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小爷,再见。
此时,病房外面许平和烦躁的抓着头发。
秋风转身走的时候他看到了,只是当时没有过去留住她,这事情来的太突然,她没办法给秋风交代。
可是现在他感觉到很深的不安,心里发慌,眼皮在跳,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许平和刚拿出手机,店里就打开了电话,“老板,奶茶店让人砸了。”
“什么?!”许平和一下站起来。
“砸的很厉害,里面的东西都毁了,也没看到秋风,我到的时候就已经一片狼藉了。”
许平和没再听电话,拔腿就要跑,范文杰拉住了他,“这样了你还想跑?”
许平和心里着急,被拦住更加烦躁,挥手打掉了范文杰的手,“我再说一遍,这样的结果我也很抱歉,但是,和谁谈恋爱是我的自由,不是你们用来捆绑的理由。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就算我在这里待一辈子我也不会喜欢上思思!”
说完许平和就走了,留下范文杰一个人呆在原地。
这一晚上对他来说就是煎熬,他心里有愧疚,虽然思思变成这个样子是因为心理问题,可是他就是导火索,然后变成这个样子。但这不代表他就会负责任,他心里只有一个秋风,也只可能是秋风。
许平和没想到店被毁的这么彻底,更没想到的是秋风的手机竟然打不通了。跟洛夜一样玩失踪吗?
店员跑过来给他一个手机,许平和仔细辨认了一下才认出了是秋风的。
“这是谁弄得?!监控呢!”
“监控…都,都…坏了…找不到是谁。”气急败坏的许平和没了以往的温和,店员竟然有些害怕。
这一刻,许平和才知道当秋风找不到洛夜时那种茫然无措还有惶惶不安。因为这个时候才知道,对方消失时,除了无力,竟然没有任何办法。
“这…到底是怎么了!”许平和一拳打在门上,玻璃因为他沉重一击光荣牺牲。
店里的确是一片狼藉,桌凳子没了本来的面貌,台子已经七零八落,玩偶更是被撕的面目全非,墙上是用油漆涂鸦的根本认不出来的字。
许平和只看了两眼,愤怒让他随手拿起东西就砸起来。这个场景,他担心秋风出事。
报警…
许平和才反应过来,赶紧翻找手机。这时手机来了一条消息:洛夜走了。快去医院。最后附上了地址。
许平和看着这条消息根本就没有思考的时间拔腿就跑。他百分百确定这个短信是真的。洛夜真的出事了,所以店里才会变成这个样子,所以秋风才会找不到。
一路上许平和脑子不停地转,这个走的意思是什么,是不再回来了,还是…离开了?许平和不敢确定。但这个时候,他宁愿洛夜能够好好的,对秋风来说,至少是一种心理上的寄托。
许平和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昏倒的秋风。“医生…她怎么了?”许平和想想抱住她但犹犹豫豫的不敢下手,她的脸色太白了,一动不动像是没了呼吸一般,太可怕。
许平和屏住呼吸不敢动,他怕自己一动就忍不住会哭出来。他最爱的秋风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呢,他的秋风…
“没事,就是突然的刺激,心理负担比较重,一会就醒了。”医生走过来把把脉,对许平和摆摆手,“你是洛夜的家属吗?这边后续问题的处理会比较麻烦,你过来办一下。”
许平和回头看了看秋风,他不想离开,他想看着秋风醒过来。医生也看出了他的犹豫,拍拍他的肩膀就走了。
许平和坐到秋风旁边脑子才又重启。洛夜真的走了,离开了,彻底的离开了,以后秋风的生命力不会再有一个嚣张跋扈的小子来打扰了。他应该开心,毕竟一直都讨厌洛夜,可是没有,没想到他还会难过。
没过多长时间秋风就醒了。
“洛夜呢?”第一句话就是洛夜,许平和扶起她,“我陪你去看。”
“不用,我自己去。”秋风抓住许平和的手,用力按了按。脸色依旧那么白,可是不再吓人。许平和虽然担心,可是又不敢违背秋风的意愿。
秋风走在走廊上,四周静的要命,连她的脚步声也听不到。洛夜去世了,真的就,这么走了。
眼泪流尽了,干了,哭不出来了。眼皮沉重压的眼睛快要睁不开。秋风没进去看洛夜,最后一面她不想看了,没有生命的洛夜她不认识。
麻木的根据医生的指示填完一系列的表格,手臂机械性的动作证明她还能活动。许平和就站在她的身后,她很想问许平和思思怎么样了,想问许平和怎么找到这里,想问许平和有没有看到店,想问许平和…她以后应该怎么办,但,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太多的问题最后只化为一个眼神,深邃而有力。许平和看着秋风这个样子,想伸手抱住她,秋风却转身对医生鞠个躬离开了。
洛夜不属于这里,也归属不到这里。现在是必须要回去了啊。许平和随着秋风来到洛夜的出租屋,这一路秋风没有一句话,安静的看窗外,安静的行走。
这样的秋风让他心疼,又无可奈何。
洛夜的东西很少,经常穿的几件衣服,经常用的茶杯,就没了别的东西,这就是洛夜存在的痕迹。
许平和不敢动,也不知道怎么帮她,这个时候他希望秋风能说说话,这样沉默的秋风,他害怕。
“这两天我回趟家,落叶归根的。”把东西装在一个袋子里,很小的一团,能给洛夜所有的东西。“你先回去吧,我想自己待一会。”
许平和有点犹豫,直到秋风转过头对他笑了笑,还亲了亲他,“放心吧,我没事的。”
许平和加深了这个吻,也只能点头离开。
许平和走了,房间一下静了下来。偌大的空间只剩下她一个人呼吸。她第一次认真打量这个房间。而以后,这里不会再出现洛夜的身影,那个人…就这么没了啊。
秋风收拾了一下床,在床单下发现了一张纸,打印的字,开头是秋风。
秋风:
看到这张纸,我肯定已经离开了。生命里有一个你,我知足了,到现在,也没什么可遗憾的。
但是,还是跟你说声对不起。
手术前想让你走,其实不是我的本意,我想让你陪在我身边,那样看起来我还不是一个人,哈哈,可怜吗?挺可怜的。
但是我惹了贝爷,我脸上的伤是贝爷打的。是我上了他的套。你说你要开店,那时候我就觉得你不一样了,我就想,我也得赚钱啊。不能跟你要钱了。
那时候贝爷就出现了。唉…反正,不管怎么样,那个人我是惹到了,还欠了他很多钱。我不想让你跟他有牵连,所以就让你离开我,让你走。
我知道许平和,有他在,你就不是一个人了。
但是我竟然忘了酒吧那群二货都知道你,这根本就不用刻意去调查,都知道有一个你了。所以我走了,我找了贝爷,看看有什么办法补救,只要最后不让你还钱,我怎么都行。
贝爷让我吸烟喝酒,没日没夜的。我被折磨的不成样子,这封信是让别人写出来的,你也知道我不会写字。
贝爷这个人说话诚信不诚信我不知道,如果我死了他还去找你,那真是对不起。
……
这真是洛夜风格,写的一点水准都没有。
信读完了,差不多也就知道了。早该想到的,在洛夜和贝爷频繁接触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了。
唉…无法挽救了。店都给了贝爷,一切也就结束了。随着洛夜的离开,画上了句号。
“那…小爷,你告诉我,以后,我要去哪里?”世界之大,竟然没有她的容身之处。现在,她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孤家寡人。
秋风突然站起来,打开门跑出去,她要见许平和,现在,立刻!
刚打开门就看到站在门口的许平和。
“你没走?”
“等你。”许平和笑了笑。虽然在笑,可还是掩不住的疲惫,胡子在下巴肆意的摇曳,眼底的青色尤其明显。
秋风走上前,碰了碰他的眼睛,许平和闭上眼。
“许平和。思思…怎么样了?脱离危险了吧?”
“嗯。所以我回来了。不用担心,这件事和我没有关系。医生说,是思思的心理有问题,可以做一下心理咨询。”许平和把下巴放在她的头顶上蹭了蹭。
秋风听着许平和强有力的心跳,心里无限安稳。“嗯。你…毕业以后要去做什么?你的蛋炒饭,还继续吗?”
“你想吃我会给你做的。”许平和摸不清秋风心里的想法,但是许平和知道这个蛋炒饭,还有暖光对于秋风的意义,这比她的出租屋更让她有安全感。可是,他不会在店里继续,也不想欺骗秋风。
秋风笑了笑。她握住许平和的手,闭上眼睛,“被你爱着,真好。”
许平和托住秋风的头,额头放在她的额头上,“那你一定要好好陪着我。我会让你一直被爱着。”
“谢谢你,男朋友。”
“客气了,女朋友。”
两个人眼睛快成了对眼,眼睛里的对方无比清晰,哈哈笑起来。
如果没有许平和陪着,在失去洛夜以后她的日子会变成什么样子?无法设想,因为现在过得太好,想象不到难过的日子会多么煎熬。
秋风没想到贝爷把店砸成这个样子,但看到这副场景,秋风也知道了,贝爷根本就没打算要她还钱,也没打算要她的店,他只是为了毁了这个店。
“对不起。” 不思秋风,不念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