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沟镇这条街是有名的红灯区,暗地里也有派出所的人罩着。不过于国伟现在是县城公安局刑侦大队的队长,直接来这里抓人,根本不需要通知下级派出所。
冯小刚在电话跟于国伟简单描述了一下,于国伟保证说马上就到。挂掉电话后冯小刚在角落里盯着许大江的洗头房。差不多二十分钟以后,两辆警车就在洗头房门口停了下来。春风满面的于国伟从车上跳下来,走路虎虎生风。
于国伟长相本来就是国字脸,剑眉星目。这种面相的人在官场上比较混得开。而最近由于冯小刚的帮忙,于国伟在公安局中成功扳掉了顶头上司,坐稳了刑侦大队队长的位置。因此他心里一直记着冯小刚的人情,这次接到电话,二话不说就赶来了。
冯小刚看到于国伟的气色很好,印堂宽阔丰隆,上接中正。正所谓“印堂宽且正,官禄通且达”,意思就是说有这种面相的人,接下来会官运亨通。冯小刚忍不住开玩笑道:“于哥,气色不错啊,再保持下去,恐怕屁股下面的位置又得往上挪一挪了。”
于国伟听者有意,对冯小刚的话更是深信不疑。他压低声音,对冯小刚道:“真的?”
冯小刚故作神秘地摇摇头:“天机不可泄露。”
“你小子跟我来这套!”
于国伟笑着推了冯小刚一把。旁边几个跟来办案的警员看到之后,心中犹如惊涛骇浪一般汹涌。于国伟新官上任,行事作风十分雷厉风行,而且要求很严格。因此在下属之中有了一个“于阎王”的称号。没想到于阎王竟然跟眼前这个打扮寒酸的农民工这么亲密,也真是见了鬼了。
几个下属纷纷在心中记下冯小刚的样貌,打定主意下次如果在街上遇见这个农民工,一定得客气一些。
冯小刚把于国伟拉到一边,正色道:“于哥,从面相上看,你的现在的势头很猛,特别容易升职,但是这其实并不是好事。风水中讲究阴阳相济,可是你最近行事太过于激进。《道德经》中说’交易之道,刚者易折。唯有至阴至柔,方可纵横天下。天下柔弱者莫如水,然上善若水’。这段话的意思就是说,平时行事要圆滑一些,不能太过于激进。行事激进确实容易出成绩,但是更容易出事故。”
于国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说怎么最近大家见到我都绕着走,原来是怕我。”
冯小刚点点头:“你印堂上有黑点,表示命中官厄并重,容易升职也容易出事。所以平时一定要如履薄冰,步步为营。”
“兄弟!谢了!”
于国伟恍然大悟,“晚上下班,我请队里的兄弟们去吃夜宵。上任这么久了,跟他们好好聚一聚!”
冯小刚笑着点点头。于国伟很聪明,一点就通。
“对了,这次怎么突然喊我过来抓嫖?难不成你小子在里面被坑了?”
于国伟看着不远处的洗头房疑惑道。他堂堂一个刑侦大队队长,跑来底下乡镇抓嫖,确实是有些大材小用。
“嫖你妹啊!我这长相一看就是老实人,能做这种事情?”
冯小刚忍不住破口大骂道,随后把许大炮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于国伟听完以后,脸色马上就拉了下来:“敢欺负我兄弟,那就是欺负我!你放心,这件事情包在我身上,肯定帮你办的妥妥的。”
说着于国伟拉响警笛,带着人就冲进了洗头房中。随着警笛声响起来,这条街顿时就炸了锅。其他洗头房的小姐客人纷纷往外跑,一具具白花花的身体在冯小刚眼前晃动。有个老头都七八十岁了,拄着个拐杖从洗头房里颤颤巍巍地出来,也真是老当益壮。
不过很快就有人发现这次抓嫖针对的只是许大江的洗头房。一个打手模样的光头凑过来看了看,给冯小刚递上一根烟:“兄弟,里面咋回事?”
“听说这家店的老板得罪了上面的人。上面领导放话下来,要让这家店开不下去。三天一小查,五天一大查。”
冯小刚脸不红心不跳,睁着眼睛说瞎话。
“我操!那还让不让我们做生意了!”
光头把烟往地上一踩,“狗日的许大江敢连累我们!全行业封杀这家店!”
冯小刚吓得差点下巴都掉地上。洗头发竟然还有“全行业封杀”的套路?管理架构很规范啊。
没一会儿功夫,于国伟就带着许大炮和许大江他们从洗头房里走了出来。许大炮和许大江脸色煞白,走路腿都筛糠。特别是许大炮,简直是面如死灰,跟死了没啥区别。
他们身后还跟着几个打扮妖艳,穿着暴露的小姐。冯小刚一看差点没吐出来,就这些小姐的长相,撑死了就是李翠花那个母老虎档次的。许大炮也真是饥不择食,这都下得去嘴。
于国伟让人把许大炮他们塞进车子里带走,然后自己带着冯小刚驱车回到公安局。于国伟把冯小刚带到自己办公室,点上一根烟笑道:“接下来就看好戏吧。”
于国伟的办公室中就有审讯室的监控画面。画面中许大炮面如死灰地坐在椅子上,一动也不敢动。过了一会儿,审讯室大门打开,一个大腹便便的警察走进屋子,将手中资料摔在桌子上。
冯小刚一看就乐了,这个警察居然是老熟人朱全辉。这家伙的审讯风格很有特点啊,许大炮满身肥肉不知道能不能扛得住。
“哎呦,原来是许村长啊。”
朱全辉在椅子上坐下,把腿搁在桌子上,阴阳怪气道:“许村长好雅兴啊,居然跑去**。”
“朱警官!朱警官是你啊!”
见到来的人是朱全辉,许大炮马上也激动起来。他对朱全辉期待道:“我是被冤枉的啊朱警官!我们都是熟人了,你千万要调查清楚啊。”
“砰!”
朱全辉一拳重重砸在桌子上,“我们是人民警察,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你都被我们堵在床上了,还有脸说自己是被冤枉的?”
许大炮心虚,低着头不说话。
朱全辉冷笑了一声:“把家庭地址、工作单位、社会关系都告诉我。我们得通知你家里和上级单位。”
一听这话,许大炮身体马上就筛糠似的抖了起来,一股恶臭从他胯下传了出来。
朱全辉把手里的资料重重摔向许大炮,指着他的鼻子骂道:“没出息!这么大年纪,竟然吓尿了?” 乡村小巫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