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谷诗双给自己的那本存折收进了包里。刚跟母亲道别的时候,邢承天就开门走进来了。
这个名义上是她哥哥的男人,实质上两人一点血缘关系也没有。
她跟邢承天一年也见不到几次面而已。他高中毕业之后就出去打工,起初是开货车的,后来出来单干,再到后来自己开了车队。听说他已经买了新房子,不过要等两年后才能拿到房子。
这时装在卧室的电话响了,谷诗双进去接听。
客厅里只剩下她跟邢承天两个人,气氛有些尴尬。
“回来了。”还是邢承天先跟她开口说话了。
她点了点头。
邢承天穿了一件牛仔外套,他其实长得不难看,眉眼也生得很端正,只是他一天到晚在车队里忙碌着,跟那些不修边幅的司机在一起洒脱惯了,所以又显得吊儿啷当的。
“你进来一下。”他说不上两句话,就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拿出一根叼在了嘴上。
她走进他的房间。由于原本是一室的格局硬是被分成两间房,因此他的房间仄小得可怜,只摆得下一张床,与一个简易的衣柜而已,连一把椅子都放不下。她走进去倚在门边,他正站在自己的衣柜前,一回头看见她站在那里便将手上未点燃的烟取出来放在窗台边说道:“怎么不进来?把门关上。”
她愣了一愣,在她迟疑的这几秒时间内,邢承天又说道:“怎么?你怕我吃了你!”
她听后,才慢吞吞地将门关上了。
邢承天从衣柜里拿出一包用牛皮纸包裹着沉甸甸的东西交到她的手上说道:“拿去吧。”
“这是什么?”一种迷惘掺揉着愕然的表情浮上了她的嘴角。
“你不是需要钱吗?”邢承天露出玩世不恭的笑容。他一向都这样,只有她明白,其实他是个心地纯良的人。
“你怎么知道?”她的眼睛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紧紧地停驻在他的脸上。
“我在门外都听到了。”他将放在窗台边的香烟又衔进了嘴里,略有点含糊地说道。“这房子隔音效果很差。不过这里只有十万块钱,再多我也拿不出来了,你不用急着还给我。”
“不,我不能要你的钱。”她慌里慌张地说着,将那包东西重新放到他的手上。
“你还跟我计较吗?”他眯缝起双眼,眸子却是飘忽而又难以捉摸着。“我们是一家人。”
她望了他一眼,看着他棱角分明的脸,想起了从前。
十岁那年她跟着谷诗双来到了这个家,第一次见到邢承天的时候,他是一个正处于叛逆期的十六岁的少年。他用那双充满着怨恨的目光瞪视着她们母女俩,连谷诗双特意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礼物送给他时,他眼中的狠劲令奕可不寒而栗。而第二天她发现他把母亲送给他的新的衣衫剪成了一团布条。
在这往后的日子她吃过他不少的苦头,比如鞋子里被他挤了牙膏在里面,又在她的课本上涂鸦,有一次更过份,他趁她不注意的时候用口香糖粘到她的头发上,害得她最后只能将自己的长发剪短。
可是现在听到从他口中提到一家人这三个字,她却五味杂陈。
“奕可,虽然我们不是经常见面,但是你知道我的心里……一直有你的位置!”他脸上一贯不羁的神色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含情脉脉的眼神,他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她从他的眼中看到曾经见过的深情,一股寒气沁入到她的发丝里。在他靠过来之前,她落荒而逃。
正巧谷诗双从房里走出来,看到她气喘未定,脸色苍白的模样问道:“怎么了?他让你去她房里做什么?”
“妈,我先走了。”她急急忙忙地走掉了。 孽爱深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