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一愣,抬手握拳就往儿子胳膊上打:“你个混账东西!这种混话是好随便胡说的?你爹你也骗啊?媳妇儿动胎气的胡话你也随口就来啊?你没事儿咒你媳妇儿呢是不是啊?你也见不得你爹娘点儿好是不是?”
母亲因着心疼溪桑而打骂自己,拓跋猎心里越发熨帖了。也不硬抗也不硬躲,干脆配合着她那软绵的拳头,边躲边叫唤,就好像自己真躲不开她的手,她那拳头真能打疼了他一样:“哎呀娘!你打我干甚?我不就是随口那么一说么!我知道错了还不成?哎哟!哎哟!”
王妃顿时就觉得心里头舒坦了。
还以为小儿子是个不知道服软的,原来真做错了事也会有如此一面。原本也不是多大的事,不过就是害她担心空跑了一趟而已。见着人高马大的儿子躲闪服软的样子,王妃也就停手了。
不过还是瞪了他一眼:“以后给我把好你那张嘴!溪桑头一胎就怀俩,娘这心里本就担心得紧,你莫吓我!”
拓跋猎心头发暖,揉着鼻子笑道:“嗯,知道了娘。”
儿子难得这么乖,王妃脸上到底忍不住露出了笑意,带着这笑意嗔他道:“溪桑呢?怎么这么会儿了都不见她出来?可是睡下了?若是睡了我就先回了,莫要吵着她。”
百里芸早就在前屋门口站着笑看他们了,只是王妃正恼着收拾儿子,没瞧见而已。此时见问,百里芸才笑嘻嘻地走了出来:“娘,我还想看你打一会儿!”
王妃哭笑不得地抬手想戳她的脑门。见她笑嘻嘻地也不躲,不忍心地改为曲着手指在她鼻梁上轻轻刮了一下:“你们这两个小磨人精!都要当爹娘的人了,还这么调皮!”
当夜,夜深人静,百里芸也已经安睡之后,拓跋猎带着屠果再次踏入了镇北王拓跋宏的书房。这次不止是镇北王,世子拓拔谨也等候在了那里。
之前没闹到王府眼前的时候,镇北王要瞒着世子也就瞒住了。可今日人都进了王府了,还前前后后闹了那么一场,身为世子再不起疑就奇怪了。
不过听到父亲说明其中前后因由的时候,拓拔谨还是深吸一口气!
这屠家人的胆子,一个个还真是都让人刮目相看!
当今皇帝敢让帝王假死,当朝太子敢跟着皇姑独赴西北。他那皇姑还敢直接从王府里抬宝贝出去往宫里送。太子也敢跑到镇北王府里来见他姑。
而且,这货孤身一人谁也不带,还敢撒泼耍横地在他爹的书房里跟他爹放狠话!
怪不得弟妹说他们父子俩斗不过屠家父子俩。这屠家的人,脑子特么的都根本不是正常人啊!
拓跋猎带着屠果一进门就先看见了拓拔谨。不意外,但拓跋猎还是意味深长地瞟了他老爹一眼。瞥得镇北王一口气又噎住了。
是,他那时候是答应不告诉任何人,包括世子的。可这不是情势不由人么?西北和朝廷谈判这么大的事儿,怎么可能隔过世子去?
其实拓跋猎今儿也打算叫他大哥的。不过他爹先交了,他就偏要用目光谴责他爹。
没错,拓跋猎就是存心跟他爹添堵的。谁让他爹今儿行事冒失,差点惊到他媳妇儿了。
双方行完礼一坐下,拓跋猎就冷哼着开口了:“再像之前那么吵吵,就都别谈!”说着他首先威胁地看向太子:“好好给我谈!有一说一有二说二。这回再满嘴乱喷粪,我一字不落地全告诉她!”
告诉她?告诉谁?溪桑?镇北王和世子拓拔谨反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镇北王今儿个见过太子一听溪桑动胎气后的那反应,听了这话也就眼神复杂地看了容色僵硬的太子一眼。对于儿子说这话有用没用,看看再说吧。
拓拔谨则是脑门黑线都下来了!他觉得三弟的脑子是不是抽了?有这么威胁人的么?这位可是当朝太子!
然而,太子脸上表情有点儿僵僵的,却是闷闷地“嗯”了一声。
拓拔谨猛地扭头瞪着太子,惊得回不过神。
拓跋猎没理他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哥,扭头又咬牙瞪向自个儿亲爹:“你也一样!会好好谈你就谈。不会好好谈,就服老让贤一边儿去,让你大儿子来,至少他比你冷静!记着:太子是屠家的太子不错,可他也是我家溪桑护着的崽!”
拓拔谨唰地又扭过脖子,惊呆地瞪视着拓跋猎,动作太猛都能听见颈椎那块儿“咔嚓”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