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小刚现在一共雇佣了五个村民采摘杨梅。每个人每天按三百斤计算的话，一天的杨梅产出就是一千五百斤。万家超市的杨梅销售接近饱和，一天的销售量基本在八百斤杨梅左右。因此多出来的七百斤杨梅怎么消化，变成了难题。
冯小刚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还是用老办法，酿制杨梅酒。
上次的杨梅酒在超市里反响很不错，已经被一扫而空。夏冰后来提到很多次，让冯小刚再弄些杨梅酒来卖。只不过当初缆车还没有开通，运输不太方便。但是现在不一样了，用缆车把杨梅运下山，简直是分分钟的事情。
让冯小刚比较不放心的是白酒品质问题。当初酿制杨梅酒的时候，用的是超市里卖普通的白酒，全机械化酿造，口感并不好。后来冯小刚又试验了超市中其他的白酒，效果都不尽人意。思来想去，还是货车司机胡志刚的自酿白酒口感最好，品质上佳，价格实惠。
冯小刚开门见山，直接跟胡志刚说想要买白酒。没想到电话中胡志刚为难道：“恐怕不行了，我已经不酿酒了。”
冯小刚一惊，连忙追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胡志刚叹了口气，道：“我现在就在大李庄，你要是想买白酒的话，还有一些陈酿。”
大李庄离小冯岗村不远，下山以后半个小时就能到。冯小刚挂完电话就直奔大李庄。一到村口，冯小刚就闻到一股醉人的酒香。沿着酒香前行，果然在酒香源头看到了一座简陋的小酒坊。
不过胡志刚并不在，反倒是一个虎背熊腰的胖婆娘搬条凳子坐在门口，骂个不停：“整天就知道酿酒！家里的粮食被糟蹋了这么多，酒也卖不出去！你个孬种，早知道当初就不该招你上门。”
瞧这架势，是在骂街啊。
冯小刚凑过去，笑着打招呼道：“这位大姐，老胡是住这儿吗？”
胖女人眼睛一瞪，骂骂咧咧道：“你是谁！”
“我是他朋友，来找他商量点事儿。”
“他死了！”
胖女人吐出三个字，又开始骂了起来：“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找个男人不干活不赚钱，整天就知道酿酒喝酒。这男人是个废物，连儿子都生不了啊。”
街坊邻居估计知道老胡老婆的德性，没一个人出门看热闹。
“闭嘴！”
胡志刚在屋里听到动静走了出来。他对胖女人一瞪眼，骂道：“就不能消停一天？”
胖女人一愣，马上又变本加厉哭号起来：“你这个废物啊，竟然还敢骂我。当年要不是我们家把你招进来，你早就饿死了！”
胡志刚闷头抽了根烟，对冯小刚抱歉道：“我们去别处，别理她。”
冯小刚点点头，跟着胡志刚走到酒窖中。一进酒窖，冯小刚就觉得自己被沁人心脾的浓郁酒香包围了。酒窖中整整齐齐摆放了十多个坛子，酒香就是从这些坛子中溢散出来的。
冯小刚满意地点点头。这种白酒正是自己酿制杨梅酒急需的。
冯小刚收回目光，对老胡问道：“老胡，你说不卖酒了，是什么意思？”
老胡叹了口气，指指门口骂街的胖女人道：“你也看到了。酿酒不赚钱，得出去找个出路。”
冯小刚一愣，狐疑道：“这么香的酒怎么会不赚钱呢？”
老胡掰着手指给冯小刚算了笔账：“我酿酒用的是高粱和小麦。就以高粱为例，一斤高粱收购价在一块到一块五之间。我酿酒用的优质高粱，价格起码在一块五以上。一斤高粱最多只能出三两酒，折算下来每斤酒的粮食成本就要五块钱。再算上人工损耗等费用，一斤白酒的价格起码要十二块才能保本。”
“这也不贵啊。”
冯小刚听了以后插嘴道。
老胡顿时苦着脸笑道：“十二块的价格是不贵。可是别人工厂酿的酒才卖七块钱一斤。乡下人喝酒图个痛快，有几个人会在乎酒香不香，是不是人工酿的？”
冯小刚闻言点点头。老胡说的话也没错，五块钱的差价，确实会让很多人望而却步。机械化酿造的白酒成批成批从酒厂出来，把手工古法酿造都挤得没活路了。
“那怎么不去城里卖？城里喝酒的人讲究，好酒不怕巷子深。”
“城里的条条框框多啊。什么卫生许可证、城管一大堆七七八八的证明。咱没门路，把这些东西都弄好，我的本钱也就花得差不多了。”
冯小刚闻言皱眉道：“所以你就打算不酿酒了？好手艺浪费了多可惜。”
“你也看到了。家里婆娘整天骂，不出去赚钱不行啊。冯老弟你要是想买酒的话，我这里还有十几坛都给你吧。不过这批酒是我留的原浆，价格可能贵些。”
“多少钱一斤？”
“二十。一坛十斤，两百块一坛。你要是买的多，价格还能再优惠点儿。”
胡志刚见到冯小刚久久没说话，连忙开口解释道：“冯老弟你是不是嫌贵了？不瞒你说，这十二坛原浆的年份至少都五年了，我本来是留着自己喝的。要不是因为酒窖要关门，我根本舍不得卖。二十块一斤的价格已经是成本价了。”
见到胡志刚误会自己，冯小刚连忙摆手解释道：“不是，我不是嫌贵，是嫌少。”
胡志刚闻言一愣。这里一共有十二坛酒，总计有一百二十斤。酒量再好，这也能喝个大半年了。
“冯老弟，你要多少酒？”
冯小刚没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上次你泡的杨梅酒还有剩的吗？”
胡志刚摇摇头苦笑道：“我后来打听过了，那杨梅要四十多一斤，咱可吃不起。”
“如果泡杨梅酒的话，一斤杨梅酒大概要多少杨梅？”
胡志刚不愧是行家，沉吟了一下马上答道：“一般杨梅酒的比例是4:5:1，酒和杨梅分别是4和5，冰糖是1。不过我这个酒比较纯，需要杨梅的量很大。我估计2:5:1应该差不多了。”
冯小刚心中盘算了一下。杨梅林中现在每天能出产一千五百斤杨梅左右，除去供应超市的八百斤，刚好还剩下七百斤。
按照胡志刚的比例，每天至少需要一百二十斤白酒。
冯小刚对胡志刚竖起一根手指头：“每天至少一百二十斤白酒。” 乡村小巫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