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之辉王朝南部边境,霸州城。
霸山横亘,绵延上百里。
山高峰峻,其最高处,无人能够登临,除非是神人或者仙客。
扈家庄位于霸山以北,偏东北角上,方圆六十里尽是肥田沃野,村民在家主扈同带领下,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闲暇时节,则炼气以养身延寿。
这天深夜,扈同终于下定决心,他要杀掉兄长的独子扈涛,而且,他也真就取得了成功。
“大哥,你在九泉之下,想必日夜思念涛儿,既如此,兄弟我就送他去见你。你看我多好,当年,想着你缺女人,毫不犹豫地把大嫂送给你。如今,又让你们父子团聚……”
话未完,扈同那刀削般的面庞上便是浮现出一阵狰狞可怖的笑意,阴测测的笑声接着响起,如同鬼哭,细长的眸子盯着一个牌位,上书:扈公胜之灵位。
咔嚓!
就在这时,一声巨响发出,整间祭室就被一种煞白的光所充斥,不见任何物体。
扈同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还以为是扈胜阴魂来索命,连声惨叫道:“不要,大哥莫怪!千万饶恕小弟,以后再也不敢了……”
“父亲……您没事吧!”拍门声传来,一个少年清亮但却惊慌的呼喊声适时发出,高叫道,这是扈同的儿子扈浪。
煞白的光虽然强横之极,但却在一闪之后减弱了许多,祭室之内为之一暗。
扈同惊魂稍定,麻着胆子睁眼再看,发现油灯如豆,灵牌依旧,并未发生异常的改变,心下明白这都是自己做贼心虚所致。
但是,他随即又发现窗口之上明亮非常,好似冷月当户直照。
正值中秋过后,有月光也很正常,可是,今晚明明天气阴沉,星光都没,更别说会有月光,怎么回事?莫非天气骤然转晴?
不对,就算是天晴月出,这月光也不该如此强烈,更何况先前还有响声,闷雷一般,却又作何解释?
迅速冷静下来之后,扈同靠近窗前,语调阴厉地喝问道:“怎么回事?”
“父亲,霸山发生巨变,您快来看!”扈浪声音有些颤抖,尽管努力控制,还是无可避免地表现出来。
屋门拉开,一个年近五旬的干瘦老者迈步而出,他正是扈同,扈家庄现任家主。
“这……”
他的目光第一时间眺向远处的霸山,但他立即也就被惊呆了,因为他看到一束巨大的光芒冲天而起直入云霄,而后,就在那里爆裂开,散作千丝万缕,绚烂璀璨之极,纷纷降落,如下急雨。
这的确是巨变,而且还是惊天巨变。
扈同那干枯的面庞不由得抽搐了一下,一股寒意自心底瞬间直达四肢百骸,这让他一个趔趄,差点跌倒在地。
扈浪慌忙扶住,正要说话,却被扈同以手阻止。
老家伙缓出一口气,目光收回,盯住院中的数位家丁,顷刻间,锋利如刀,接着,便是看向身边的扈浪,杀意弥漫。
扈浪即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是要杀人灭口。
霸山之上那束绚烂之极的光芒在减弱,迅速黯淡下去,四方那一度被驱散的黑暗,重新凝聚,一切又都笼罩在夜幕之下。
然而,惨呼声响起:“啊……”
跟着,火光燃起,祭室连同保护它的小院,以及那数位家丁的尸体,全都在一片火光中化为灰烬。
火光之外,扈同的声音阴冷如冰,满是恐惧,他感叹道:“祖辈有传说,霸山有王霸之气,不变则已,变则必有霸王出世,不知应在何人头上啊!”
“反正不会应在扈涛头上,孩儿在巨变发生之前,就率家丁把他的尸体埋在了霸山之下,他这一辈子,那是再也没有咸鱼翻身的机会了!”
扈浪冷笑不已,他觉得自己手段上已经不弱,老爹杀了他的亲兄长,取彼而代之,成为扈家庄家主,而自己则是杀了堂兄弟,再也没有了竞争者,以后扈家庄还不是自己的天下吗?
此时的他不像扈同心怀恐惧,更多表现出的是踌躇满志。
云空之上,一个金色光球浮荡,拳头大小,明亮异常。
突然,它化作一道光,疾速俯冲而下,拖出长长的尾焰,耀眼生辉,说不出的神秘与强大,一看就非凡。
距离地面一米高时,它陡然刹住势,向着一旁浮游,它的光照亮南边的霸山,以及山脚下的泥土。
泥土颇为松软,由于白天还下过一场透雨,甚至还很是潮湿。
可是,一个土包出现了,周围还有脚印,杂乱不堪,而且陷入泥土深达三四寸,由此不难推知,这些都是心中慌乱并且身有负重之人留下的。
光球迟疑了一下,而后,一头扎进土包。
金色的光芒充塞了整个土包,像是把它温养了起来,并且放射到地面之上,变成豪光,千丝万缕,而它们,吸引了空气中的灵气,逐渐形成一道光膜,更是将土包置于了保护之下。
光芒越来越强烈,灵气也是越来越浓郁,周围的一草一木都是清晰可见。
秋虫声声,夜幕沉沉,但在这方寸之地,却是正在发生着一种神奇的变化,尽管没有人知,但它终将改变一切。
轰!
突然之间,这被金色光芒笼罩的土包,爆炸开来,随同金光,飞散到四面八方,不复可见,地上出现一个坑,长方形,两尺来深,刚好容下一个人。
坑中空空如也,不见一物,就连光芒也都消散,但它却被旁边一道光芒照亮,而这也正是它清晰可见的原因所在。
旁边这道光芒呈长条状,立在地上,好像是一个人,没错,确乎是一个人,当他缓缓转身,望向长坑,他那略显单薄的身体,以及稚气仍未消尽的面庞,更是显露无疑。
“我重生了,哈哈,我扈涛重生啦!”
金光中的少年高举两臂,仰天长呼,声音中有着一种震颤,这是兴奋,但是,其中分明又透出冷漠,还有愤怒,他冷笑,而他所有的情绪,就都表现在其中。
“林如空,江月柔,你们这对狗男女给我等着,你们对我扈涛所做的一切,我将会十倍百倍地奉还给你们,我要让你们知道,我扈涛绝对是不好惹的!”
霸山脚下再次响起扈涛愤恨已极的怒啸声,这是他的誓言,这一次他要让这誓言变成事实,哪怕为此要耗尽他的一生,他也在所不惜毫不犹豫。
因为他跟这二人之间所有的,那是不共戴天之仇,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林如空是他的结拜兄弟,在他创立血之辉王朝的过程中是他的左膀右臂,可是,他却背叛了他,还跟他的女人勾搭在一起,合谋暗害他!
江月柔,提起这个贱女人、这个不要脸的骚货、臭婊子,他就恨得牙根痒痒,他对她那么好,将一切都可以给她,可是,这个臭不要脸的骚婊子竟然跟林如空勾搭成奸,在酒里下毒,让他在短时间内丧失了百分之七十的功力。
不是这样,别说一个人,就是这两个贱货一起上,又岂能奈何得了他!
他死了,被二人合谋下毒之后,合力杀死,兄弟从背后捅了他致命的一刀,爱人从胸前刺了他更为致命的一剑,直接穿透心脏,在他那宽厚雄壮的胸膛上留下了一个透明的窟窿,血流如注,而他,最终倒在血泊中。
他是谁?
他是创立血之辉王朝的堂堂血帝,那是称霸天极大陆东部的一代雄主,敌人闻他之名丧胆,对手闻他之名丧气,在他们心中,他就是神一般的存在。
然而,他却被兄弟和爱人暗害致死,何其窝囊?
他以为一切都完了,仇报不了,恨雪不了,因为他死了,命都没了,还能怎样呢?
但是,幸亏苍天有眼,让他在沉睡百年之后,竟然在此时获得了重生。
既然如此,那没说的,他血帝扈涛就要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他要手刃林如空和江月柔,他要拿回本该属于他的一切!
他的这一生,就要这么活! 最强血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