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只猫再次露出诡异,我想提醒扁担男,却发现他已经快步的朝外走了。
一边的美女轻轻的扶着肚子,脸上再也没有了刚才那种羞涩的表情,脸色变得异常沉重。
我围着她转了几圈,怎么看都没有发现她跟我有哪里相像的地方,但从刚才的事情,以及扁担男的情况,可以确定的是,她肚子里怀的可能就是我。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回到这里,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可我却发现我心底并不着急,反倒还夹着淡淡的喜悦。
接下来的几天里,来柳宅的野猫越来越多,扁担男的脾气越来越暴躁,只要是他见到的野猫,他必定打死。
不过奇怪的是,除了第一天那只花白的猫之外,其他的猫似乎也并不能看见我。
好像那天那只猫对我露的两个诡异的笑是我的幻觉一般……
我一直在柳宅里晃荡,却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有很多地方我进不去,比如说那间吴芳芸摆借魂铸尸阵的屋子。
在这里我最多只能看到那扇半月型的洞门,那洞门后面却是白茫茫的一片,就好像是一片空白记忆一般。
还有一些东西似乎看上去还模模糊糊的,就算我走近看,也看不清是什么。
我想找人问,却发现整个柳宅,这么大,只有扁担男跟那个疑是我妈的美女。
想去姑子庙找八姑婆,我却发现我最多走到村子里公塘边,再往后就跟半月洞门一样是白茫茫的一片了。
我每天看着扁担男跟我妈打猫,也看得他们俩一天比一天的沉默。
柳宅的猫一天比一天的多,村子里就跟看奇事一样的,守着柳宅,帮着捉猫回去养或者回去吃。
慢慢的扁担男连猫都不打了,任由这些野猫在家里乱窜。
一直到一天夜里,我妈起来起夜,一只野猫突然朝着她的肚子扑了过来。
她重重的摔了一跤,痛得急叫扁担男的名字,我看到她两腿之间有鲜红的血流了出来,虽然知道最终的结果是她生下了我,可心里不知道为什么还是着急。
扁担男出来了,可他看到两腿间的血,以及那只站在不远处,朝他低吼的野猫,他脸上没有表情。
看到他那样,我生气极了,可他却只是静静的看着
我妈痛得低低的喘气,我想伸手去扶她,可手依旧从她的身体里穿了过去。
她痛得越来越厉害了,两腿之间的血也越发的多,就在我以为我猜错了,这个人不是我妈时。
扁担男突然操起了那条扁担,一下子将那只不知道哪里跑来的野猫给打死,然后拎着那只猫就走到我妈面前,用力拧断它的脖子,递以我妈面前道:“喝血?”
看着那只还没有断气的野猫在扁担手里用力的挣扎着,鲜给的血从它那被拧断的脖子处流出来,流过扁担男的手,再滴落在地上。
周围一切都好像停止了一般,只有那鲜红的血不停的朝下滴落,颜色越来越刺眼。
我妈捂着肚子等了一会,跟着伸出手,接过扁担男手里的野猫,张嘴就朝着脖子咬去,大口大口的开始喝血。
那只猫在她手里扑腾了两下,跟着就不动了。
看着我妈嘴角慢慢流出鲜红的血,我听着她喉咙里的吞咽声,感觉自己连心跳都是停止的。
我不想去追究为什么扁担男会让我妈喝猫血,也不想去问为什么我妈突然就同意喝了。
这时我想也许,柳家人真的就不该出生……
艰难的扭过头,我想一个人找个地方静一静。
可头扭过时,我却发现那只被我妈拧着脖子的野猫居然慢慢的抬起头,睁着眼静静的看着我,嘴角跟那只花白的猫一样,露着一个诡异的笑容。
这一次我能肯定不是我看错了,那只猫确实在朝我笑,就在它被我妈吸干了血的时候。
我感觉全身都僵住了,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就这样看着我妈将那只猫吸干,将僵尸的死猫扔在地上,然后抹了抹嘴角站起来,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扁担男,就朝屋里走去。
扁担男十分冷静的将地上那只被吸干血的猫捡起来,然后拿到灶屋,烧水去皮,处理好用砂锅炖上。
猫肉我吃过,说不上好不好,可我从来没有见过谁处理过猫。
而扁担男处理猫的手法十分熟练,前后不到半个小时就将一只猫处理得妥妥当当的放在砂锅里炖上了。
接下来的日子越发的诡异,我妈开始整天整天的坐在院子里不动,而扁担男每天都朝后面走,我跟过他几次,每次他都是消失在了那扇半月洞门后,我想再跟进去却是白茫茫空洞的一片。
我想我是掉入了谁的记忆里了……
每到吃饭的时候,扁担男就将灶上炖的猫肉拿出来,跟我妈一人一个碗,两人就吃猫肉。
从那之后,我妈再也没有喝过水,渴了就直接打死一只猫喝血,再把猫炖了吃肉。
院子里的野猫不少,他们俩就这样一直吃着猫肉,喝着猫血,却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一直静静的看着这一切的,只感觉整个柳宅气息越来越沉重,似乎每一处都会藏着许多猫眼。
那些野猫如果没被吃,就怎么也看不到我,等它们被我妈拎在手里喝血时,无一例外的,它们就突然能看到我了,而且都会朝我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我开始感觉我也浑浑噩噩了,看着院子里的猫皮猫头越来越多,而野猫也还在持续增加。
我一直在等的日子是在一个雷雨交加的晚上,无数的猫叫声夹着雷电声让整个诡异平静的柳宅显得并不这么宁静。
这些日子我一直跟在扁担男身边,就在这个雷电与猫叫交缠的日子里,扁担男脸上带着从未所有的沉重,可眼里却夹着疯狂的神色。
他拿着一把破旧的柳叶刀,急急的朝着我妈屋里走去。
那时已经后半夜了,我妈居然也没有睡,抱着肚子坐在床头,看着扁担男进来,难得的朝他笑了笑,开口道:“就今天了吗?”
扁担男点了点头,将那把破旧的柳叶刀放在床头,朝她道:“这刀是行凌迟之刑的,你不会太痛?”
不会太痛?
我心里震惊之余,更多的是奇怪。
凌迟处死所用的刀居然在扁担男手里不说,他居然准备用这把刀在我妈身上做什么?
可我妈似乎心里也清楚?
到底有多少我不知道的事情,因为我的出生而发生了。
我还没有想明白,就见我妈露同肚子,朝扁担男笑了笑道:“我不怕痛。”
跟着我见扁担男眼里有着疯狂的神色闪过,然后拿起那把柳叶刀朝着我妈子宫口剖了下去。
那刀果然杀气极重,只是沾着肚皮划过,过了片刻之后,鲜红的血似乎才慢慢的反应过来,从破开的皮肉之间渗了出来。
扁担男脸上神色半没有改变什么,可我却紧张得连呼吸都不敢了。
我妈的肚子看上去才是四个多月而已,这时孩子才刚刚成型,他就剖出来,怎么可能活?
难不成在我前面还有一个,扁担男还是跟上一代一样,在孩子没足月时剖出来准备淹死。
那我怎么还会这样?
脑子里的想法乱得不能再乱了,却紧张的看着扁担将手伸进了我妈划开的肚皮里,跟着慢慢的掏出来。
呼吸慢慢的停止,我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既然我不是柳家第一个孩子,那为什么我还是长着一张猫脸,还要用九命阵来保命。
柳家到底做错了什么?
柳木辰不是说过,扁担男不会让他的孩子跟他一样受罪吗?那为什么他还是在孩子刚成型就剖出来了?
眼看着扁担男慢慢的将手拿出来了……
可他的手里抓着的并不是一个孩子,而是一只毛发沾着鲜血的小猫! 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