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二十章十万年薪
素净的深色小门,门外只有门牌号,用楠木隶书浅雕上深色漆:“丹井巷三号”,这一块木刻门牌韵味十足,推门而入才看得见影壁上小篆刻书“八锦珍肴居”五字,粉墙青瓦的院墙是荷花水池,粼粼水波,荷才露尖尖角,丝条水草荡漾。绕过影壁,原先的前庭地面完全被半透明的玻璃替代,原来整个前庭都挖成荷花水池,只是着院墙的回廊似的水面露出来,透过玻璃也能看见下面的丝条水草与娉婷荷茎,与旧式廊柱、窗格相映,俨然一幅现代派老海州的风情画卷。
这里原来棋馆的后院,与棋馆还有一处小门相通。
历经小半年的修缮、整固,棋馆于三月底蓦然揭开面纱的那天,吸引前街驻足观看的行人将整条街都拥堵了半天,灰朴破旧的古楼美轮美奂的耸立人们的面前,才促使人们去思考沙田的建筑群的价值。
要筹备着4月8日那一天正式营业,陈奇这些天辛苦得紧,正赶上光纸业改制,合伙人周复完全挪不出手来,他妻子是光厂的会计,也完全帮不上忙,等这边筹措停当,光纸业也过去忙乱的一章,周复才有空过来仔细的瞅一眼。
周复进来,许鸿伯的二儿子许瑞平看见他,说:“大老板来了,烟来抽……”
周复掏出烟来,许瑞平笑他:“年薪十万,怎么也跟我们一样抽锦湖?”
周复苦笑,光纸业花十万年薪聘请副总裁宋志佑目前已成海州的大闻,省内媒体也多有炒作,锦湖这次是一改以前的低调作风。十万年薪那是给宋志佑的,周复虽然也是光纸业副总,薪水可远远没有这么高,光纸业这一次从聘请的几名高级职员,年薪也就十万到十五万之间,便是公司总裁周游的年薪也不过三十万,只是周游另有股权红利可享那是两说。
别人的不知道其的详细,只当光纸业同一级的管理层薪水总不会差太远,知道周复光纸业任副总的人,都以为他的年薪也有十万,这海州能把人的下巴吓脱了,曾几何时,自己不当老板能拿这么高的工资?要知道海州市平均工资经过五年大幅的提升之后,还只停留三四十元左右,便是一年能有十万利润的厂子海州也算是有头有脸。周复解释过几次,没人信他,他也就不再解释,心想宋志佑拿十万年薪,日子也不好过,闻这一炒作,他人就给张恪推到火炉上去烤,集团里其他人都盯着他,十万年薪也的确诱人,而且宋志佑还只是外来户,一来就拿比公司总裁还高的年薪,任是谁心里都有些不服气、不爽快,看他怎样将集团所交给他的目标达成。
两年内营林万亩,筹备五十亿投资的制浆项目,能把这两件事做成,也值十万的年薪。
周复伸手要将许瑞平手里的烟抢回来:“不抽拉倒……你给你自己开多少薪水?”
“我们那破厂,一年都挣不了十万……”许瑞平嘿然一笑,他大专毕业进市瓷器厂工作十二年,去年壮着胆子与三名同事一起将市瓷器厂承包下来,陈奇这次向他们瓷器厂定制了一批高档骨瓷器皿,他这是送货过来。
周复笑着说:“你们要能将历史上的海州瓷造出来,想财还不简单!许老师不是对这个有研究?”
“我家老头子只是兴趣所致,写几篇章而已,对生产工艺改良没什么帮助的,我要请他帮助看看,他还脾气。他要有心,当年就市里不要出来,我们兄弟就不用这么拼命了。”
“去,说话不要挡门口……”许鸿伯进来斥了他二子一声,这八锦珍肴居就是棋馆的后院,棋馆修缮整固完毕,许鸿伯就正式将棋院搬到这里来,问周复,“这次搞这么大动静,生怕别人不晓得你们公司财大气粗似的,准备做什么,要先搞得声势夺人?”
“张恪还没有找许老师?上回开会时还要说请许老师给我们公司当顾问,大概他也快找许老师你了。”
“我对造纸一窍不通,会点考据章,难道现的造纸工艺还要借鉴古代?”
“进去说话……”门口人来人往,消息这时候传出去也不大好,周复拉着许鸿伯往里走,许瑞平也识趣没有跟着,招呼了一声,带着人开着瓷器厂的面包车回去了。
已经有房间布置好了,挑了一间,都是仿古的家俱,明式书橱里有书籍与仿青花瓷器装饰。
“跟前些天省政府颁的《保护小江上游天然林资源》的有关?”许鸿伯跟陈奇熟络,自己倒水沏茶,端起茶杯,吹掉水面上的茶沫问周复。这是张恪洪致林场现的山茶,除了形碎沫多之外,却是好茶,送了一些给许鸿伯,陈奇喝过几次,陈奇打算八锦珍打算用这种茶叶沏茶,滤去碎叶茶沫就可以。
“嗯,省里的那篇,等同于禁伐令。但是光有保护还不够,我去看过,大部分的林地都伐空了,荒了,省林业厅的头头脑脑给拿掉一大批,可惜没用,省里只有力气恢复一部分公益林,还得推动原料林的建设。虽然国务院87年就出台《关于加快造纸工业原料林基地建设若干意见的通知》,但是快十年了,国内有多大进展,前些年,搞草浆,成本低,项目投资少,这几年意识到搞草浆,环境成本太大,我们国家已经支付不起这么高的环境成本,才开始淘汰草浆,上木浆,木浆投资太高,对原料林还有严格的要求,加上国外木浆供应情况还好,国内的几家大厂,少有打算自己上制浆项目的,上制浆项目关键的是要有原料林基地,靠天然林不行,不过,我们这次可不是搞什么原料林基地,而是一下子就强上万亩级营林项目,而且要同时小江上游的个县搞……”
“听得出,你对这个项目有些意见?”许鸿伯问道。
周复笑着说:“光纸业将城南区造纸工业园里的厂子都买下来,总资产也不过四个亿,做事总要按步骤来,我是有些意见,跟恪少也当面提过了,他没有听,我只有老老实实做自己份内的事情……”
许鸿伯知道张恪为什么要找他当顾问了,分散到个县同时营造原料林,势必要依赖当地政府展农户与原来的森工企业一起分难营林的任务,这其的环节可比由光纸业直接承揽一大片林地来植林复杂得多,惟一的好处就是处理得当营林速会异常的快。
“你们掏十万年薪请的这个人就是为了做这个?”许鸿伯低头思量,又抬头看着周复,“你今打算几年能有成……”
“今年就要投两个亿进去,计划是明年底要营造一万亩……”
许鸿伯点点头,说道:“急是急了些,看得出,光纸业的这个项目可是跟省里的那篇互为补充啊,小江上游什么状况我没有亲眼见过,可能真到了非常紧迫的时候,张恪倒不是从企业的角去看这个问题……张恪与他老子、与唐学谦说过这事?”
周复苦笑着说:“可能还没有,前期的营林还是其次,后期的制浆项目才是重头戏,大约有四五十亿左右的投资,要有可能,唐学谦怎么会同意这个大的投资落到别人嘴里?我想张恪还没有跟唐学谦提及这事,不然不会没有一点动静。”
许鸿伯问道:“你们拿十万年薪请来的那个人,对这个项目有什么意见?”
“那人叫宋志佑,水平很高,国内是早研究速丰林遗传种植的那批人,八年出国留学,后来留金佰利纸业任职,不过不是再做研究,而是转行做了管理,对于搞林纸一体化,他倒是支持先建原料林基地再建制浆厂,若是先建制浆厂是完全没有社会责任感的投资。不过啊,速丰林从营造到可以砍伐,少说也要五年,这么大的一笔投资,五年之后才出效益,目前除了锦湖,国内还有没有人会这么做……”
许鸿伯点点头,说道:“现有些人急切的,恨不得三四年就收回投资成本,五年之后才出效益,绝大多数的投资人都等不及。投资这个项目,真要非常大的魄力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