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潭前来向颜真告别,说天帝召令,让他们三人前去天庭,颜真自是无法同行,只得半开玩笑道:“快去快回啊,我还等着你们三人守护呢。”
“那是自然。”三人告别颜真向天庭出发。
亭伯难过地看着颜真道:“天帝召见,定有原由,我觉得我不能再等了,我知道这不是最好的办法,但我不能看着你这样痛下去。”
“这不是最好的办法是什么办法?”颜真刚才阵痛发作,整个脸都被痛得打结了,但仍不忘挤出一丝笑容安慰亭伯。
“我要从得陇手上抢回六宝,全部归你身上,你拥有七宝,就成了真正的元华公,就能从容解开龙骨。”
“为什么是七宝?不是七魄珠?”
“因为你自己就有一宝,如果要取七魄珠,便也要取你的性命,不如直接将七宝全部归你一人,如此一来,你将变得不可战胜。”
“我父亲是元华公,可是他好像也没有不可战胜。”
“倘若元华公将七宝集于一身,凭他的能力,便可横扫六界,成为魔中大恶,仙中至尊,这势必成为天帝的忌惮,可是元华公淡泊名利,不恋权势,因此他才将七宝分给七人,以打消天帝顾虑。”
“原来如此。”颜真松了一口气。俗话说神仙打架百姓遭殃,这要是父亲与天帝起了冲突,这世界还有宁日吗。“可是,你将七宝全部归我身上,就不怕我成为元华公,祸害世界吗?”
“我宁愿你祸害世界,也不愿你在这里受这种非凡之苦。”
“万万不可。”瀛伯的声音响起,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身后。“将七宝集聚在颜真身上,颜真岂不成了更多人的目标 ?这跟害她有什么区别?”
“这……”亭伯一时不知道如是好。
“凡事三思而后行。我们夺回得陇七宝,他一定会想尽办法再夺回去,这只是暂时缓和七宝集聚的进程,而不能减轻颜真的分毫痛苦。”
“那你说怎么办?”亭伯回望了一下颜真,有种说不出的焦灼和难受。
“颜真有何魅力,能让你们为她不顾生死?”林寂闻声赶来,她静静地立在云端,一半是嫉妒,一半是愤怒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瀛伯没有说话,亭伯更是不多看林寂一眼,咬牙切齿,恨不得将林寂撕得粉碎。
“如果说解除龙骨,需要一个高等级神仙以命祭龙骨,也就是说要以命换命,你们可舍得?”林寂那张恐怖的脸平静下来,看不到任何表情。
现场沉默了。林寂发出一声狂笑,“看来你们还都舍不得自己的命。”
“我来换。”是亭伯的声音。
“你?以命换命只不过是我打个比方罢了,无论是你的命,还是师傅的命,都解不开这龙骨。”林寂说完仰天长笑,“你们不是心疼这个小贱人吗?看你们怎么解救她!”
只见林寂脸上木无表情,怔怔在站在那里,使出在鬼冢宫负痛练就的一只无影手向颜真袭去。她用那只看不见的手穿过颜真的皮肉,揪住颜真本已受伤的肝部,使劲地掐捏揉拧。
颜真大汗淋漓,痛苦不堪,凄利悲惨的叫声响彻枢玑城上空,枢玑城的百姓听了无不揪心锥骨,悲愁涶涕,精神崩溃。
瀛伯和亭伯听得心都要碎了,摸不情情况,一时慌了阵脚。细看颜真,龙骨跟以住一样,没有挪位,也没有外来的力量在驱使。再看林寂,呆若木鸡,有若灵魂出窍。两人立即回过神来,朝林寂袭去。
曾经受过的痛苦现在报应在颜真身上,这让林寂心里产生一种前所未有的痛快。你们曾经怎么待我,现在我正在加倍奉还,这世上,没有比复仇更让人酣畅淋漓了。
瀛、亭二伯下手无情,林寂两边分心,不能集中精神,加上瀛伯站在颜真这一边,更令她醋意大发,那只无影手下手就更重了。
颜真突然发出一声长长的尖叫,双目迸裂,七窍流血。稍后,大概是痛得麻木了,她愤恨地用那双血红的眼盯着林寂,紧咬牙关,不再吭一声。枢玑城的百姓又是担心,不知颜真生死如何,又如释重负,这揪心揪肝的声音终于停止了。
亭伯招招致命,向林寂攻去。不管对方是颜真的妹妹还是亲娘,只要对颜真不利,他必除之。
林寂见亭伯出招狠辣,便收回那只无影手,使出毕生内力,朝亭伯攻去。
“小心。”瀛伯挺身一挡,林寂的掌落在瀛伯身上,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师傅!”林寂奔上去,一把抱住瀛伯,向元华殿飞去。
“莲蓬,你怎么样了?”亭伯轻拭着颜真的血泪,心如刀割,两行热泪奔涌而出。
刚才林寂恣意掐捏颜真的肝脏,让她痛不欲生,她知道娇嫩的肝部已经千疮百孔,好在有红宝护身,恢复起来不是件难事。她强颜欢笑道:“好多了。”
“我不能再看着你受苦了,哪怕抵上我性命,我也要让你做元华公!”
颜真痛楚仍未消失,只得轻轻地摇头,低声道:“亭伯,我不值得你这样做,你不要再有那样的想法了。”
“你是我的灵魂,我愿意牺牲所有,保全我的灵魂。”
颜真痛苦地垂着头,此时肝脏正在自我修复,她感到一阵难过。心中却牵挂着瀛伯,不知道他现在怎样了,好在林寂是爱他的,不会拿他怎样。
解忧神农拎着药箱来了,他老泪纵横地从药箱里取出药物,敷在颜真的双眼上。一阵冰凉的感觉传来,颜真顿时感觉舒服了不少。
“都是亲妹姐,怎么能让你受这种苦呢。”解忧神农摇头叹息着,拎着药箱回去了。
颜真的肝部自愈完成,已近子夜,见亭伯已经入睡,便盯着栖霞镜,只消一会儿,便灵魂出窍,向元华殿飞去。
元华殿里只有瀛伯一人,正躺在高冷的大王莲上,边上有氤氲的仙气包围。瀛伯双目紧闭,嘴角挂着血迹,正在昏睡。
颜真飞上大王莲,看着昏迷的瀛伯,无声地啜泣。她用袖口沾了一点水,轻柔擦拭着瀛伯嘴角的血迹。
瀛伯慢慢睁开了眼睛,感觉着轻轻地擦拭,失声道,“莲蓬,是你吗?”
颜真没有回答,一滴泪水滴在瀛伯的脸上。
一阵脚步声传来,只见林寂打着一盆温水进来了。
她手中的盆子好像没有端稳,“咣当”一声砸到了地上。
“你感觉怎么样了?”冰冷的声音。
……
林寂见瀛伯没有回答,退后几步远,衣袖一挥,将元华殿设下了一个仙障,然后向外飞去。
“不好,她发现了。”瀛伯轻轻托起颜真衣袖上的那片血迹,焦急地说:“你现在是灵魂出窍,所以寂儿用仙障关住了你,她一定是要去毁掉你的真身。”
颜真推开窗户,只见林寂已跟亭伯陷入激战。
“如果真身被毁,你不是仙,不是鬼,也不是人,你将成为永世孤魂,游荡在仙、冥、凡三界夹层中,孤苦无依,凄惨无助,你再也回不去你的世界了,而这样的结果,是寂儿最喜欢的。”
回不去了?难道瀛伯知道我身体还住着一个穿越过来的凡人么?他一直当作不知情?颜真一时情急,试着往外走,却被仙障弹了回来。
“没用的。”瀛伯通过血迹发现了端倪,赶紧咳嗽着下了大王莲。“仙障一开,你必须迅速回归真身。”
“师傅不要,你会没命的……”
瀛伯推开颜真,端坐元华殿中,集中精神使出内力。仙障打开了,瀛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那边林寂也觉察到了,不顾亭伯的抵挡,向颜真的真身劈去。
“师傅……”颜真扑上去,用袖子擦瀛伯嘴边的鲜血,却被瀛伯一掌推开。
“快走。”瀛伯踉跄着朝大王莲走去。“不用担心我。”
“师傅……”颜真泣不成声。
“快走……”瀛伯用尽最后的气力挥了一下衣袖,将颜真的灵魂抛向空中,颜真一个激灵,魂归旧体。
此时亭伯已身受剑伤,右臂被划出了一个血盆大口,正在激烈地吐着鲜血。 神仙快来我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