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二傻子一次次将植物放到嘴里嚼碎,吐出,再抹到爷爷背上,这原本是个让人恶心,甚至有些作呕的画面,但现在,我根本没有半点这种感觉,只是觉得眼前的二傻子更加陌生了。
等到二傻子将所有植物全都弄好抹到爷爷背上之后,他直起身子,我看到他的嘴边还挂着一片绿叶,不自觉地就伸出手帮他取下。
二傻子低头看了我一眼,我发现他的眼神复杂,眼角居然泛起了点点的泪光。
我觉得奇怪,便问:“傻子叔,你咋了?”
二傻子没有说话,又盯着我看了一会,眼角的泪光闪烁地更加明显了,我被他的举动弄懵了,二傻子怎么就哭了?
“傻子叔,你哭啥呀?”我安慰了二傻子一句,伸手帮他擦去了眼角的泪水。
二傻子冲我笑了笑,然后就像是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一样,我见到他走向了山神像的后边,几秒过后,二傻子重新走了出来,我发现,他的手里握着一柄生锈的小刀。
看到小刀的第一眼,我以为二傻子是要对我动手,慌乱地向后退了几步,可二傻子却啊啊叫了两声,之后站在原地不动,双手举起那柄小刀,之后,他低头看了我一眼,冲我一笑,从二傻子的眼神中,我看到了决绝两字。
他这是要干嘛?我开始还不懂,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他这是要自杀?
下一秒,刘心猛地抓着小刀朝自己胸口捅去,我也是慌忙冲过去想要阻止。
但不知是什么原因,小刀却只停留在二傻子的胸口外,他并没有捅进去。
我来到了二傻子身边,二傻子哭丧着一张脸,他拉了拉我的胳膊,将小刀递给了我,之后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看来二傻子自己下不去手,要我帮他了解,我当然不会同意,也就是在和二傻子推搡的过程中,一旁趴在地上的爷爷醒了过来,见到我俩手中正握着柄小刀,估计是爷爷误会了,他大喊了一声,也顾不得背上的伤口,直接起身将二傻子推倒在了地上,对着二傻子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二傻子也不反抗,脸上带着泪,抱着脑袋任由爷爷打。
我看爷爷误会了二傻子,急忙上前去想要拦住爷爷,爷爷却跟我说:“小阳你别管,看爷爷今天不打死他,妈的,吃里扒外的狗东西,还想害小阳……”
“爷爷,不是这样的,傻子叔他没想害我……”我一边扯着爷爷的胳膊,一边辩解道。
“不害你,他抓着刀干啥?自杀啊?”爷爷回头怒视了我一眼,推开我的胳膊,一拳打在二傻子肚皮上。
我急了,用力拍向爷爷的胳膊:“爷爷,傻子叔他刚就是要自杀,我刚才就在拦着他别做傻事呢!”
听到我的话,爷爷这才松开了拳头,回过头来诧异地问道:“啥?他真要自杀?”
我点了点头,急忙走过去将二傻子从地上扶起,二傻子的鼻子被爷爷打破了,流了很多的血,我伸手想要帮他堵上,却给二傻子伸手推开了,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喉咙里发出沉闷的哼声。
“小阳,过来!”爷爷没理会二傻子的举动,将小刀自己抓在手里,接着爷爷问我道:“刚才是二傻子把我们从那龙背山上救下来的?”
我点了点头,把刚才的事都给爷爷说了,爷爷听完后表情比我还震惊。
“真的假的?他真是二傻子?该不会是谁假扮成二傻子的样子来骗我们的吧?”见爷爷还是不相信,我有些无奈,其实也不能怪爷爷,毕竟在老一辈人眼里,二傻子的印象实在是太差了,拐卖儿童,放到现在是要被直接枪毙的。
“真的,你背上的伤口还是傻子叔帮你治的呢。”我指了指爷爷的背后说道。
爷爷伸手往背后摸了一把,可能是由于刚才爷爷的剧烈运动,导致大半的敷在伤口上的植物全都落到了地上,爷爷伸手摸到了一处伤口,疼得是倒吸了一口冷气,脸上的五官都变得扭曲。
疼痛过后,爷爷看了眼二傻子,又跟我确认了下我刚才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我说:“我有必要骗你吗?”
爷爷点了下头,疑惑地看了眼二傻子,二傻子从刚才被揍之后就一直躺在地上,不停地哭,压根没停下来过。
“可我还是觉得二傻子他……”爷爷开口又要说些什么,可话才说一半,这是,就听庙门外头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以及一个人冲着庙里头喊话的声音。
“小阳,老刘,你们在里头不,快给我开门啊!”
我心里疑惑了一下,这人说话怎么大舌头啊?但随即,我就想起来了,这声音……好像是村长?
声音落下,我和爷爷面面相觑,就连一直躺在地上的二傻子这时候也是坐了起来,出神地望向大门口。
我不由地向后一缩,爷爷的神色有些惶恐,但很快的,他就恢复了冷静,冲我和二傻子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忍着背上的疼痛,站起身来,将刚才那柄小刀抓在手里,慢慢地向着大门口的位置挪去。
村长还在外头不停地敲着门,边敲还边喊,说我们肯定在里面,快让他进去,否者他就要死了之类的话。
爷爷摸到了门边,伸手抓住了挡住大门用的那根木头,下一秒,爷爷猛地抽开那根木头,拉开大门,右手抓着小刀就朝着外边挥了出去。
“我操!”我听到村长骂了声,之后就见他整个人摔倒在了地上,村长的脸上则被爷爷手中的小刀划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口子。
鲜血从伤口流出,村长看着爷爷手里握着的那柄小刀,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嘴里骂道:“老刘,你他妈疯啦,我是刘福贵啊,村长刘富贵,你要杀人啊你!”
说完,村长双手撑地就要起来,可爷爷这时候却又是一刀朝着村长的身上扎去,村长这下更是慌了,连滚带爬地闪到一旁,一咕噜站了起来,又是骂了句:“刘根水,你他娘的脑子有泡吧,老子好不容易逃出来的,现在你又想杀我?”
爷爷握着小刀慢慢朝着村长走去,嘴里说道:“你别想骗我,现在连刘心道长都斗不过黄老皮,你又是怎么从那群家伙手里逃出来?”
“真的,我没骗你啊……”村长说着,爷爷已经来到了他跟前,村长伸出手抓住爷爷握着小刀的那只手,说道:“不是不是,老刘,你听我说,是王浩,是王浩那小子把我救出来的。”村长说话的时候,脸上的肌肉抖个不停,血液顺着脸颊挂在脸上,看着有些渗人。
爷爷在听到王浩两个字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等了几秒之后,才松了手问道:“王浩?你放屁,那小子几年前就死了,还想骗我,看老子不扒了你的皮。”说完,爷爷抓着小刀作势又要上前。
村长激动地伸手挡在身前,老脸都不要了,眼泪哗哗地说:“真的真的,不骗你,真的是王浩那小子,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我不可能认错,对了,还有个女人,跟在王浩后头,是他们救了我,真的不骗你啊……”
爷爷沉思了一会,应该是在考虑村长这番话的真实性,按理说村长是不可能知道王浩没死的消息,而且他也说了,王浩后头还跟着个女人,那女人应该就是柳灵,如果是撒谎的话,他不可能编这种完全不符合常理的慌,也就是说,村长的话很有可能是真的。
但,王浩和柳灵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到村子里,还恰好把村长给救了? 阳间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