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元年春,天津造船厂。
穿着一身红色官袍的马均和一群工匠站在船厂的大门口,眺望着西面通往船厂的大路。四个多月前,他被公孙续举荐为将作监监正,一跃成为了从三品的朝廷大员,之后就来到了天津船厂,带着工匠们日夜不停地建造可以长期在海上航行的大船。
昨天夜里,第一艘被公孙续命名为‘宝船’的巨大帆船终于完工。马均立即派人去向公孙续报喜,随后就得到了回应,公孙续今天一早就会到船厂查看,因此马均一早就带着一批骨干工匠在大门口恭候。
“来了来了!”一名工匠忽然指着远处叫了一声。
马均等人纷纷扭头望去,只见几里开外尘土飞扬,大队黑甲骑兵飞奔而来。
“随老夫上前迎接大将军!”马均挥了挥手,快步向前走去。
公孙续望着前方的巨大船厂,心里十分兴奋,在他对外的扩张计划中,能够出海远航的大海船是必不可少的重要因素。为此他摒弃了此时常用的楼船,按照记忆简单画出了郑和下西洋时乘坐的‘宝船’(福船)图纸,又着重强调了水密舱室结构,命令马均尽快制造出来。他原本以为最快也要一年时间才造的出来,没想到仅仅过了四个月,马均就传来了好消息。第一艘船宝是最难制造的,毕竟之前从未出现过,不过一旦造出了第一艘,就能源源不断造出更多的船。
和几个月前相比,公孙续显得更加沉稳,特意留起来的胡须让他看上去十分威严。
去年十月,公孙续班师回朝之后,立即逼迫天子把朱儁、刘虞、韩融、张京和王之谦等人罢官治罪,同时按照约定推举刘表为宗正卿,刘璋为太尉,又任命郭嘉为御使大夫,赵云为中尉,单经为司马,从而彻底独揽朝堂大权。
片刻之后,公孙续一行来到了船厂前面。
“下官(小人)参见大将军!”马均和工匠们纷纷躬身行礼。
“免礼!”公孙续挥了挥手,翻身跳下马背,吩咐道:“马监正,速速带路!”
天津船厂占地极广,仅仅从大门走到船坞,就花费了半柱香的时间。现在的船厂拥有工匠近千人,杂役两万四千多人,一跃超过了盐场和钢铁厂的人数,是大汉朝规模最大的‘企业’。
公孙续站在船坞高处,仔细打量着停在水道中的巨大宝船,只见这艘船又高又大,下尖上阔,首尖尾方,首尾都高高昂起,两侧还有巨大的护板。高耸的桅杆上,洁白的船帆整齐地卷着,和记忆中的福船并无多大区别。
马均问道:“大将军,可要上去看看?”
“正有此意!”
船上甲板宽阔,打磨得光滑如镜,所有的东西都摆放得井井有条。和此时流行的楼船相比,宝船最大的不同之处就是舍弃了甲板上的建筑,统统放在了甲板下方,此举可以大大减轻遭遇到海上风暴时的危险。
公孙续随着马均到处走了一圈,回到甲板上之后问道:“这船可载多少人?”
“若是满载,可载四千五百人!”
公孙续点了点头,又问了其他一些紧要的问题,得到的回答都让他十分满意。
马均笑道:“请大将军给这艘宝船赐名。”
公孙续想了想,沉声道:“就叫‘开拓号’吧,希望这艘船能为我大汉朝开辟更多的海外疆域。”
“开拓号……好名字!”马均等人纷纷叫好。
公孙续拍了拍桅杆,吩咐道:“让船只入水,本将军要亲自参加首航!”
马均吃了一惊,急忙劝阻道:“大将军,虽然下官对这艘船信心十足,但是毕竟是第一次下水出航,请大将军不要参与首航,在岸上等待下官的好消息即可!”
公孙续摇摇头道:“我意已决,不必再言!”
马均无奈,只好挥动旗帜下达了命令。
船坞两侧早已等候多时的千余名纤夫立即喊着号子,拖着宝船向几里开外的大海走去。
单猛带着四千精兵在岸上跟随,来之前他就知道此行的目的,不过真正看到这艘别致的大船的时候,还是难以掩盖心头的震惊。
足足花了两柱香的时间,开拓号才顺着特意加深加宽的水道,滑入了海水之中,周围顿时响起了震天的欢呼声。
公孙续站在船头,眺望着眼前一望无际的大海,心情激动万分,自己提前一千三百多年开始了航海时代,足以让汉人长久屹立在世界之巅!
随后单猛带着队伍开始登船,每个人上船之后都会啧啧赞叹一番。
小半个时辰之后,四千精兵全部登上了开拓号。
马均问道:“大将军,向何处航行?”
公孙续把目光投向东北方向,淡淡道:“去辽东沿海!”
两年多前,公孙续和雄霸辽东的公孙度暗中达成了‘互不侵犯’的约定,之后公孙度也一直很老实的待在辽东。
不过等到公孙续平定天下之后,公孙度心里升起了强烈的危机感,开始在辽河一带构建防线,加固各地城池,同时暗中怂恿右北平乌桓的乌延、塌顿等人进犯辽西。
不料乌延和塌顿等人刚刚出动,就被公孙续迎头痛击回去,缩在右北平一带再也不敢动弹。随后公孙续给公孙度写了一封信,严厉斥责了公孙度一番,责令其立即来幽州参见天子。公孙度哪敢来幽州,只好整天装病,暗地里却不停地布置防御,时刻担心公孙续的大军会杀入辽东。
公孙续命令开拓号去辽东沿海,就是想震慑一下公孙度,若是对方还不识趣,他接下来就会采取军事行动。
开拓号扬起风帆,在岸上众多人的注目下,驶向了大海深处。
出海之后半个时辰,远处的海面上忽然出现了巨大的水柱,随后小山一般的大鱼露出了水面。
单猛惊叹道:“好大的鱼!那就是传说中的鲲吗?”
公孙续笑道:“非也!此乃鲸鱼,一头就有七八丈长,重达十几万斤。”
周围的人都咋舌不已,十几万斤的大鱼,可以让多少人吃饱啊!
公孙续忽然拍了拍额头,亏得自己还是两世为人,竟然忘了成立一支捕鲸队伍。鲸鱼全身都是宝,肉可以吃,油可以做蜡烛,只要每个月捕捉几头,就能大大缓解肉食的压力。想到就做,他喊来马均,让对方回头就准备五十艘楼船,同时配备杀伤力巨大的床弩等物。
马均疑惑地问道:“下官斗胆请问,不知大将军弄这些做什么?”
公孙续指了指远处的鲸鱼,笑道:“捕鱼!”
“啊?!”马均大吃一惊,赶紧劝道:“大将军,所谓巨鱼死,王侯毙,捕捉这种大鱼大为不详啊!”
公孙续淡淡道:“那句话只是以讹传讹罢了,不可轻信!等到捕捉到第一头鲸鱼,本将军会第一个尝尝,以免众人轻信那个谣言!”
马均又劝了几句,见公孙续态度坚定,只好把这事记在心里,准备回去后就安排船只。
单猛对此却跃跃欲试,向公孙续主动请缨,“主公,末将想试试捕捉鲸鱼!”
公孙续欣慰地点了点头:“既然你有这个想法,我肯定会大力支持!回头我会调拨三十艘楼船,六千精锐交给你,成立一支捕鲸队伍,专门从事鲸鱼的捕捉。单叔父那边我会亲自去说。”
“多谢主公!”单猛大喜,赶紧抱拳道谢。他现在已经是偏将了,不过整天都在幽州无所事事,早就想找个事情做,海上捕鲸很合他的胃口。
护卫头领公孙丁忽然指着船尾,惊讶道:“你们看,那几条大鱼竟然一直跟着咱们的船走!”
公孙续回头一看,原来是一群海豚,他沉声道:“那是海豚!尔等都记住了,以后出海的时候,不许伤害海豚,违令者严惩不贷!”
众人不知道公孙续为何下达这道命令,都赶紧凛然答应。
除了公孙续之外,单猛和那四千精兵都是第一次出海航行,开始的时候还没感觉到什么,等到海面上起了风,大船开始摇晃的时候,大半人都开始晕船,纷纷趴在围栏上呕吐,就连单猛都不例外。
公孙续命令他们会舱室去歇息,自己则拿了一根钓竿,坐在船舷边上垂钓。海里的鱼又多又大,不一会儿时间就钓了十几条。他让人把鱼清理好,摆好木炭火炉,指点公孙丁等人开始烤鱼。片刻之后,浓郁的香味弥漫开来,引来了很多人的观看。
公孙续把烤鱼分给大家一人尝了一点,手扶着围栏眺望着东面,他忽然想起了前往倭国的都市三郎,对方都去了一年多时间了,却没有传来半点音讯,莫非在倭国出了意外?按照原本的安排,吕布会去倭国做国王,结果吕布出了意外瘫痪了,公孙续左思右想之后,准备将来让叔父公孙范去倭国做国王,等到他和都市三郎的女儿菊子生下儿子之后,再把公孙范调回来就是。 三国之白马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