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八章印尼大火

　　将孙静檬送回音乐学院，孙静檬也没说要将衬衫还他，张恪自然不能将衣服从她身上扒下来——倒是有这个念头，骑车回东大，杜飞与蒙乐还教工食堂喝酒，便过去再陪他们一起喝，所谓性情相投，杜飞与蒙乐倒也是相谈甚欢。

　　接下来几天倒是安静，孙静檬要忙着酒的装潢，杜飞说了要学府巷筹办一间网，他要花时间准备的事情就多了。

　　过十年再回头来看，七年月建邺市已有的几家网都能称得上远古的记忆，当时建邺市较为出名且较为正规的网是市心一家名叫威尔特的网，由一家科技公司与邮电局出资合办，早成立于年底。

　　杜飞应聘去威尔特当网管理员了。

　　没有亲身去摸，很难将一个行业理解透彻；细节上的事项，不是凭想象就能构建完整的。特别是七年，国内，网行业内还都处于黑暗的摸期，没有太多的经验教训可以借鉴。

　　张恪以为杜飞的见识与气魄能让他超前别人一步，也就没有想着额外的去指手画脚。

　　杜飞不见人影，张恪便坚持着每天去年级办报到应卯写海报胡混日子，倒是有机会找蒙乐一起喝酒聊天，对外界的消息也有些漠不关心。

　　月十日，泰国撤换第三任财政部，以放弃一部分经济主权为条件正式向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提请救援，但是张恪知道泰国的经济崩溃会来得迅速、彻底。

　　三个月前，泰国的层人士还戴着瑞士名表，穿着法国名牌衣裤，喝着知名酒庄出的葡萄酒，周末一家人会去海边别墅渡假，现他们却不得不将车子拿去抵押以弥补一部分损失——即使有车子也供养不起。金融及实业机构连续倒闭，失业人员巨增，月刚开学的私立学校的报名率也骤然下降——以前是挤也挤不进去的，私立医院也面临同样的窘况，泰国的高消费人群仿佛给突然其如的金融风暴袭卷走葬没海底似的消失了，黄金与钻石的销售下降八成，豪华商店内门可罗雀……

　　这些都是陈信东、蒋薇等人东南亚之行通过电子邮件向张恪描述的泰国社会现状；陈信生邮件里写道：“此时的泰国可以这么形容：‘今天开出公路的车比开上公路的车多！’”

　　许多人都会将低纬地区夏季森林的林火视为正常现象，等着雨季来临，自然会将因夏季干旱而燃起的林火浇灭，总之，印尼苏门答腊岛与加里曼丹热带雨林的林火没有一年会绝迹不出现。

　　八月旬，印尼苏门答腊岛与加里曼丹热带雨林的熊熊大火又开始燃烧起来，印尼人当时还不清楚这将给他们的未来带去多大的阴影。

　　一直到月旬，雨季的特大暴雨浇透大地好几回之后，两地的林火还没有给浇灭，印尼人开始意识到这次可能会比较麻烦。

　　陈信生作为国内企业家代表十七日随外经贸部常务副部长、联办副主任叶臻民出访加坡。印尼森林火灾产生的烟尘已经影响到加坡了，陈信生电子邮件里描述到他们乘坐到加坡的飞机由于给突如其来的大雾不得不加坡上空多盘旋了一个多小时才得以降落的情形。

　　早一年前，就旗帜鲜明的指出东南亚经济体系的弊端并预言到这起金融风暴的叶臻民东南亚金融风暴真正暴之后声名鹊起，真正早对东南亚经济体系危面有所警惕的美国经济学家格鲁格曼反而不是影响大的人物。

　　香港刚刚回归，央政府大的努力就是要保持香港经济稳定，与东亚各国政府联手抵抗金融巨鳄也是必然的选择，也是适当挥与展示大国力量的时候，叶臻民自然是推动这方面工作的合适出面的人选。

　　国际货币基金组织还刁难泰国政府、提出各种苛刻条件之时，叶臻民向国内政府建议向泰国政府提供20美元的政府贷款以资助其熬过艰难的一刻。

　　加坡当局一直以来是泰国政府坚定的支持者，只是加坡当局要顾虑到大量的国际游资一直持续不断的冲击他们的货币体系，抽不出力量去援助泰国政府与其他周边国家，国内此时援手泰国政府，还能够进一步加强与加坡当局的关系，也为晶圆厂项目从加坡引进制造技术铺平道路。

　　叶臻民出访加坡之后，还会前往菲律宾，陈信生先一步返回建邺，向张恪汇报他此次东南亚之行的一些细节及成果。

　　大概是印尼森林火灾弥漫出国境的烟尘给陈信生留太多深刻的印象，陈信生跟张恪见到面，再次提及给困加坡上空一个多小时的事情。

　　这时应该是加坡的雨季，大雾天气倒是很少见，张恪也就去过两回加坡，对那个花园城市型的袖珍国家，并没有特别深刻的印象。

　　张恪对此只是淡淡的一笑。

　　“你估计印尼的森林大火会烧多久？”张恪明知故问，没有人比清楚这场大火还会持续多久，至少要持续到十二月底大的火源才会熄灭。这时候除了他，大概没有人意识到这是苏门答腊岛与加里曼丹的地下煤层已经燃烧起来了？即使地上火焰给暴雨浇灭，地下火源也会常年不熄，除此地表的热带雨林给烧完。

　　“还真难判定，”陈信生嘴唇挤着，“没有时间跑到印尼去看一眼……”

　　亚洲四小虎，印尼是经济落后的一只软弱小虎，也是经济遭受摧残彻底、得不到尊重的一只小虎，张恪甚至月初就指示爱达电子彻底放弃印尼的市场，陈信生东南亚之行自然就没有将印尼安排行程之内。

　　“我看会还会持续相当长的时间，”张恪说道，“我这些天一直看相当方面的闻报道。印尼是亚洲地区大的木浆供应国，印尼的热带森林火灾继续蔓延下去，可能会较长时间的影响到亚洲地区的木浆供应……”张恪都觉得自己这么说很虚伪，这根本就是一场长期直接影响全球林业资源供求关系的森林大火。

　　陈信生回建邺向张恪汇报东南亚之行的情况，建邺这边也只有周游有资格过来凑热闹，周游听张恪这么说，微蹙着眉头，认真的考虑这种可能性——印尼森林大灾已经迫使印尼临近热带雨林边缘的许多制浆工厂停工，使得亚洲地区的木浆供应偏紧，只是大家都没有意识到这种情况会一直加剧并长时间的持续下去，都以为随雨季来临的暴雨会浇灭印尼的森林大火，将促使亚洲地区的木浆供应恢复平衡。

　　以光纸业的规模，大量的囤积木浆也不可能，张恪选定的道路就是积极走出来，趁着金融风暴吹残东南亚经济、企业严重缺乏融资渠道之际，出资收购一到两家的制浆企业的股权。

　　张恪又问陈信生：“郭松延先生上回来建邺时，也说明郭氏集团手里的资金偏紧，他们会不会愿意出售旗下制浆企业的股权？”

　　郭氏云源集团旗下大规模的是食品企业，不过其云源纸业东南亚地区也颇有名气。

　　“仅仅是制浆企业？”周游问道。

　　“嗯，造纸技术他们愿意转让，我们也可以跟他们谈，”张恪说道，“不考虑木浆供应可能长期偏紧的情况，我们也要海外寻找稳定的木浆供应源。光纸业的规模日益庞大，三年时间，仅纸业固定资产的投资就超过十二亿，特别是投资的二期工程即将投产，加上之后还会持续不断的扩张，需要海外寻求稳定的木浆供货源；另一方面，我们国内的营林速也不断的提高，后期势必要建制浆工厂，此时收购海外制浆企业股权，也算是为日后做些准备……”

　　月，张恪将越秀控股去年的收益转移到国内凑了个整数一共向光纸业的营林项目追加了四个亿的投资，如此大规模的营林，后期势必要筹建制浆工厂来消化大量的工业林资源，终形成完整的林业一体化的大纸业体系。

　　光纸业还不能算国内大规模的纸业集团，但是营林规模却要远远超过同行业者，国内的林纸一体化工程才刚刚起步，光纸业的魄力与决定也是令人叹为观止的。

　　“嗯，”周游点点头，不过还是有些迟疑，“马来西亚的货币还有进一步贬值的可能，此时出手会不会稍嫌早了些……”

　　“我也认为马来西亚的货币会有进一步贬值的可能，不过马来西亚的经济基础，是亚洲四小虎当好的，也就意味着当金融风暴过去，马来西亚的经济有可能早复苏，货币汇率自然也会回升到正常水平，出资收购股权可以不需要考虑短期的利益，另一方面，我们这时候跟郭氏集团洽谈，不是恰恰可以利用这点作为压低对方出价的筹码吗？”

　　“能压低多少？”周游对此表示怀疑，关键锦湖此时还秘密委付郭氏云源集团董事局主席郭松延共同筹措投资晶圆厂的项目。

　　“能占到两边的便宜，还是要坚持占的。”张恪无良的笑了起来，“具体的事情，你们去谈，总之锦湖这边与郭氏集团频繁接触，也需要一个能掩人耳目的借口……”

　　晶圆厂的投资项目，此时绝不能惊动台湾当局，也不适宜惊动马来西亚当局。

　　爱达电子与陈信生业内颇有名气，频繁与郭松延接触，指不定什么时候会引起相关方面的注意力，掩护工作要做好，一旦事先惊动台湾当局，这事十有八会泡汤。

　　当然，柳志成顾虑难消，是晶圆厂投资计划目前大的障碍。

　　陈信生随叶臻民出访加坡，就此事与加坡当局秘密商谈的过程还是相当的愉快；另一方面，陈信生能随叶臻民出访加坡，也代表国内政府坚定的支持态，这也给了柳志成、郭松延等人很强的信心。

　　也不是看不到柳志成的努力，他先将他妻子赶到加坡给加坡国立大学读书的柳茗陪读，为他后能脱身做着准备。

　　顾虑是肯定会有的，一旦这样离开台积电，他本人应能从台积电的期权自然就一笔勾消，台积电的股权也会给冻结，他也不可能将他所有的亲朋好友都迁出台湾；另外，他还要昧着良心先要将手下那批工程技术人员与工程技术人员的家属先拐骗到马来西亚——之前毕竟只是说要吉隆坡筹建晶圆厂，等他们加入事实上已经给锦湖秘密控股、设立吉隆坡的科技公司之后，才能让他们选择去留——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到内地定居的；另外，他还担心内地会有政策变动。

　　“什么条件都好谈，要一切可能的打消他的顾虑，”听陈信生说及这些情况，张恪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说道，“关键要他们的人给拐过来再说……当然，我们也要利用他们的顾虑抵制政府出资持股的可能，我这人也不大想受到什么限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