“你就看看刚才那个纸人,我一剑痛下去伤到的居然是小阳,正常的魂魄附到物体上,你无论是怎么摔打那个物品,都不可能是间接伤害到魂魄的原宿主的,而这种类似诅咒娃娃的附魂法子我只听说过一种人会用,鬼师!”
“啥叫鬼师?”我问道。
刘心沉默片刻,说道:“我也不懂,只是以前听我师傅提过一次,那是种类似道士阴阳师的职业,只不过他们我们用的都是道法,他们则用的是鬼法。”
说完,刘心忽然想到了什么,扭头看向爷爷,问道:“老爷子,你们村里除了黄老皮还有谁会些特殊的法术之类的?”
爷爷像是在想心事,被刘心这么一问,迟疑了一秒才回过神来,答道:“没有。”
可就在刚才,爷爷的神态明显变得有些局促不安,刘心不知道有没发现,但我和爷爷一起生活了八年,这并不是他的正常状态,就算是被鬼吓到,也不可能是刚才那个样子。
“不行,这事必须得找师傅来处理了。”说完,刘心从兜里摸出手机,也就是这时他才发现,他的手机不知什么时候屏幕整块裂了,不能用。
“靠!”刘心骂了句,之后他取出一张黄表纸,手指沾着朱砂在黄表纸上写下一道符咒,引火点燃,黄符化作烟尘随风散去。
爷爷不解地问道:“你这是做啥?”
刘心无奈道:“这叫传信符,手机坏了,只能用这种比较古老的方法通知我师傅他老人家了。”
之后刘心又扯了堆有的没的,我也没在意听,反正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村子回不去,我们也不知道这里是哪,只能漫无目的地朝前走着。
现在的时间差不多是下午五六点,天也变得有些阴沉,我们仨可以说是一天没吃东西了,到了这时候,肚子饿得咕咕直叫。
好在现在是夏天,山上随便一找就能找着一种上头结满小枣子的树,啥枣我不懂,但和别的不同,这种枣吃起来酸酸的,挺爽口,以前待家里我也经常自个爬上树摘枣吃。
刘心把自个的布袋让了出来,布袋里头的鸡屎白,黄符都差不用完了,其他的零散东西刘心放进了自个口袋里,装了半个布袋的枣,边走边吃,还皱眉,说他这辈子没吃过这么酸的枣,我都懒得说他,专挑青皮的吃,不酸死才怪。
一边吃枣,一边走着,忽然间,我的耳边像是传来了什么动物的吼声,听得不太真切,我看了眼爷爷和刘心,他们像是没听到一样,我就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可没走两步,又是一声吼,这声听得明显比之前清晰,刘心和爷爷也是停下了步子,他们也听到了。 阳间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