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淋淋的心脏上头,一只小拇指大小的黑色噬骨虫匍匐趴在其中,正贪婪地吸食着鲜血。
柳青将心脏放下,再次拾起匕首,这会,我已经可以听到噬骨虫在柳青体内啃食骨头发出的细小响动了。
猛地一匕首落下,那黑色噬骨虫被拦腰截成了两半,匕首穿过噬骨虫的躯体刺入心脏,再一次溅起一片血花。
母虫挣扎了几下,之后便没了生息,而柳青体内那酸人牙根的噬骨声也在母虫停止挣扎后彻底安静了下来。
柳青重新站起身来,他身旁的柳灵一脸心疼地看着他,甚至还伸手去抚摸柳青皮肤上那几个被噬骨虫钻入所形成的血洞。
之后俩人不知说了些什么,只见柳青摇了摇头,转过身,对着躺在地上已累得直喘气的刘心说道:“小道士,你这秘法强是挺强,只不过后遗症应该也不小吧,待在这好好养伤吧,剩下的事就由我来处理了。”
此时的刘心整张脸白地跟纸一样,没有一丝的血色,但他还是强撑身体半坐起来冲柳青笑了笑,随即就晕了过去。
见到刘心晕倒,柳青也没说什么,他看了眼山神像,对着山神像恭敬地鞠了一躬,之后又看了眼二傻子,对我们说到:“记住,好好待在庙里,不要迈出去半步,特别是那个傻子。”
说完,也不跟我解释为什么,柳青就带着柳灵离开了,走之前,柳灵还冲我们喊了句:“记得我的十张愈灵符。”
他们离开的方向和刚才黄老皮逃走的方向想通,我琢磨着应该是去追黄老皮了。
回过头,我发现爷爷正在二傻子身旁做些什么。
我过去一看,只见爷爷正扒开二傻子的裤头,朝着他的裆部不停看着。
我虽然年纪小,但村里总有两个不正经的老人喜欢开黄腔,每次我都还听得听乐呵的,所以对男女之事也是略有耳闻,见到爷爷盯着二傻子下面一直瞅,我不免有些不好意思,跟爷爷一起生活了七年我才知道,原来爷爷好这口……
“小阳,你看看这里。”爷爷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我定了定神,朝着爷爷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见在二傻子的裆部右侧,有一个小小的黑色刀疤标志,看样子,不是画上去的,就是胎记之类。
“这是鬼师一脉特有的标记!”爷爷接下来这话可把我吓得不轻。
“二傻子也是鬼师?”我疑惑道,因为就之前二傻子的表现来看,他压根就不像啊。
“嗯。”爷爷点了点头说道:“先祖的那本书上介绍鬼师就是身上带有这种刀疤胎记,绝对不会错的。”说着,爷爷起身四处到处看了看,后来走到一旁的一张废弃桌案前,伸手卸下了桌案的凳子腿,朝着二傻子这边走来。
我问爷爷要干嘛,爷爷说:“二傻子也是鬼师,趁他现在昏迷,老子要打死他。”
我急忙拦住了爷爷,说:“爷爷,你不能看一个标记就说傻子叔是什么鬼师吧,而且傻子叔刚才还救了我们的命啊,再说了,如果傻子叔真是鬼师,为什么刚才黄老皮也想杀他?”
爷爷一把甩开我,说道:“小阳,你没看到二傻子刚才就要自杀吗?就算他不是鬼师,我们也成全他一个心愿不是吗?”说着,爷爷就将木棍举过头顶,对准了二傻子的脑袋。
没等我再次阻拦,爷爷一棍子下去,我吓得闭上了眼睛,脑海中浮现中豆腐脑的模样,可结果却只听嘭地一声,爷爷这一棍砸了个空,我睁开眼才发现二傻子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他脑袋一偏,躲过了爷爷这一下。
爷爷有些惊讶,看二傻子刚醒来还有些愣神,抬起棍子又要打,二傻子却一咕噜站了起来,指了指外面,又指了指山神像,嘴里啊啊说着什么,不停对爷爷摇头。
我看了眼外面,外头的天已经渐渐黑了下来,爷爷这时急了,谁让二傻子屁话不会说一句,气得爷爷一巴掌扇过去,骂道:“你个傻子,刚才一心求死,现在我让你死,你又不想死了?”
二傻子摇头摇着最后干脆给爷爷磕起头来,重重磕了几下,脑袋都磕破了,我也借机帮着二傻子求情,爷爷到最后只好作罢,扔下棍子,不再理会二傻子。
主要还是我觉得二傻子不像鬼师,退一步说,就算是,二傻子也是个好的鬼师,既然是好人,又为什么要死。
等了一会,也没见外头有什么动静,柳青和柳灵也不知道去哪了,天算是彻底黑下来了。
这段时间内,我和爷爷先是一起把刚才掉落下来的门板给装了上去,爷爷是卖棺材的,给木门重新上个钉子这种事难不倒他,之后我们又一起把村长烂地不成样的尸体给弄出了山神庙,因为之前柳青说过,不许我们踏出庙门,所以村长的尸体只是被我们堆在了庙门口,而那些恶心的各种腥臭液体却没法子清理,只好弄一些干草给他遮盖住。
二傻子就一直坐在墙角一动不动,而刘心就跟死了一样,好在还有一些微弱的呼吸以及轻微的心跳。
我们将刘心拖放到一堆干草上,爷爷也是累的不行了,加上他本身就有伤,叮嘱了我一句后靠在墙头呼呼睡了过去。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样,漆黑的夜里,我一人坐在墙角,身边点燃着爷爷从桌案上扣下来的一小根蜡烛,小小的火苗晕染着不大的庙宇,我的鼻尖偶尔传来一阵腥臭的腐败气味,咕噜,这时候,我的肚子不争气的响起声音。
我有些尴尬的左右望了望,大家都睡得很香,除了二傻子,火光充斥着二傻子那有些浑浊的眸子,他听到声音,站起身朝我走了过来。
说实话,二傻子现在的模样有些吓人,本就邋遢的身子再加上刚才被噬骨虫咬出的点点血洞,烛火将他映衬地若影若现。
“傻子叔……”不管二傻子听不懂,现在我总是叫他傻子叔。
二傻子在我身边坐下,他伸手摸了摸我的脑袋,眼中满是慈祥。
烛光映照下的二傻子,就像是我的父亲一样,我从小跟着爷爷一起长大,没怎么感受过父爱,但就这一刻,我觉得自己的心里很暖。
咕噜,肚子又是不争气地叫出声。
二傻子收回手,他起身朝着门口走去,我明白了二傻子要做什么,跟了过去拦住他。
二傻子却对我摆了摆手,自己走到一旁捡起刚才爷爷丢在地上的那根凳子腿,径直来到大门处。
“傻子叔,外头危险,别出去了。”我劝说道。
二傻子却只是冲我笑了笑,之后摸了摸我的脑袋,推门走了出去。
也就是二傻子推开门离开后,我感觉到外头的空气似乎有些阴冷,加上大晚上的,周围漆黑一片,看着二傻子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丛林中,我总感觉会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
二傻子离开后,我关好了门,退回到爷爷身边坐着。
等了大概是来分钟吧,也没见到门口有任何动静,我有些焦急,站在门边来回踱步,犹豫着要不要开门出去看看,也就是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轻轻的敲门声。
我激动地以为是二傻子回来了,伸出手去刚准备开门,身后,却传来了刘心的声音。
“别开门!外面的不是人!”
我被这话吓了一跳,急忙向后退了几步,朝着刘心的位置看去,只见他半躺着,脸色苍白地冲我摇了摇头。
我蹑手蹑脚来到刘心身边,门口却已经安静了下来。
刘心小声对我说了句:“你没发现敲门声响起之前,门口没有一点脚步声吗?” 阳间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