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行说退下以后,左右贤王就进入牙帐中,左贤王问:“大单于,刚刚中行说如此傲慢无礼,为何单于只听了他的说辞,就不对他加以处罚了呢?”
“我算是明白了中行说这个人了,中行说这个人八面玲珑,言语间也是天花乱坠,我断定这个中行说,并不是随何之辈。所以啊,对付中行说的话,只要我们满足了他的想法,那便就是容易之事。”
“单于的意思是说,中行说这个人是势力之徒,如果我们找到了他的利益共同点的话,这个人可以反转回来。”
“对啊!中行说这个时候说什么汉匈均衡,其实他就是想罢兵,想求和。先前他不过是吕氏的家奴,后来背叛了吕氏,投奔了周勃,这才得以周勃重用。这样的人,在关键的时刻,还真的可以为利所图!”
右贤王大喜道:“单于真是神机妙算啊!怪不得你对中行说,态度转变那么快。”
“我并不觉得他是那种视死如归的人,他的目的是想和好,和好必须得有利益共同点,我相信中行说身上一定会得到我们想要得到的。这一次,我们赐予他五十黄金,你等着吧,等到他回到长安,那可真是要挥霍一空啊!”
中行说在单于牙帐中,像正人君子那样据理力争,最后还得到了单于这么丰厚的赏赐,确实让他心生感动,尽管他对匈奴没有好感,但是冒顿单于的好,他这次是记在了心里。
因为中行说的游说,这次汉匈成功化干戈为玉帛,冒顿接受与汉朝会盟,实际上冒顿也是要整顿一下匈奴接连遭遇惨败以后一蹶不振的现状。
离开阴山,走到代国边境的时候,中行说就接到了薄昭的文书,薄昭让他到中都监国府去坐坐,中行说不假思索,就马上赶往中都监国府。
中行说见到了薄昭,便行大礼:“小人中行说,见过大人!”
“中行说免礼,这一次你从匈奴回来,可以说是满载而归啊!”
“我并没有满载而归,小人只是将陛下的想法告诉了冒顿单于罢了。冒顿单于也许是畏惧陛下罢了!”
“既然中行说将圣意传达给了单于,今后相信代国边境在很长一段时间都会安宁,中行说这次也是功德无量啊!你一路劳顿,正好我也有一些东西赏赐给你!”
“国舅大人如此偏爱中行说,中行说那是感激不尽啊!中行说多谢国舅大人!”
薄昭也赐予了中行说五十两黄金,之前在匈奴得到了五十两赏金,在代国又被褒奖,这奖金确实是来得太突然了。
“这只是一点小意思,我知道中行说家境比较贫困,很需要这些黄金,今天这些黄金,也就是犒劳你的!”
中行说跪下说道:“国舅大人既然如此看得起我中行说,今后中行说一定为你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呵呵!起来吧!你是汉朝尊贵的使者,还是不要行大礼了。今后我们之间,那就是亲密无间,没必要这样!”
中行说,因为其简历和他八面玲珑的性格,一下子就受到了冒顿和薄昭两位大佬的青睐,中行说有一种预感,很快就要平步青云的感觉。
云中阁,商皓也在注意着这代国朝夕的变化,探子给他禀报的这些事情,确实是让他也是担心不已。没想到,薄昭刚刚上任,就开始大肆的安排自己的人马,而且对商社也是大力限制,薄昭这样我行我素,代国或陷入不利。
商皓看了这些消息,也不由得觉得可叹可惜,实在是没有想到,皇帝刚走,薄昭就开始大肆发展自己势力。
首席弟子就问:“长老,如今薄昭上任,布政这些非常随意,似乎为自己谋取利益,这样下去代国很危险。”
“我们也只有尽力去规劝他们了,我们云中阁,只是智者的门第。昔日陛下爱才惜才,因此我们云中阁才大力支持。如今陛下已经到关中,委托薄昭,这也应该是一种信任。可是,薄昭却借着陛下的信任,如此目中无人,这样下去很危险。”
“我们应该是时候,请薄昭来一下云中阁了!”
“我们只能规劝他,却不能改变他,能不能改变薄昭,更重要就是看他自己了。”
半个月以后,王锑抵达到长安,这一次他也带了大青商社不少人回来。
当王锑将这些事情告诉给秦绍恭的时候,秦绍恭也是大吃一惊,秦绍恭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竟然那边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官兵查封铁矿,我们的木材市场,遭到了王氏商社的排挤!”秦绍恭愤然喊道,“好啊!好!做得非常好!薄昭这个国舅大人,竟然敢这样给我们作对!我们到底哪里得罪了薄昭大人?平日里我们是井水不犯河水啊!”
张释之笑道:“绍恭啊!这世间可不是你不得罪谁,谁就不会惹你了!你别忘了你的真实身份?”
“你的意思是说,薄昭是针对丞相大人?”
“那不是废话吗?陛下任命他为右丞相,薄昭目前不过就是一个大将军,你觉得他会很爽吗?”
“可是,我真的跟丞相没有什么利益纠纷啊!”
“绍恭,你也不必在掩饰自己了。既然现在很多人都认定你是周亚夫,你从现在开始,做事情完全要为丞相大人去考虑。你虽说之前做的事情都是为了陛下,但是现在你用秦绍恭这个身份,继续去经商,继续去做不利于丞相大人,那是不行的了。”
秦绍恭这个时候真是有一肚子的苦水,没想到,与周亚夫长得像还受到了莫名的嫌弃,这个时候真是让他无奈又感叹。
“张兄,你觉得眼下我们该怎么办?”
“你不是挺想开发新市场的吗?正好啊,你现在人在长安,所有的重心都转移到了长安。你就应该立足于长安,代国那边,既然是薄昭掌握的地方,该舍得的地方你就要舍得!”
“昔日的薄昭,那么的老实,没想到,竟然也会变!”秦绍恭无赖的一笑,“王瑜,当时与我约定好了,没想到竟然也会这样趋炎附势啊!”
张释之拍着他的肩膀说:“你还是想开一点吧!这世间本来就是这样,人会变换无常。”
易蔚对他说:“将军,我觉得我们现在还是把眼下开拓新市场的事情说一下吧,代国那边,薄昭现在就是想掌握权势,既然薄昭想掌握权势,那就让薄昭去掌握权势去吧,我们少赚一点也没有什么。”
“好吧,事已至此,我们如今也拼不过薄昭,那我们就把商社总部迁到长安来吧,毕竟长安这里是帝都,天下之中,在这里贸易,总比在代国边境贸易要好得多!”
“好!将军既然这样说的话,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去办了。”
“代国既然铁矿被封,林场受到限制,那么代国的这些木材和矿石贸易,我们就转向别国去吧。此前我也打听到了,燕国北边也有茂密的森林和上好的优质矿石。”
“将军!”庸内对他说,“薄昭如今掌握了那边的龙血矿脉,如今我们正需要这些矿物,薄昭把这铁矿给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我觉得很有可能是为了谋取暴利!”
秦绍恭一听,便说:“是啊!龙血矿,如今是朝廷急需的战略物质,薄昭在这个时候,让人查封我们的龙血矿,不排除他们就向官府漫天要价啊!庸内,你这样,你和王锑回一趟代国,去与谷金宝一起,阻止薄昭的行为!”
“可是薄昭实力那么强,我们怎么去阻挠!”
“薄昭这一次像是无头苍蝇一样针对我们,我们绝不坐以待毙。一会我就会让人去宫里把情况告诉皇后娘娘!”
张释之喊道:“这可是你的私利啊,怎么能让皇后娘娘知道?”
“当初如果没有我的这些商社,皇后娘娘怎么又可以在宫中稳如磐石?既然我们动不了薄昭,那么皇后娘娘,就一定有办法收拾这个薄昭的。薄昭无缘无故对我们开刀,我们也不要服了软!”
“行吧!总之,这些事情你一定要谨慎,如今天下初定,陛下希望的朝内外安定,如果你们动静搞大了反而不好。”
“好了,我们再说一下这长安城中的商机吧。如今我们大青商社下属的三家分社就是宜春茶楼、新淦茶楼和朗月坊赌场,虽说我们一年的收入很丰富,但是这对于我们商社来说是远远不够的。现在朝廷所需要的就是战略储备物资,比如说铁矿、粮食等东西,朝廷要用铁矿去改善军备,要用粮食去赈济平民,但是这长安附近,也有太多的垄断富商,我们大青商社做业务的真实目的,那都是为了朝廷。我们千万不要想着坐大!我们的最终目的,就是官商合办,让大青商社变成蒙氏商社那样,也只有这样,我们才有个出路。要在京城立足,我们必须得与朝廷有密切的利益关系,这样朝廷才会为我们所用!”
“好!很好!”张释之喊道,“说的不错!继续说下去!”
“对于粮食贸易,我也大概知道了,如今负责粮食转运的就是治粟内史府下的大田令陈买,陈买是陈平的儿子,他掌握大田令以来,可是掌握了巴蜀、荆襄的粮运,在这个位置,也是最容易腐败的。我们首先,就要打破他陈买的垄断!” 长乐未央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