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阁,以独特风味的美食佳肴闻名帝京。
古清清请苏韫来吃饭,算是报这些天的教导之恩。
“小生也并未教导小姐多少,受之有愧。”苏韫赧然。
他说的是实话,那些日子被古清清忽悠着,两人每天在帝京里逛吃逛吃,要不就是听八卦,没有半天认真教授过学业,想想怪不好意思的。
别说古鸿毅在自家闺女捧回“花宴才魁”的圣旨后,关门质疑她是不是作弊了。苏韫想,虽然他给古清清弄的手绢上的诗句也是寻常不出彩的。但那种程度的诗句,也勉强让古清清过关,而达不到令人惊艳的效果。他本意是想古清清顺利度过赏花宴,而非在赏花宴上一鸣惊人,一战成名。
帝京才女佳人无数,总不至于让古清清拔得头筹。
可偏偏,古清清做到了!
苏韫头疼得紧,这下名头传出去,日后他人以名相逼,她要怎么办!
苏韫的想法跟古大将军不谋而合,当今皇帝眼观真真古怪。
古清清不以为意,点了一桌吃食,“没关系,反正是我爹给的钱。”
两人吃饱后,古清清带着苏韫进了一家首饰店,说是要看首饰。没过多久,捂着肚子,对苏韫说,可能是吃坏肚子,去解决一下,叫他在首饰店里边挑边等她。
离开首饰店,古清清半弯着的腰挺直。眼角捕捉到街道上躲躲藏藏的两个人,勾唇,眼睛咕噜噜地转,往人群里走去。
两人一愣,看见女子独自从首饰店里走出来,互相看着,“这下怎么跟?”
那人只是说跟着男的,怎么一转眼,两人分开了呢。
“跟、不跟?”一人犹豫着问。
另外一人看了看首饰店,下决定道,“跟!”
一个大男人总不会一直待在卖女人首饰的店里吧,有可能是偷跑了。反正看两人那么熟,跟着这女的,那男的也跑不了。
两人跟着古清清走过街道,不知不觉越走越偏,到了一处小巷里。两人正疑惑着,突然发现古清清不见了。
“人呢?跑哪里去了?”两人跟丢了人,赶紧在小巷里找人,要是雇主知道他们跟丢了人,剩下的报酬不就打水漂了吗。
寂静无声的巷道里,响起一道明亮欢快的女声。
“二位,可是在找我呀?”
四下无人,两人抬头望去,他们要找的人正坐在墙顶,低头浅笑嫣然地看着他们。
两人被古清清脸上璀璨的笑容迷了一下,就见她从墙上跃下,拳头已到了两人面前。
“啧”古清清轻蔑地拍拍手上灰尘,俯视被她三两下撂倒的两人,“你俩也太不中用了吧。”
她还以为是多厉害的角色呢,现在看来不过是两个小混混罢了。
她半蹲着,气势比站着时更压迫人,“说吧,跟着我做什么。”
他们一开始把她当做寻常女子,被猛揍一顿之后却是不敢再这么想了。深知自己不是对手,老老实实把事情交代的一清二楚。
听到他们不是跟踪她而是跟踪苏韫,古清清惊讶地张大嘴巴。
亏她以为两人的目标是自己,担心苏韫跟在她身边遭殃,找了个借口,把人引开。
在古清清眼里,苏韫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书生,哪有什么仇家可言。
好歹是自己的教书先生,这么正大光明地打自己老师的注意,问过她意思没有?
“你们背后的雇主是谁?”
“这……”两人吞吞吐吐,互相看了一眼,连忙摇头,“小人不知。”雇主的信息不能随便透露,可是他们这一行的规矩。
“哦,这样啊。”古清清似是相信了他们的说辞,撑膝起身,往巷子口走去。
两人以为古清清放过他们了,正准备起身,突然一道细长的东西快如闪电地擦过一人身侧,那人惊叫着带着另一人吓坐回到地上。
那是一根木棍。
古清清站在巷子口,背向他们,光照进来,影子躺在脚下。她没有回头,他们却生不起偷袭的歹念。
“我再问一遍,背后主谋是谁。”
*
古清清回到首饰店,苏韫询问怎么去那么久,被她随便塞了个借口。
“挑地怎么样了?”古清清问。
苏韫很认真地指了一支簪子,用上好的粉玉雕琢而成,玉身刻的桃花栩栩如生,通身莹透精巧,雅致灵气。
这是店里唯一他能够瞧上眼的。
“哦。”古清清本来就不是来看首饰的,只是找个存放苏韫的地方。相比于首饰,她更喜欢去吃好吃的。也没有品鉴首饰的眼力,问过店家价钱,直接买下来了。
店家笑眯眯地把簪子装好递给古清清,他看苏韫的装扮似是穷酸书生,不过这小姐却是个有钱的大家小姐。
穷书生和大小姐,唉,又是一对不知穷苦日子的小情人。真当话本里的才子佳人是那么好演的?
出了首饰店,古清清就把簪子跟盒子一同塞到苏韫怀里。
“小姐?”苏韫不解。
“送你了。”古清清大方地说,“以后你若是有了心上人,就把簪子送给人家,当作定情之物,也不失情趣。”
“这是小姐买的,小生不能接受。”
“呆子!”古清清骂了一句,硬塞到他身上,双手环胸,直接拒绝他归还。“反正是你挑的,我也不喜欢这种东西。首饰要戴在美人身上才有价值。我说了送你,就是你的。再推推嚷嚷的,我可要怀疑你是不是借机占本姑娘便宜!”
苏韫拿着也不是,还回去也不是,傻傻地站着。
古清清噗呲笑道,“说你是呆子,还真是呆子啊。”
古清清也不理手足无措的他,往府里走。
身后站着的苏韫看着她,眼眸似打翻了的墨砚,搅得越来越深。
“苏韫本姑娘罩了,你们再敢动他的念头,本姑娘就打断你们的腿!”
“喂!傻站着做什么?”古清清回头,恰好看见苏韫唇瓣稍上扬,夕阳照在他脸上,万丈光芒,分不清是他的笑容惑人,还是阳光刺眼。
总之,她眯了下眼。
睁眼再看时,他已经跟上来了。没有在笑,容颜也只能说是清秀干净,并非上乘。
“对了,你要小心那个叫什么管睿的家伙,知道吗?”
昏黄夕阳下,两人的影子被慢慢拉长,有清风拂过。 我与反派甚有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