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鹰不知道祖母指的是谁,但是祖母精通奇门之术,擅长占卜,让自己请的人难道是蓝秋水?她身份是公主,算得上贵客,但是祖母竟然亲自来信,就算是上次太子到访神山,也没有如此礼遇。
祖母信中说,贵客和神山有莫大缘分,一定要礼遇,尽快请贵客到神山,林海鹰自然不敢忽视祖母的话,马上回房间写了回信,让人尽快送回神山。
两天后,大家出发,蓝秋水仍坐马车,林海鹰和蓝秋风骑马一前一后,还有十几名大内侍卫随行,暗卫跟随在后面,因为靠近神山地界,安全不用多虑。
走了一天,天黑边休息,第二天上午到达江县,正是若水的故乡,她和蓝秋水一同坐在马车上,蓝秋水看着窗外,“这里真是一副很美的水乡画卷,还记得家乡样子?”
若水开口,“过了江县二十里,就有一个两面环水的小镇,叫双河镇,我的家就在那里,哪里的人多数邻水而居,记得过了一个拱形小桥,后面第二条街,东边第一家就是了!好久没有回去!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子?”若水有些近乡情怯。
“你有什么打算?留在故乡?还是回去看看,在跟我回京城?”蓝秋水很看重若水的能力,但是也不想勉强她。
若水犹豫一下开口,“公主!我离家太久了,只怕很难有我呆的地方,而且我现在的年龄,回去反而尴尬,嫁人很难,但是要给做妾室,我倒宁愿不嫁。”
“这样吧!这次你先回去看看情况,如果真的呆不下,我们回程时还会路过这里,到时你在决定是走是留,可以吗?”秋水开口道。
若水点头,“谢谢公主!公主能收留我,是若水的福气!”
“我虽然不舍得你,不管你是走是留,我都遵重用你的选择!”秋水开口道,她从旁边拿过来一个包袱,“这是我让大哥准备一些礼物,回去你总不能空着手,还有我让白梅给你准备五百两银票,都换成小额的,回去多少要打点。”秋水单独把银票放到若水手里。
“这个不用!谢谢公主!这些年我有些积蓄,还有皇后娘娘也给我一笔银两,足够了!”若水忙摇头。
“不要推辞!你先留着,万一急用?回到家里,总是用钱的,不管用得上用不上,留着总是好的!”秋水执意让她拿着。
若水只好收下,贴身放好,“谢谢公主!您也一起去家里看看吧?”
“还是不要了!我们这么多人,太引人注意了!下次有机会吧!还有,如果你觉得在家里不方便,你可以去最近的商号,让掌柜安排你暂住,他会传信给我。”蓝秋水担心若水离家多年,家里有什么变故。
“谢谢公主,让您费心了!”若水感激道。
“别客气,我没有把你当外人,你跟着母亲十几年,一直尽心尽力,我该照顾你!一会我让二名侍卫送你回去!你平安到了家,他们再回来!”秋水道。
“一切听公主安排!”若水开口道。
“好!最后一件事,我不说你也明白!京城一切都不能透漏!”秋水嘱咐。
“公主放心!若水心中有数!规矩若水懂,不管是宫里,还是府里,若水都不会透漏半个字!”若水保证。
“我相信你!回家了!开心一点!”秋水笑道。
“嗯!只是不知道家里什么样子?”若水看向窗外。
“回去就知道!”
没有多久,双河镇就到了,靠近官道,在拱桥旁停下,若水拿着包袱告辞,白梅清荷送她下车,二名穿着便服的侍卫送她回去。
若水回头看了看马车,秋水在车窗给她摆一下手,若水点头,转身上了拱桥,到了对岸街上,去了第二条街第一家,敲了门,一会一位抱着孩子的妇人开门,看着二十岁出头。
显然不认识若水,若水开口,“你好!我想问一下,这是洪家吧?”
“是的!是洪家!这位姑娘找我们有事?”对方看着若水穿戴精细,不是一般的人,倒也客气,对方一看也是有几分精明的人。
“你是洪家什么人?我是洪家二女儿,离家多年。”若水忙自我介绍。
“奥!我知道!二姑姑吧?我叫兰子,是柱子的媳妇!你的弟妹!”对方马上热情起来,忙让若水进门。
若水看是在家人,忙开口,“弟妹你好!稍等一下,有两位大哥送我回来的!我去给他们打声招呼!”
“有客人!一起进来呀!”兰子格外热情,二姑姑混得不错,那可是在京城,那是大地方,还有人送回来!
“不用了!他们有公事,顺道送我的!我去说一声!”若水不习惯兰子格外热情,也看到弟妹一直瞅着自己包袱,自己在宫里那么久,察言观色无人能及。
“那好吧!”
若水走回不远处,给两名侍卫说了几句,对方点头,告辞离开,若水目送对方上了拱桥,才转身回家。
兰子忙把她让进家里,小院还是当年的样子,一口井还是父亲当年打的,正屋门旁一块长石头,若水小时候常坐那里做针线活,看着熟悉一切,若水心里有一些激动和欣喜,但是踏进简陋的客厅,她便没有笑容。
正面供桌上摆着两个牌位,若水忍不住悲从心起,自己回来,最牵挂的莫不是双亲,但是竟然都不在了。
兰子没有注意若水的情绪,忙开口,“二姐!您快坐吧!我去烧水!”说完抱着孩子去了厨房。
若水打量一下屋里,摆设还是当初父母在的摆设,比较简陋,可见父母的日子很拮据,目光落到父母牌位上,她走过去点了三支香,拜了拜,忍不住落泪,但是人不在了,连孝顺的机会都没有,若水不知道回来还有什么意义?
自己默默流泪,听到脚步声,忙抹去泪水,在宫中这么多年,喜欢掩藏情绪,不想再别人面前暴露自己的脆弱。
只见兰子拿一壶水,一手抱着孩子,若水忙上前,“辛苦你了!我抱抱孩子!多大了!”
兰子忙开口,“八个月了!这是老二,老大七岁,都是男孩!”
“二个孩子?真是辛苦你了!柱子不在家,在哪里做工?”若水抱着孩子,孩子不重,脸色也不够圆润,显然弟弟家的日子不宽裕。
“不辛苦!能为老洪家传宗接代,是我们应该做的!二姐!喝水!”兰子倒了一杯水,不好意思开口,“家里也没有准备茶叶......”
“不是外人!别客气!我喜欢喝清水!”若水抱着孩子打量弟妹,粗布衣裙,盘着头发,只有一个木簪,手上戴着一个银镯子,还是母亲那只。
“孩子爹帮人做些小工,我马上让让人把他叫回来!二姐!你这么多年没回来,家里没有什么招待,你别见怪!”兰子开口道。
“不要客气!我也不算什么客人,柱子做工,你就不要去叫了,免得主家不高兴!我暂时也不走!”若水打开包袱,里面是蓝秋风买的礼物,有几盒精致的点心,打开一盒点心,拿一块桂花糕喂给怀里孩子吃。
兰子忙开口,“二姐!杂买这么贵的点心!孩子沉,我来抱吧!”
“没事!我抱一会!这点心不是我买的!是我主子知道我回来,特意送的!”若水开口道。
“对了!听柱子说二姐在京城,当年是被选入宫里?这次回来可是不走了?”兰子好奇。
“是的!当年被选到宫里,在宫里伺候主子,端茶倒水,洗衣做活,也算平安度日,后来贵人好心放年长的宫女出来,只是家乡太远,我一个女子也回不来,就在一家大户人家做丫鬟,做些粗活!主人对我们还不错!”若水简单说了,其他自然不能说。
“也苦了二姐,在大户人家伺候主子,可是受累受气!不容易!”兰子同情开口,据她所知二姑姐今年都二十六七了,真是老姑娘,虽然回来,想嫁出去太难了!要么给人填房,要么做妾。
“还好吧!总有点辛苦钱,这次主子到南方省亲,我求了跟着,想着十二年没有回家,不知道爹娘姐姐弟弟如何,没想到爹娘不在了!”若水伤感。
怀里的孩子吃饱了一会便睡了,兰子忙接过去放在一个长笸篱里,安顿好孩子,“二姐!你在家看着小壮,我去买些菜回来!顺便去给大姐捎个信,让他们一家来这里聚一下!”
“大姐过的如何?记得姐夫是个教书先生?”若水开口道。
“是呀!就在镇子后面不远,孩子私塾教书,大壮就在那里念书,可以免一些束脩,我们穷人孩子识些字,以后长大了,也可以找个好的工做!”兰子解释道。
“你说得对!识字好!有出息!你不用忙,随便吃什么都行!又不是外人!”若水从袖子摸出一块二两左右的银子,递给兰子,“这个拿着!去买些菜用吧!这是刚发的工钱。”若水不是小气,只是看出弟妹很会算计,自己出手大方,怕是把被当成摇钱树,细水长流才好。
自己回来,自然要帮衬家里,但是也不能让他们觉得自己可以予取予求,不是她想太多了,还是日久见人心,若是家里真能容得下的她,自己或许考虑留下,毕竟是长大的地方,究竟如何还要慢慢看。 落难公主从商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