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晶圆厂奠基

　　说起来，要仅仅是晶圆厂的奠基典礼或者仅仅是叶小桐与邵心的婚礼，都不足以让顾兴禹、陈民特意往建邺跑一趟。倒是两件事情凑一起，也就马马虎虎说的过去，顾兴禹是姚盛的父亲、陈民是姚盛的姑父，又与叶家是世交。叶祝民、叶军等人参加晶圆厂的奠基典礼，那就不能算勉强了。

　　叶家倒也罢了，锦湖北京成立分公司、产品研心时，叶臻民就站出来为锦湖摇旗呐喊，从另一个角来，顾兴禹与陈民的出现，也是为了表示与锦湖的亲密关系。

　　奠基典礼上午就结束，用过午宴，国务委员潘志国与其他央部委的官员如葛建德等人还要赶回北京。

　　作为副部级的官员，行动不是那么随便的，一般情况下还不能脱离秘书的视线，葛建德又找不到借口留建邺过夜，只能赶去机场前的休息时间，与胡宗庆、林雪他们见了一面。

　　“一下子站出这么多人来，唬谁啊？”林雪美丽的脸阴郁着，眼睛里浮出一些寒意，为锦湖为晶圆厂奠基典礼搞出这么大的场面而愤愤不平。

　　奠基典礼，一部分嘉宾是由建邺市里直接邀请的，林雪作为建邺著名的工商界人士也受到邀请。

　　可惜那么一大摞人，林雪与建邺市里的一些其他企业家连个镜头都没有给到。

　　想起来这些天受到闲气也真是够她受的，那夜无意东大校门前与张恪相遇，世纪锦湖随后就海州利用丹井巷大做章。如此针锋相对的姿态，她这些年可从来都没有遇到过。

　　她倒是没有想到之前给锦湖暗使些好些绊子，只不过给锦湖轻易就化解掉了。

　　不想起这些还好，一想起来，还是一肚子火。

　　无论是挑动工人阻止将丽丰厂卖给锦湖搞橡树园计划还是葛建德拖延着不将所谓的高产业战略递交到上层人物的手里，这些小东西，都让人家给轻描淡写的化解了。

　　锦湖这次的反击，她们却不那么容易化解，说到底还是资金链的问题，林雪也不管胡宗庆房间里，依着葛建德的身子坐沙扶手上，手扶着他的肩头，娇嗔的说道：“你今天可看到了，人家不仅欺负我一个弱女子，还抬出这么多来人，可是也没有把你这个电子信息产业展领导小组的组长放眼里啊……”

　　有胡宗庆场，葛建德当然也不会说什么幼稚的狠话来安慰身边的美人儿，要说他今天没受到闲气也是不可能，但是又能怎么样？晶圆厂还只是奠基典礼，潘志国就跑过来主持，等建成投产，指不定哪个副总理跑过来主持建成投产典礼。

　　“稍安毋躁，他们又不能将所有的财路都霸占着不让别人进去，这里有胡市长帮着你，还愁分不到一杯羹？”葛建德只是轻轻的按了按林雪触感极佳的手背，安慰着她狂躁的情绪，手捻了捻，触感真是不错，又不便将胡宗庆请出去，让他与美人儿房间里寻欢作乐。

　　“那资金怎么办？精典的那些家底都落锦城地产里了，精典又不比谢家、葛家家大业大，随便挤挤都是几个亿的资金。建邺这一块，罗君瞪眼看着，市里只愁资金不够用，谁有能力进去空手套白狼？要不你帮我解决一个亿的贷款……”林雪手抽出来，推着葛建德的肩膀。

　　“口子不同啊！”葛建德眉头皱了起来，七年，银根还没有放松，计委手里掌握着重大项目的审批与大额贷款的计划，特别是那些有国家财政息的贷款额，是各部门各企业争先恐后争夺的美食，但是不同的口子，不同的资金流向，葛建德自然不能随便干涉其他口子的资金走向，转头看着胡宗庆，“地方上能不能解决一些，胡市长也可帮着力嘛。”

　　“我怎么敢不力？”胡宗庆只当看不见葛建德对林雪做的小动作，笑着说，“只是数字长廊计划怕是要将建邺市能拢到的资金都给抽光，其他地方也就紧了，不是太方便……听说正泰集团要与嘉信电子金山市搞一个大型的电子工业园，那边，葛主任政策上扶持一下，让林小姐跑去南面省里化缘，一两亿的资金，我看也是容易解决的……”

　　“江南省的项目审请还没有递上来，我只是听下面人提起过，”葛建德皱着眉头，“建邺这边，有橡树园与晶圆厂两个核心项目撑着，谁想卡都卡不住。这时候谁都缺钱，特别赵济东主管经济、金融之后，几家银行的老板都给他收拾得服服帖帖，谁要批钱超过十亿、八亿，都绕不过他。晶圆厂倒好，一张口就要三四十个亿，老总们聚一起讨论了小半天，就拍板全从央计划里走，不占地方上的资金；金山那边，能看到的只是一个还洽谈的代工项目而已，不具备什么优势，说是电子信息制造基地，但是蓝图还没有画出来，想要央立即给多大的政策与融资上的扶持，还是有些难……”

　　“什么事情还不是官字两个口？”林雪娇嗔道，“这种互惠互利、双赢的事情，你都不做？再说，不管怎么说也是扶持地方经济展，你们部委还要阻碍地方经济展不成？”

　　胡宗庆说道：“大家都看好信息化是未来经济工作的重点、亮点，不然，顾家为什么要将姚盛那小子孤零零的丢建邺来？从今天看来，顾家与锦湖是早就有默契的……”

　　说到这个问题，葛建德看了胡宗庆一眼，问道：“你有什么打算？”

　　胡宗庆笑了笑，说道：“能有什么打算？”这时候他建邺，连王维均都压不过，都说信息化是以后经济工作的重点，数字长廊构想是以后建邺市的重之重，罗君极其霸道的根本不让他参一腿进去，只怕与王维均之间现就存的微小差距就要给越拖越大，他是有些想法，却不会急着葛建德面前暴露出来。

　　下午陶晋、李远湖、罗君等省市领导都去机场给国务委员潘志国送行，徐学平也过去了。徐学平主持各省国投清查工作也很忙，不过他隔天要去浙江，谢晚晴要他夫妇去海州住一夜，明天可以直接乘车去浙江，周叔惠还可以留海州陪芷彤几天。

　　唐学谦与顾建萍没有去机场给潘志国送行，倒是建邺市里等徐学平夫妇一起去海州。张知行与妻子梁格珍下午就直接乘车返回芜了。

　　张恪没有出现给国务委员潘志国送行的队伍之，他不需要什么风光，此时额外的风光对他来说是无益的；他也到了机场，不过是与杜飞、陈妃蓉几个人给唐婧与盛夏送行。

　　走出机场，已经是黄昏了，金红色的夕阳光辉映铺候机大厅前的喷水池里。

　　一天的热闹，这时候差不多就要散了。

　　坐车要回市里时，叶小桐的电话打过来，要他们去叶家吃晚饭。

　　东海的风俗，婚宴的次日是回亲宴，规模比婚宴要小得多，都是请一些亲朋好友，主要是双方家里的长辈。

　　从机场赶去叶家老宅倒是很近，拐个弯三四公里就到，张恪笑着跟叶小桐说，今天他可不包礼金，按风俗，今天只有家里的长辈才包礼金给人。

　　“你倒是要有这脸才行？”叶小桐电话那头笑着骂张恪占她便宜，“我二叔他们还这里呢……”

　　不仅叶臻民，叶小桐她父亲叶祝民也。顾家与叶家是世交，顾兴禹、陈民就要算叶小桐的长辈，不急着离开建邺，夜里自然要去叶家吃晚饭。

　　张恪他们的车还没有院子里停稳呢，姚盛也开车赶了过来。

　　易馨看着张恪身边的陈妃蓉，凑到姚盛耳朵根不晓得说什么；姚盛听到易馨的话之后，笑起来很猥琐。

　　“瞧你红光满面了，敢情今天是你进洞房似的……”张恪站那里等姚盛走过来，易馨又回到东方航空建邺飞香港的线上，每个星期都要建邺停留几天，迫于家里的压力，与姚盛半真半假的交往起来，昨天也是叶小桐的众多伴娘之一。

　　作为晶圆厂项目的主要引进人之一，姚盛今天的确是风光大盛，人前人后，就他露脸了；市里都决定要拿出一笔钱出来给他们进行物质奖励。

　　邵心早上才醒过酒来，午又喝了些，事情倒是不大，只是脸色有些浮白，叶建斌与叶小桐还有邵心就坐走廊里等他们，叶建斌说道：“茶都帮你们沏好了，就等着你们过来……”拉着张恪与姚盛就往里走。

　　“屁大的小孩没事就混老年人俱乐部，挺没意思的……”叶小桐撇着嘴讥笑张恪。

　　“不给你婚假，又不干我的事情，怨气怎么都洒我头上来？”张恪回头笑着说，“还是因为昨天没有帮邵心挡酒让你们没过成洞房？你们姘居好些年了，需要乎这点形式吗？要不是今晚帮你们补闹一下洞房？”

　　“去，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叶小桐现跟张恪斗嘴斗不赢，这哪里是纯洁的大一青年会说出的话？

　　张恪嘿然一笑，不搭理叶小桐他们，与姚盛跟着叶建斌走进后院的雅室里，叶家老爷子叶祖范正坐里面跟他三个儿子还有顾兴禹、陈民他们说话呢。

　　“金山也要另外再搞个电子工业制造基地，你知不知道？”看着张恪进走来，叶臻民就跟他说道，“我还是刚听陈书记说起的。”说到这里，看了坐一旁的陈民一眼。

　　陈民是顾兴禹的舅子，姚盛的姑父，江南省委副书记、常务副省长。

　　金山市是江南省的省会，与建邺市距离不到两公里，两座省会城市距离这么近，与惠山市差不多构成等边三角形，三座城市就形成直接的竞争关系，要是加上海州，就构成一个四边棱形。

　　东南省与东海省主要以小江为分界线，从地理位置上来看，都属于小江流域。不过小江两畔，东海省的地域多一些，就拿小江上游县来说，有七县是属于东海省的。

　　由于自然环境、人环境与工业基础的类同，两边省域经济的竞争比较激烈。

　　竞争虽然厉害，不过江南省一直给东海压下面，就拿江南省的省会城市金山市来说，虽然金山市委书记由省委常委兼任，享受副省级待遇，实际的行政级别却还是地级市，不像东海省拥有建邺、惠山两个副省级城市。

　　这个也有利有弊的，江南省省委省政府的权限就比较集，不像东海，惠山与建邺市，要是遇到不对头的事情，经常会硬着脾气单干。

　　有一个奇怪的地方就是，两边的政治势力却是经常互通有无的，就像周瑾瑜调出惠山，就直接去江南省担任副省长，之前的东海省林业厅厅长也调往江南省到地级市担任一把手，这些都是习以为常的事情。

　　“啊……”张恪愣了愣，脚下倒没有停下来，屋里的人，昨天都有介绍过，打过招呼就与叶建斌、姚盛坐下来，“这个事情，倒不是很清楚……”看着姚盛的姑父陈民，金山要搞电子工业制造基地，外界都没听到什么风声，只怕消息还没有传开，只有从陈民这里能知道些详情。

　　“省里是有这个想法，周瑾瑜副省长提出来，听说你们与周瑾瑜副省长认识？”陈民笑着说，“周瑾瑜副省长之前惠山市主持的经济工作，还是很受上面赏识的……”

　　陈民是江南省委副书记、常务副省长，这次北京会议还是当选央候补委员，没有能往上再调一步。

　　通常大型会议前后，地方官员的调动会比较大，这段时间江南省的官员调动就比较密集。这几年江南省的经济展并不让人满意，要落后一衣带水的东海省许多，特别这次国投清查工作，江南省国托集团捅出超过十亿美元的坏账，这对还不算经济大省的江南省，几乎是无法承受的损失。这年头还不兴追究领导责任，但是对江南省的大换血是肯定的。

　　陈民算是受到些牵累，无法顺利接任江南省省长的位子，而是给调到部地区继续担任副书记、常务副省长的职务。

　　听陈民话里的意思，周瑾瑜还能往前再挪一步？

　　不可否认，周瑾瑜惠山与李远湖、与赵阳搭班，惠山担任工业副市长、常务副市、市长八年期间，的确是做了一些成绩。

　　国内的女官员按比例来说，也不算太少，但是有能力、有机会主持政府全局工作的女官员可以说是凤毛麟角，加上周家的人脉关系很是广泛，只要没有什么致命的问题，经济工作又有亮点，江南省这次出的问题，跟她又没有什么关系，周瑾瑜再次浮上去，倒不是太令人意外的事：或许说她根本就没有沉下去过。

　　这种层次的官员调动，除了内部能知道些风声之外，其他人倒是很难知道消息的。

　　陈民也是因为姚盛的关系，才点拨一二，也不能指望他能将事情说得多透彻，毕竟他还没有脱离江南省，还要讲究个组织纪律。

　　叶家吃过酒，坐车回市里，张恪车上还想：周瑾瑜这次要进步，是顶替陈民江南省常务副省长的位子——想必她巴不上省委副书记的衔，还是挂省委常委兼任金山市市委书记？这个位子与周瑾瑜金山搞电子工业制造基地倒是合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