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秀,这个叫阿望的也蒙着脸,你这两个手下都是什么毛病?”
“皇兄,至少阿望的身手不错,而阿岳生性善良,他们两个正适合留在我身边。我不用防着他们伤害我,因为他们没有任何背景,我不用每天都活在勾心斗角之中。”
听到殷重秀这夹枪带棒的话,殷重离顿时冷下了脸子。而在一旁的岳骊珠也惊讶不已。以前的殷重秀和殷重离之间兄友弟恭,从未吵过架,但是现在……岳骊珠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哥舒盈望,她发现他的额头露出来了,上面没有了那些可怕的纹路。岳骊珠心里一喜,哥舒盈望身上的诅咒解除了?!
“重秀,你知道刚刚在说什么吗?如果换一个人,他现在不可能还站在这里。”
殷重离的语气极其严厉,“重秀,前天晚上,你在半夜的时候你从忽然从皇宫里回府,也就是在那之后,灵儿不见了。”
“重秀,你因为岳家的事情对我,对灵儿有很深的成见。我不管你以前是怎么想的,但是你不该动灵儿。”
“皇兄今天带了这么多人,甚至包围了我的王府,原来就是为了聂灵溪。可那个女人就是祸害,当初要不是她,你根本就不会和那个光复会接触上,骊珠阿姐也就不会……”
殷重秀提到岳骊珠的时候,殷重离忽然伸手,打了他一个耳光。殷重秀的身体不好,一下子被扇到了地上。
“皇上,求您饶了王爷吧,他今天早上晕过去,现在才醒过来,还有些不清醒,他一时糊涂才说了这些话。”
老张赶紧上前扶住了殷重秀,一边替他求饶。
“皇上,没有。”这时,一个暗卫忽然从天而降,对殷重离汇报道。在殷重离的授意下,刚刚有人搜过了王府,但并没有找到聂灵溪。
殷重秀立刻红了眼圈,“皇兄,你真的疯了,连我都不愿意相信了。”
“重秀,是你太让我失望了。”殷重离愤怒的拂袖离开。
殷重秀没说话,他笑了一下,血从他的嘴角流出,他笑得越大,流出的血越多,甚至,滴在了他的白色衣襟上。
“重秀,你怎么样?”
殷重秀忽然保住了岳骊珠,岳骊珠有些心疼他,她轻轻的拍了拍殷重秀的后背,见此,哥舒盈望当即就沉了脸。不过,他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盯着殷重秀身上的血迹,不知道在想什么。
“阿姐,我没事。我这招苦肉计还不错吧。”殷重秀对岳骊珠笑着,像个邀功请赏的孩子。
“什么烂苦肉计。且不说刚刚殷重离是皇帝,他更是你的兄长,你那么说话,他肯定会生气。”
“他生气了,才不会继续在这里耗下去。阿姐,时间差不多了,我得安排你们尽快出城。”
殷重秀用余光瞥了一眼哥舒盈望,发现他正用审视的眼神看着自己。他笑了一下,他让铃铛拿出了一个瓷瓶给岳骊珠,。
“阿姐,你把这个瓶子里的药水擦在脸上,然后用热水洗脸,脸上那些红点就能消下去。”
岳骊珠接过那个白瓷小瓶,问道:“重秀,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铃铛给她的面巾上撒了药粉,所以她的脸上才会出现那些东西,盖住她的长相。铃铛不可能自作主张这怎么做,所以这一定是殷重秀的主意。但是他之前昏睡了过去,不可能会那么及时的给铃铛命令,岳骊珠觉得矛盾,又把目光转向铃铛。
但是铃铛表情憨憨的,眨巴着眼睛,一脸茫然。
“阿岳,你先去把脸上的东西处理掉,别等时间长了留下痕迹。”
哥舒盈望主动发话,岳骊珠有些诧异,殷重秀身上有很多疑点,为什么他在这个时候打断她,他就不想知道吗。
但是哥舒盈望坚持着,她只好放下了这一茬,跟着铃铛去洗脸。
等岳骊珠她们走远了,殷重秀又把老张支走,现在,整个花园里就剩下他和哥舒盈望两个人。
“好险,要是被我皇兄知道在府里窝藏了两个重要嫌犯,他一狠心,说不定就把我也送进大牢里了。”
“殷重秀,我没阿岳那么多的同情心,所以你别想蒙我,你到底在暗中计划着什么?”
“不愧是西凉摄政王,疑心不是一般的重,你都快赶上我皇兄了。”
“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
“其实当初在卫城城门口,我就猜到了你是西凉摄政王。”
“从我们见面开始,我从没露过脸。阿岳一开始都被认出我来,你凭什么一眼就认出。刚刚阿岳问你的问题,也是我要问你的。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那是天机,不可泄露!”殷重秀单手支着腿坐在地上,懒洋洋的模样。
“你……既然你猜到了,却还一直在阿岳面前演戏,你到底是什么居心?”
“无可奉告。不过你放心,我从来没想过害她。我反倒要提醒你,不管你要做什么,千万别连累我的阿姐,否则我就算天涯海角,也要追杀你!”
“杀我,口气倒是不小。”哥舒盈望忽然上前扣住殷重秀的脉搏,殷重秀要抽回手,但是他现在气力不济,根本拗不过哥舒盈望。
“血气凝滞,脉象混乱,怪不得你脸上毫无血色。之前在卫城门前见你,你拿着鸡血装病,这回实打实的吐了自己的血。殷重秀,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拖着一副久病残躯,就是想做些什么,也是心力不足啊。”
“别以为你这个样子我就会对你放弃警惕,殷重秀,你可以算计我,但别被我察觉出来,因为你付不起那个代价。”
“哼,哈哈……”殷重秀忽然大笑起来,他笑得有些夸张,甚至有点疯狂。哥舒盈望皱着眉头,没再搭理他。
“重秀,你笑什么呢?”
此时,岳骊珠已经把脸上的那些疙瘩洗掉,虽然脸蛋还有点红肿,不过应该没有大碍。哥舒盈望稍稍安了心。
“阿姐,阿望兄刚刚给我讲了一个笑话,实在是太好笑了。”
“阿望,你跟重秀说什么了,他笑成了这个样子。”
“没什么,是他自己愿意笑。好了,现在我们该走了,再等一会儿城门就会关闭。”
“好。”
“阿姐,我让老张拿着令牌送你们,我就不亲自去了。”
“重秀,谢谢你帮了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以后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一定不会推辞。”
“阿姐,我要怎么找到你,我都不知道你住在哪。”
殷重秀皱着眉头,一脸无奈的说道。
“这个……我……”岳骊珠看了一眼哥舒盈望。
“我们住在西凉的皇宫,如果还有机会,本王期待在皇宫里见到宁王殿下。”
哥舒盈望竟然自己暴露身份!岳骊珠尚在怔愣之中,哥舒盈望已经拽着她离开。她最后看了殷重秀一眼,他在看着她,他的眼神变得有些落寞。
在她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哥舒盈望和殷重秀到底说了些什么?
望着岳骊珠离开的背影,殷重秀自言自语道;“得抓紧时间了,要不然等皇兄反应过来,都跑不掉。”
殷重秀手撑地,试着从地上爬起来,但是他太累了,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巨石,堵得他喘不过气了。
他费了好半天的劲儿才从地上爬起来。
“师父,你慢点。”铃铛干净跑了过来,她扶着殷重秀,被他一把挥开。
“行了,死不了。”
“师父,您去干什么了,为什么又受伤了?”此时,铃铛一脸担忧,肉嘟嘟的脸上,都是严肃。
“多嘴,今天晚上没有肉吃。”
“不吃就不吃。师父,我真的不明白,您借着要杀聂灵溪的名义,把阿岳骗到王府里,怎么又让哥舒盈望的把她带走了。现在西凉那么乱,阿岳小姐跟着哥舒盈望一点也不安全。”
“铃铛,你下个月的肉也没了。”
“……师父!”铃铛尖叫一声,然后憋着嘴,眼看着眼泪就要掉下来。
殷重秀无视她那沮丧的表情,问:“那女人醒了吗?”
“刚醒,她正设法往外跑,不过那个机关里有生门和死门的玄机,累死她也找不到。”
“机关和阵法困着的地方,不仅她找不到,就连我皇兄也找不到。” 殷重秀得意一笑。
殷重秀在前面走,铃铛赶紧跟了上去。他们去的正是殷重秀卧房的方向。
殷重秀走到他的床榻上,他把床上摆着的几样东西稍稍移动了一下位置,然后在墙面上显现出了一个机关铜钮,他转动铜钮,在他的床榻侧面露出了机关的入口。
铃铛提着灯笼走在前面,殷重秀跟在后面,等他们下去之后,机关再次合上。
蜡烛的火光若隐若现的,但是不妨碍殷重秀看到密室里的人。
聂灵溪看见有光照进来,她惊叫一声。她现在被捆住手脚,嘴也被堵住,发不出一点声音。
殷重秀拽下了她嘴上的布,就听她喊道:“你们只会欺负我一个弱女子,算什么本事。”
铃铛正准备点蜡烛,密室里空气潮,殷重秀稍稍皱了一下眉头,“把通风口打开。”
“是,师父。”
听到殷重秀的声音,聂灵溪猛地瞪大了眼睛,再看到铃铛之后,聂灵溪更是一脸惊讶。
“铃铛,枉我信你一场,你竟然背叛我。”
“不是背叛,我本来就不是你的人。你信我,因为我的模样蠢笨,不敢对你做什么,但是你了一句话,叫人不可貌相,哼!”
“聂灵溪,灵妃娘娘,光复会的灵女……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才好。”
聂灵溪惊慌不已,她抬起头,蜡烛明灭的火光映照在殷重秀的脸上,她看到他眼神里的狠毒,她本能的向后靠。
她以为自己眼花了,因为平日里殷重秀给她的印象都是病弱的,但此刻她面前这个殷重秀看起来非常的可怕。
“宁王殿下,原来是你,这我就放心了,是你把我从哪些坏人的手里救出来的吗?真是太感谢你了,你快把我送回宫里吧,要不然皇上该着急了。你是皇上的唯一的弟弟,肯定不希望他担心吧。”
慌乱之中,聂灵溪忽然露出了一个笑容,她尽量放平着急的语调,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紧张,同时又用楚楚可怜的眼神望着殷重秀。她感觉到了事情不对劲,但她只希望这一切都是一个误会。
殷重秀的表情微微有了松动,他的嘴角微微抽动,忽然露出一个讽刺的笑,“怪不得能把我皇兄骗的团团转,你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很厉害,这个表情做的也到位,只可惜,我不吃这套。”
殷重秀的眼神顿时降到了冰点,一时间,整个密室变得阴风瑟瑟…… 骊珠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