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一听,觉得这倒是极像是那小两口的性子,心下便信了几分。却又忍不住又揪心:“你看清楚了?溪桑儿的身子真是不错、精神也好?”
“断不敢欺瞒娘娘。”嬷嬷笑道,“长公主殿下气色红润、双眸炯炯有神。既没有过胖,也没有过瘦,走路的时候看起来比您还有劲儿。奴婢出门时是长公主殿下亲自送到门口的,乐呵呵地,说就当是晨练了。殿下步伐轻快。奴婢跟着她一路步行,上马车时,奴婢都有点儿小喘了,反观长公主殿下,却是连气息都跟刚起步时一般平稳呢!”
“若是这般,我还放心些。”王妃长出一口气,想想又笑了,“我倒忘了,那孩子出身武将之家,自小儿是习武的。罢了,左右也不听我的,便让他们且再外头再松快松快吧。让你带去的东西可都好好地带到了?”
嬷嬷恭声道:“都好好地带到了,并无毁损。那些新鲜的瓜果怕颠坏了,一个个都隔了厚厚的棉絮包着的。到了地方打开,一个都没有颠破,郡王见了欢喜,说长公主殿下近日胃口极好,正需要这些呢。”
王妃便笑了:“既如此,让底下人再好好收罗着些,能有多少都尽数买来,挑好的再给他们送去。”
十一月,西北的天气已经寒冷,要下雪了。两千云烈卫从沙漠里出来,个个比原来又黑瘦了一大截,却是人人都多了一种经说不出的沉淀气息。
百里芸见了,忍不住问拓跋猎:“沙漠往里面有什么?怎么就把人都炼成这样了?”
拓跋猎摸摸她的头:“有天地、沙子,还有生死。”
百里芸有点懂又不是太懂,看着他没有再问。
天太冷,绿洲上的屋舍里烧的是火炉不是地龙,拓跋猎担心百里芸冷热交替之下生病,云烈卫一出了沙漠,拓跋猎就带着百里芸起驾回了王府。
王府里好一通欢喜热闹。
拓跋瑞雪已经从拓跋氏的族谱上被除了名。孙氏重掌了内宅琐事,一道严令下去,如今府里已经改称了三岁的拓跋莹霜为大小姐,两岁的拓跋晴露为二小姐,谁也不敢再提起世子妃三个字。
两三岁的孩儿起初几日不见亲娘还掉过眼泪。但到底是在祖母跟前也待惯了的,跟前真正从小照应的又是乳母。乳母着意引开她们的注意力,不提及她们的娘亲。一个月过去,两个孩子竟是把亲娘忘得个七七八八。
百里芸见了,一边庆幸这两个孩子跟母亲感情不深,一边私下里摸着肚子跟拓跋猎感叹:“猎哥哥,等咱们的孩儿生下来,什么乳母嬷嬷都不要请,我们自己亲手带着可好?我不想我的孩儿也跟莹霜和晴露一般。”
其实这个年代高门大户家的孩子大抵如是。孩子从一生下就交给乳母,母亲是连奶都不喂的。别说主母坐月子时不可能照料孩子,就是出了月子,也紧着掌管内院,重新把当家理事的活儿捡起来。
要不然为什么那么多大户人家的小孩子对父母十分敬畏,但伤心难过、高兴委屈了,转头却找到是奶娘呢?
拓拔谨家的三个女儿,也只有长女当年得了高玉敏不假人手的照料。后来她一心生儿子,二女和三女在她心中,别说喜爱了,说不好还有几分厌弃在其中。
拓跋猎自是百里芸怎么说就怎么好。
乳母什么的,他本来就觉得古怪。自家的小崽子,哭了饿了尿了,自然都是他自家的事。天底下的母兽都是自己哺乳幼崽的,人就是奇怪,自己的崽子非让吃旁人的奶!
于是,王妃询问儿媳妇是否需要从西北好好挑几个奶娘时,百里芸还没开口,拓跋猎就果断给拒了:“不需要!我们自己喂。”
王妃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女人的事儿你不懂,给我少插嘴!溪桑儿什么身份?哪有自己亲自哺乳的道理!我是问她宫里是否会千里迢迢给她安排孩子的乳母,不是问你要不要给孩子找奶娘!”
百里芸原本还想开口说自己真不需要的,眨眨眼不敢说了。
拓跋猎却是坚决不肯让步:“我家的崽子,我们爱怎么养怎么养。我跟溪桑说自己喂就自己喂,你开口才叫插嘴!”
王妃气得啪啪拍桌子:“你个不懂礼的东西,给我闭嘴!这是女人内宅里的事儿,我教我儿媳妇,你不懂就少管!”
拓跋猎起身上前一步搂住百里芸的肩膀:“我的媳妇儿!我的崽子!身上就是掉一根毫毛都归我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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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文每天至少三更,这段日子也绝对木有少,我都倒回去数了好几回了……相信我,宝宝们,雪是个乖孩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