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一十章操碎了心
利益诉求高一致时，就能一拍即合。
五月五日上午，刘成卫电话里向国海洋石油总公司党组书记及其他党组成员通报了唐学谦、张恪、叶建斌等人深夜密访的情况，海洋石油总公司党组通过简短讨论很快就能一致同意与锦湖与江南省委省政府合作。
香港上市融资计划对海油的下一步展布局极为重要，不容有失，前景黯淡之时，锦湖总额高达四亿美元的财务投资计划有如雪送碳，海石油总公司党组副书记刘成卫简直有给救了一命的感觉。
海油站自己的政治立场还是利益立场，也要抵制三井物产朝东海分界油气田伸手，之前考虑要上市融资可能会失败，底气不足，姿态就软，没有吭声；眼前上市融资成功的把握大幅提高，就有底气抵制。
海油要进入成品油市场，就是要从石化、石油碗里抢食吃，既然江南省政府愿意配合，海油一二十个的愿意去拦路抢劫收购金山石油，接受金山石油的加油站资产与炼油厂资产，海油成品油市场就算有了个底子，虽然很薄弱，但是还可以东山港口工业区内投资建造大规模的石油炼化基地，江南省境内投资建造多的加油站，甚至可以先支持民营资本投资建加油站，只要能先打开石油、石化的垄断布局就行。
刘成卫与叶建斌飞往香港具体商谈财务投资协议之时，海油总公司一方面指令基地公司下属的华东分公司与亭地方进行实质性的关于生产支持基地项目投资协议的谈判，一方面，海油总公司副总理张成裕飞到金山，与江南省政府洽谈东山港投资建设大型炼化产业基地及并购江南省地方所属炼化、成品油销售业务资产的事宜，同时，海油总公司央高层展开公关，促进计划展委调整对江南省石油产业的整合规划，三井物产的提案还部委层次以下讨论时，海油总公司也坚决的出抵制的声音。
海油的姿态陡然强硬起来，令池佐秀藏极为意外，只不过一切都暂时隐藏水面下进行，池佐秀藏找不到问题出哪里。
“你能知道问题出哪里？”池佐秀藏盘腿坐榻榻米上，看着他国的好友、rb驻华大使馆书记官宫本雄三，问他。
“三井情报部门没有集到有用的信息？”宫本雄三前额微秃，他今年刚刚从使馆一秘提升到书记官的位子上，颇为享受国、北京的生活，也习惯与池佐秀藏用汉语交谈，他知道三井经济研究所利用三井物产旗下众多的分支机构对亚洲经济产业的情报集工作异常强大。
“海油国南海西江以及渤海湾沂等海域的油气勘探开采业务都需要投入大笔的资金，根据研究所提交的情报，海油的海外上市融资计划进行得并不顺利，”池佐秀藏实想不明白习惯明哲保身的国央企官员们怎么可能如此强硬的表态，他给好友勘茶，问道，“他们这时候明确的表态拒绝我们三井的投资，难道不怕海外上市计划受挫之被政敌借这缘由攻击吗？没有能力海外上市融资，却还有资格对主动找上门来的合作资金挑三捡四……”池佐秀藏后一句子话是模仿想象的国官员质问政敌的语气。
“据我所知，海油与长期的合作伙伴菲利浦斯石油公司沂油田勘探项目也闹不愉快，要是失去菲利浦斯石油公司的支持，海油的情况会窘迫——他们的态是有些奇怪。”宫本雄三说道。
“何止是奇怪，简直就是反常，国的官员有多少是有硬骨气的，偏偏都聚到海油去了？”池佐秀藏的语气里多少有些不屑与讥讽，他北京与国官员接触多了，知道国许多官员即使不太贪，但是多的也会采取明哲保身的温和立场，又与宫本雄三诉苦，“就三井物产自身来说，对分界油气田并没有特别的渴望，能参与开则参与开，不能参与开，也要大限的拖延海油对其进行开，我也与石油勘探开采公司驻华事务所的负责人通过电话，让事务所快查明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我以为阻止海油海外上市融资实质上能够有效的阻延国石油工业向海洋延伸与展，还能产生一系列对rb有利的连锁反应，”宫本雄三说道，“一时还查不明问题出哪里时，通过各种手段阻止海油的海外上市计划，实际上也能达到我们要期待的效果，即使这条巨条注定要崛起，我们也要可能拖延它的崛起。”
“香港是国的特别行政区，海油这次是要香港联合证券交易所上市融资，我们该如何施加影响，”池佐秀藏不想跟宫本雄三讨论什么大道理，直接问一些务实的问题，“打压原油期货，或者让经济研究所布对海油不利的分析报告……”
“这也是我们能做的一些事情——”宫本雄三说道，“香港作为亚洲金融心，准备的意义上来说，是全球华商特别是东南亚数千万华商的金融经济心，华商这一群体东南亚国家分布广。一般说来，东南亚国家对海外资本市场的影响力很小，但出于上面我所说的原因，东南亚国家对香港资本市场的影响却不小……”
“哦，知道了，真是不错的主意，”池佐秀藏点点头，又笑着说，“不过想阻止海油海外上市的，也不只这几家………只是有些人不方面跳出来掀风作浪罢了，我们倒是要帮着推一把。”
国不禁与rb东海海域划界上存争端，与东南亚的菲律宾、印尼、马来西亚、越南等国南海海域划界也存激烈的矛盾。海域争端，说到底也是海洋经济资源归属的争端，菲律宾、印尼、马来西亚、越南等国自然也不会看到国石油工业快速的海洋延伸，阻止海油海外上市是符合共同利益的。
依照惯例，参与香港证券市场股票行与投资的国际投资银行对即将香港证券市场上市融资的公司布分析报告供投资者参考，这将作为投资者是否参与股票行的重要参考。
5月上旬，香港证券市场就陆续有多家投资布对海油不利的报告，东南亚各国甚至包括加坡、香港的一些财经媒体都有对海油进行负面报道。
“还真是头疼啊！”张恪坐翟丹青的办公室里，双手枕脑后，身子仰靠沙上，柚木矮几上放着香港两家媒体对海油的负面报道，香港虽然回归将近两年多时间，香港媒体还是喜欢布大陆的负面报道，虽然如此的舆论监督功用会好，但是事情临到自己头上还是觉得头疼，再说这些负面报道并不单纯，背后也有黑手操纵，“看来芜是去不了，”张恪头向后仰起，看着站沙后的翟丹青，拉手去握她温暖润滑的手，说道，“早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事情还真就不是这么简单。”
根据香港的法津，海油与上市承销商上市听证前是不可以通过媒体公开布上市信息的，海油的高层虽然不会太老实，只是对这类情况缺乏处置经验，有些给主承销商牵着鼻子走。
锦湖商事作为财务投资者，对海油香港上市下了份额大的影子订单，而且海油能否成功上市也关系到江南省石油炼化产业的展，这时候自然要卯足力气。
过两天，国家旅游局芜要召开一个关于总结推广芜旅游产业规划与展的会议，全国有多家旅游城市派出代表参加，这是对芜过去两年时间里展旅游产业的肯定，张恪本来计划借周末的时间回一下芜，名义上是给他爸爸庆功，其实也是自己能放松一下。这时候，即使回芜也放松不了，还不如守建邺，要有什么情况，还要亲自往香港飞一趟。
办公室里没有其他人，又看着房间门的方向，翟丹青也想与张恪能亲热些，站沙后，捧着张恪胡渣子微刺的下巴，让他的后脑勺抵着自己柔软的小腹，低头看着张恪的眼睛，眼乌子很亮，眼神深邃迷人。
“你倒是对海油的信心很大啊……”翟丹青笑着说。
“不是对海油有信心，”张恪淡淡一笑，感觉到头抵着的翟丹青的小腹柔软而温暖，“我是对国的石油能源产业垄断政策以及国未来十年的经济增长有信心——”
“咚咚咚……”崔国恒办公室外敲了敲门，门没有关上，他听到张恪里面的说话，推开门进来，笑着问道，“我还想请教一下：恪少为什么对石油能源产业垄断政策有如此强烈的信心？”
翟丹青旁若无事的朝旁边移了移，好像就与张恪以平常的姿态说话。
握不到翟丹青温暖柔软的小手，张恪只能将手放沙上的扶手，请崔国恒坐下来，说道：“从法理上，国家是要将产业经济命脉直接掌握手里的，这是国有企业基础产业领域进行垄断经营天然优势——这方面暂且不说，还有好些人认为这些都是需要被改革掉的东西。单纯的从国家利益考虑，垄断，特别是行政直接干预的垄断石油能源工业领域其实是柄双刃剑，我们看到垄断企业容易滋生贪污腐化的官僚作风，造成生产效率低下，对市场不知廉耻的掠夺，但是另一方面，国内对海外原油的进口依赖日益增强，而国际原油市场是石油巨头的天下，这些石油巨头背后无一不代表着国家利益。央高层要是能保持清醒，会知道国际原油市场也要有代表国国家利益的石油巨头去冲锋陷阵。此时的石油、石化、海油所谓的国内三巨头都还没有去国际原油市场冲锋陷阵的这个实力，时间又很紧迫，怎么办？央财政也紧张，不能无限制的对其进行巨额财政补，一时之计只能咬着牙坚持石油能源的垄断专营，让这三家企业去垄断市场里去吸血……比较起石油产业，我相信国内资源充足的煤炭产业有可能对民营资本放开。”
崔国恒微微轻叹，心里想不明白张恪整天的还东大校里耗着做什么，或许是享受生活。
“虽然已经决定对海油进行财务投资，心这边出于职，还是要给出一份报告——海油的规模虽然比石油、石化要小得多，但是国海洋石油专营权与国市场第三大垄断石油商的身份应该能保证这次的财务投资会得到可靠的收益。”崔国恒说道。
张恪笑着说道：“国家垄断主义的庇护下，十三亿人口的庞大石油消费市场就给三家公司分，要不能赚钱还真要三家公司的高层愚蠢到相当的程才行——另外，许多国企沪深两市喜欢搞幕后交易，但外国友人面前却又表现十分的干净跟规矩，国家经贸委与海石油将刘成卫推出来负责上市公司，也是要改善海外投资人对国石油工业的看法。”
“诚然，你对国内产业政策的理解之深刻，少有人能及，海油这次香港上市融资的大卖点就是对海洋石油能源的垄断专营，”崔国恒看到柚木矮几上放着的香港报刊《明报》，说道，“不过眼下媒体与一些投行布的负面报道与报告却集火力攻击这点，这点有些头疼。”
张恪点点头，承认他对此也很头疼。
媒体的负面报道也不是要说国政府对石油产业的垄断专营政策罪大恶极，央年初正式的放开民营资本、外资进入成品油销售的限制，像广州等早试点的地方，港资与民营的加油站规模已经超过控制南方市场的石化，这些媒体与投行都大胆预测国政府会进一步的放开对原油开采与炼制产业领域的限制——这将对海油重要的一项无形资产即对海洋石油的垄断专营权造成破坏性的冲击。
海油还是缺乏经验，一方面，海油拼命跟投资者解释对海洋石油能源的垄断专营是上市公司大的财富，另一方面，媒体与投行却判断说海油对海洋石油能源的垄断专营权会受到冲击，未来石油、石化的石油能源垄断专营权也会收到冲击——年，刚刚进入成品油销售领域的民营资本都相信国家会陆续放开对石油产业的限制，国内媒体也煽风点火的进行这方面的报道，海油却一味的强调垄断专营权，投资人看来有些色厉内荏的感觉，疑虑深。
另外，就算原油开采与炼化领域，也不是就一点口子都没有打开。
前天的香港明报就以整版篇幅报道了西宁地区民营资本进入原油开采、炼油产业的状况。
早四年，国石油天燃气总公司因为西宁地区原油开采效率极低的原因，与西宁政府签订地区资源开协议，将一些油田交给市县地方政府组织开，地方政府由于缺乏资金与技术，纷纷采用招商引资、出让井位的方式，引进联营单位参与石油开，其也包括民营资本，导致西宁地区前先涌向出一千多家民营采油及炼油企业，此时已经成为西宁地区的支柱产业。
虽然国内石油开采领域，这只是很微小的一部分，也没有得到国务院的正式承认，但是也被认为原油开采以及成品油炼化上打开了一小道口子，年年初央又正式放开对民营资本进入成品油销售的限制，许多人都理所当然的认为原油开采及成品油炼化上的管制会进一步的放开。
这种政策预期对海油的海外上市是极为不利的。
张恪记忆里对海油的印象是模糊的，只记得海油次香港上市融资就遭到重挫，对细节不是很了解，但是他这段时间通过对国内石油产业进行细致而深入的调查与研究，再与模糊的印象想比对，前尘往世里生过、但不存他记忆里的内容，也就不难推演出来。
不管是背后有黑手推动也好，还是真实的媒体舆论就是如此，就是这种政策预期加上当时香港资本市场元气未复与原油价格大幅下降等多种因素，终导致海油次海外上市计划夭折。恰恰是海油的海外上市计划失利直接促使央做出坚决取缔西宁地区的民营采油业的决定，堵上民资进入石油开采领域的口子，造成当时轰动一时的西宁石油**——央的石油垄断政策决心帮助石油、石化的海外上市化解大的阻力。只可惜，石油、石化这两家公司很没有骨气，也可以说是给海油的失败极大的刺激到了，海油年海外上市将市盈率定9倍左右，石油零零年为保证海外上市成功，市盈率一下子降掉一半。以石油后来的盈利能力，零零年的海外上市几乎就是往海外投资者嘴里塞肥肉，包括以后的国内金融资产海外上市，都犯了这个严重的软骨病。
海油次上市失败的影响如此之大，张恪能看得清楚，却是其他人无法预测的，至少经研心提前的报告里也只对国海洋石油工业造成的负面影响进行了分析。一旦上市失败，分界油气田的开注定要拖延下去，国海洋石油工业的展至少被延缓两到三年，对江南省的经济展也有不利，大的不利就是之后海外上市的国企们都纷纷的从海油次上市失败里吸取了错误的教训，之后国企海外上市融资主要依据净资产，而不再根据国际惯例依靠市盈率来计算股价，这里面损失的国家利益已经很难用具体多少亿的数字来计算了。
张恪想了想，问翟丹青：“我们有没有必要去一趟香港，我想与刘成卫、叶哥还有孙先生谈一次……”
翟丹青犹豫了一下，说道：“那我陪你去一趟香港。”她还是有些怕与唐婧见面，总是做贼心虚。
张恪问崔国恒：“崔院长有没有时间走一趟？”
“我去香港的作用不大，不如留建邺写两篇章。”崔国恒说道。
张恪摇头而笑，说道：“这时候为国家垄断辩护，可是要挨砖头的。”
“我想央此时也许有些动摇，”崔国恒沉吟的说道，转而又自嘲的笑道，“能与石油、石化、海油这些巨头穿同一条裤子，挨些砖头也算不了什么。”
张恪想想也对，先要将国内舆论给扳过来，不能自己给自己拆台，也需要央石油能源产业的垄断政策上再一次表明立场，大限的化解海外投资者的疑惑。
崔国恒离开办公室，翟丹青走过去将办公室门关上，坐到沙扶手上，笑着说道：“是海油海外上市，主承销商也是别人，结果倒是我们锦湖背后使大的力气。”
若是只为追求利益大化，锦湖应该痛打落水狗，使海油的海外上市计划受到大的挫折，布下一个大局，然而参与明年石油的海外证券市场股票行计划，收益会有数倍的增涨——只是不能看到国强大，锦湖旗下的资产再多，又有何益？也缺乏足够的保障与进一步展的潜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