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艳阳高照,今日的太阳不显毒辣反而有些暖洋洋的感觉。太子府内人山人海,群臣不论品阶皆可携带家眷参加太子的婚宴。一时间这太子府人声鼎沸。太子大婚,听闻这太子妃乃是左丞相府的千金,皇后的亲侄女,其女子如古人所言明艳不可方物。
“小姐,今日是你大婚之日,能成为太子的人,真是烧香都求不来的福气........”
“出去。”祁怜澜脸上画着精致妆容,肤色胜雪,眉目如画,头戴珠花凤冠,垂着流苏,身着一袭大红喜服,喜服上面用金丝绘着花鸟图案,好一绝代佳人。只是佳人静坐梳妆镜前面色甚是难看,生生破坏了几分美感。
“这.......”
房间内的所有丫鬟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该怎么办,要知道老爷可是特别的交代过的一定要将小姐看好的。
“出去,出去,统统给我滚出去。”祁怜澜拂袖,火大的将面前的铜镜扫倒在地。
“小姐饶命,小姐饶命啊!”所有人吓得齐齐跪地。
“滚,滚出去,你们听不见吗?”祁怜澜起身一把将头上的凤冠扯下咚的一声扔在地上,丫鬟们伏在地上,吓得瑟瑟发抖,谁也不敢再说一句话。
“发生了什么事情?”门外一浓妆艳抹显得有些妖艳的女子拖着及地衣裙走进来:“哟!原来是未来的太子妃发火了。”
玉盼箐走进屋子,眼中说不出的妒忌:“你们这群死丫头怎么做事的,不知道今天是小姐大婚之日吗?怎么还不长眼睛的惹小姐不高兴,自己下去领罚真是看着闹心。”
玉盼箐一副这里女主人的模样接过旁边丫鬟递来的凤冠为祁怜澜戴上:“太子可是等着呢!这凤冠若是不带恐有不妥,澜儿这大婚之日应当喜气洋洋,这般的愁眉苦脸可是不满?”
“三娘说笑了,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愁眉苦脸,再说了我的事情似乎还轮不到三娘你来管。三娘还是先管好自己吧!”祁怜澜讽刺一笑。真是鸠占鹊巢,她可是知道这玉盼箐一肚子的坏水,呵呵!!
“是吗?”玉盼箐假笑:“走吧!咱们的新娘子。”
祁怜澜强忍住发火的冲动:“不必了,我有脚,不劳烦三娘了。”祁怜澜拂袖单手提着裙角快步走出房间,一群丫鬟紧跟其身后。
玉盼箐看着理也不理自己的祁怜澜气得直接跺脚:“有什么了不起的,贱人。”
祁怜澜看也不看门口送自己的那些姨娘以及自己的父亲,直接让喜娘为自己盖上盖头踏进喜轿。
“起轿。”
一时间鞭炮声四起,礼乐声夹杂着众人的欢呼声,显得好不热闹。坐在轿中的祁怜澜如同没有魂魄的木偶,安静的听着这吵闹的声音。
从丞相府到这太子府要经过四条主街,一大早的百姓们便站在路的两边,等着看太子娶亲的队伍。啧啧,果然不同凡响,前后迎亲,送亲的队伍就不下百十人,队伍长延,望不见尽头。
忽然一个身穿灰色旧衣袍,面色清瘦,身形单薄,头发用一根蓝色布条带高高竖起的穷酸书生从人群里蹦出来,立于路中间张开双手,眼神坚定的拦住迎亲队伍的去路。
“吁!”为首的送亲人急忙勒住马匹向身后的队伍摆手:“停下。”
“怎么了?”
“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停下来了,若是耽搁了时辰这可怎么办?”
喜娘摇了下手中的锦帕,看着有些骚动的队伍:“慌什么,慌什么,真是的,一群大男人还像个长舌妇逸阳叽叽喳喳的,发生了什么事情让老娘看看,这耽搁了吉时那个能担得起这个罪责?”
喜娘面色不耐的走到前头,这一看不打紧竟然是一个穷酸书生:“去去去,哪来的穷酸书生,难道不知道今日是太子大婚吗?怎么那么的不长眼。”
书生身形不动,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我要见祁小姐。”
“未来的太子妃是你想见就见的吗?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喜娘直接对着一旁的人说:“还不赶紧的将人拉走,耽搁了时辰,太子怪罪下来你们谁能担当的起?”
“是是是。”
一旁的几个大汉立刻上前架住书生的四肢,直接往旁边脱去,书生奋力挣扎:“放开我,我要见祁小姐,我有话要对她说,放开我,你们一群粗人,莽夫。”
“见什么见,咱们太子妃跟你没什么好见的。”喜娘转身说道:“起轿。”
书生张口直接咬着抓着自己右手的一个大汉。
“啊!”大汉惨叫一声愤怒的将书生扔在地上,怒目而视。
“咳咳咳!”书生摔在地上,背脊被撞得生疼但是书生依旧颤颤巍巍的站起身再次拦住队伍的去处:“祁小姐不管你有没有听到,我宋雨泽今日也要将心意在此向你说清,今日你即将成为人妇,我怕再不说就来不及了。”
“祁小姐,我宋雨泽喜欢你,从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深深的喜欢你,欣赏你的文采,你不应该只做那闺中妇人。若为我妻........”
“嘶!”一旁的人听见这书生这么直白的对未来的太子妃说这样的话忍不住的倒吸一口冷气。
“住嘴。”喜娘也是急了:“还不快将他扔出去,扔出去。”
“谁都不许动。”书生大吼,从怀里拿出火折子将一旁摊位上的菜籽油倒在自己身上:“今日我来就没有想过活着回去。”
旁观的人纷纷惊慌失措的逃离,全部都想远离书生,却又站在不远处,想要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书生将惨然一笑,拿着火折子的手微微颤抖:“祁小姐,今生我宋雨泽不能娶你为妻,让你嫁于太子是我无能,我今日**于你眼前,我会在地府等你,待你百年归老后咱们做一对鬼夫妻。”
坐在轿中的祁怜澜心下一惊,急忙掀开轿帘,想要劝阻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啊啊啊啊啊!”一声声惨叫自书生的口中发出,跳跃的火焰在他身上快速蔓延,没过几息的时间那书生就成了一个火人,将周围观看的那些百姓吓坏了。身上那令人无法承受的痛楚让书生在地上打滚,渐渐的书生不动了,安静的躺在地上,火焰依旧在蔓延,空气中散发着焦肉的臭气。
“这....”送亲的队伍站在原地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这人横死街道上,遇见死人已经很晦气了,若是再从这死了人的街道上通过那就更加的不吉利
,这婚事恐怕就.........
太子府前祝贺声不断,门口接待这些达官贵人的管家真是忙得不可开交,嗓子都说的冒烟儿了也来不及喝口水缓缓。
不好了,不好了,崔管家。”一个小厮跑到门口气喘吁吁的说道:“不好了,不好了。”
“你个混球,太子大婚可好着呢!”崔管家猛的拍了一下那人的头。
“是是是,看我这张臭嘴。”那小厮急忙抽了自己两耳光。
“什么事情,还不快说。”崔管家白了那小厮一眼:“我可忙了,诶,孟大人里面请,里面请。”
那小厮瞅着没人急忙凑到管家耳边将路上那书生拦住迎亲队伍**于大街上并且皇城守卫军已经前去维护现场的消息告诉管家。
“坏了。”管家面色凝重,急匆匆的往书房跑去。
“殿下。”管家站在书房门口气息不稳的叫道。
“咯吱!”房门从里面打开。
管家也不管是谁开的门直接冲进去:“太子殿下,不好了。”
“何事让你如此惊慌,崔管家。”书房内墨千焱一身红衣,头发用红色锦带高高竖起,目光淡然,一双漆黑的眼珠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意思,剑眉斜飞高挺的鼻梁,嘴角紧抿给人犹如冰窖内的刺骨寒意。
崔管家将小厮跟自己讲的话原封不动的讲给太子听:“殿下你说这可如何是好?这可是不详,不吉利的啊!这若是进了府可是晦气的。”
“这婚事是父皇指定断人不会因此而撤消,且他还是母妃的亲侄女,呵!”墨千焱冷笑一声:“让迎亲队伍绕道而行,从侧门进府。”
“这....”崔管家似乎没有想到太子会这么说,一个太子妃竟然从侧门进,这完全故意羞辱之意,虽然出了这样的事情,但是她终究是钦定的太子妃恐有不妥。
“照我说的话做。”太子转身坐到一旁的椅子上:“让府中的那些大臣都散了吧!出了这档子事,这婚事也就从简了。”
“殿下,恐怕皇上那边不好交代,且皇后娘娘那边额不好说。”
“不好说?一个待在深闺中的女子竟然能让人痴心为她**,还惊动了皇城守卫军。这若是娶进府,指不定给我惹什么麻烦,看在父皇的面上没有休了她,就应该知足了,母妃又能说什么。”太子扯了扯衣袖:“好了,你照我说的去做就行。”
崔管家想了想最后还是下去传达了太子的意思。迎亲的队伍倒转,从另外一条副街绕道前往太子府,一时间锣鼓声响起,只是没了原先的热闹,每个人心中都忐忑不安,唯恐因为此事被牵连波及。
祁怜澜坐在轿中,目光透着不安,回想着书生被活活烧死在自己的眼前,那惨叫嘶吼声萦绕耳边久久不能散去,出了这样的事情。恐怕以后这太子府的日子不好过了。 皇城遗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