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人神色各异,却都紧盯着中间的牛牛,眼里闪着异样的光芒。
张波则扛着那昏迷的女子,一步步走到了其中一人的身边,然后将女子放在了地上。
那人看了张波和地上的女子一眼,轻轻哼了一声,神色冰冷,却看不出太多情绪。
他大概五十多岁年纪,脸庞干瘦,身上却透着一股精悍的味道。
他身上就穿着一件对襟马褂,露出两条胳膊,而且脚上也不穿鞋,裤脚还高高地挽了起来,看着就像是个讨海为生的渔夫。
随后他又转头看向我,脸上则露出一丝讥诮之色:“没想到你小子居然还追上来了,可惜是来讨死的吗?”
他声音嘶哑阴沉,我听着却是有些熟悉。
分明就是先前给我打电话,威胁我交出那只蛊种,说不然的话就让张波杀了我的那个人。
看样子他就是那个用什么赶尸术控制张波尸体的人。
那两人也看了看我,神色中却都有些漠然。
其中有一人则又看了看赤膊老头脚下的女子,脸上露出一丝惊讶和怒意:“姓齐的,你把胡娘怎么了?难道你不知道她是黄三爷的人么?”
这人大概四十来岁年纪,个子不高,人也精瘦,只是却长着一脸络腮胡,看去颇有些怪异。
看到他,我却不由想起了那毛猴男来。
这人眉目间和外号叫猴子的毛猴男还颇有些相像。
他和毛猴男不会有什么关系吧?
而且他好像也是那女子一伙的。
只是听了他说后,姓齐的老头却冷笑一声,一脸不以为然:“她是黄三的人又怎么了?难道我还怕黄三不成?”
络腮胡愣了下,随即冷哼一声,却转头问我道:“猴子呢?怎么没过来?”
我犹豫了一下后说道:“死了。”
络腮胡身子一颤,脸色大变:“怎么回事?怎么死的?是谁杀了他?”
不等我回答,他突然又转头看了看张波,然后紧盯着那姓齐的老头,一脸怒气:“姓齐的?是你干的?”
姓齐的老头是愣了下,随即冷哼一声:“那是你侄子吧?不过他这种无足轻重的小角色,我还真不屑杀他。相比他,我更喜欢杀你!”
“那怎么回事?猴子带了白吼,要想杀他可没那么容易!”络腮胡愣了下,似有些意外,随即又转头看向我,怒气冲冲地问道:“到底谁干的?”
不过不等我回答,场上另一人却冷笑一声,说道:“好了,现在先别管这些无关紧要的事了,我们可没兴趣管你那侄子是怎么死的。”
那人大概五六十岁年纪,身穿中山装,戴着金丝眼镜,看去倒像个老师或者教授。
络腮胡却瞪了他一眼,恶狠狠地说道:“姓管的,那可是我侄子,你说他的死无关紧要?你以为你那个什么湖城研究所很了不起吗,在我看来,你们都只不过是一群野鬼组成的乌合之众罢了!”
我心中一动,看样子这姓管的老头就是那什么湖城异类民俗文化研究所的人了。
看样子今天三方的人可都聚齐了。
他们这是约好的么?
那姓管的老头听了络腮胡说后,也是脸色一变,面露怒色:“侯平,我们是野鬼,你又是什么?你们侯家也不过你和你那侄子会点蛊术,连个小家族都算不上,只是攀上了那黄家,做了黄家的走狗,就自以为高人一等了?!”
叫侯平的男子也勃然大怒,身子一下紧绷起来,厉声叫道:“姓管的,你想找死不成?”
姓管的老头却也不示弱,冷哼声道:“来啊,我还怕你不成,看看到底谁生谁死!”
就在两人剑拔弩张之际,那姓齐的老头冷哼了一声,阴测测地说道:“要打架去别地打去,别妨碍我办事,这东西可是我引来的,这里可没你们什么事。”
他这一说,另外两人反而冷静了下来,都是哼了一声,没再继续争论下去。
沉默了几秒钟后,姓管的老头干咳了几声,说道:“这蛊种可是当初我们研究所花钱跟人买的,论理你们才是没关系的吧?”
姓齐的老头冷笑了笑道:“可我听说当时卖你们蛊种的人出了车祸,既然东西都还没交到你们手上,可还算不上你们的东西。”
姓管的老头却突然激动起来,指着姓齐的老头道:“姓齐的,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那车祸就是你干的,你还把人炼成了走尸,你能瞒得了谁?”
姓齐的脸色微微一变,冷哼了一声,却没有再说话。
不过这时那侯平却嘿嘿笑了几声,说道:“好像在咱们蛊门中从来没什么道理可讲的吧,向来都是谁实力高谁说了算……”
只是他话还没说完,姓管的老头便冷笑一声,打断他的话道:“侯平,你以为你有资格说这样的话?你是觉得你实力比我高,还是比姓齐的高?”
他这一说,侯平的脸色顿时变得非常的难看,一副难堪的样子。
那姓齐的人则是阴测测地笑了起来:“既然这样,那咱们就比比谁的手段高吧,谁厉害谁就拿走这东西。”
姓管的老头和那侯平却沉默不语,似有犹豫之色。
看样子,估计三人中还是姓齐的老头更厉害一些,所以他们也是有些忌惮。
听到这里,我也已没有太多耐心,便走向牛牛,来到牛牛身边。
刚才追到这里,见到牛牛后,我惊喜之下,心中怒气骤然消去,身上火热之意也快速退散,只是人却似一下子被抽空了力气,感觉站着都有些勉强。
所以我也是强撑着站在那里,听他们说些什么。直到现在,歇了一会的我才基本恢复了行动能力。
只是我叫了牛牛一声,牛牛却不理我,仍是伸着脖子,仰着头,吸着那蓝烟,竟分明有一种陶醉的样子。
我虽不知这蓝烟到底是什么东西,也怕对牛牛有害,便将它抓了起来。
没想牛牛却不乐意了,使劲挣扎着从我手上直接跳了下去,爬到那炉鼎跟前,继续吸起那蓝烟来。
甚至我都能看到它身体的起伏,明显的吸气的动作,它一副贪婪的样子,真像传说中的瘾君子似的。
周围那三人终于也转移了注意力,看向我们这边。
那姓齐的老头冷冷地盯着我,告诫我道:“小子,别乱动,识相的话就滚远一点,否则我先杀了你!先前我就警告过你,要你主动把蛊种交出来,你却当耳边风,现在还敢自己跑来送死?你以为齐某人说话不作数的么?”
那姓管的老头则也冷冷地说道:“姓陈的小子,你这乌龟连伤我研究所的人,等下咱们也得好好算算账。”
那侯平则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眼神却是漠然,倒好像在看着个死人似的。
那姓齐的老头则又说道:“好了,先不管这小子了,齐某人也知道你们不肯轻易放弃。既然这样,咱们就来比一比。不如咱们公平竞争,看谁有办法让这乌龟自动跟自己走。”
另外两人则皱起眉头,沉默不语,似在琢磨他的话。
姓齐的老头则阴笑一声,说道:“现在就开始吧!”
说完,他忽然面色一肃,伸出右手,用力一挥,又做了个奇怪的手势,嘴里则嘘了一声。
原先萦绕在炉鼎周围的蓝烟突然一阵升腾滚涌,随即形成一条蓝线,脱离那炉鼎,像条长蛇一般,徐徐飞向姓齐的老头。
正闭着眼卖力吸着蓝烟的的牛牛一下睁开眼睛,随即竟是跟着那股蓝烟,爬向姓齐的老头。
看到这一幕,另外两人顿时面露一丝急色,那姓管的老头一声轻叱,猛然一甩右手,袖子里突然飞出一点白光,叮的一声打在了那炉鼎上。
那炉鼎一下被直接撞倒了,而那股飞向姓齐老头的蓝烟则突然散了开去,消散在空气中。
牛牛立刻停了下来,转头看了看那姓管的老头,朝着他高叫了一声,一副生气的样子。
随后它转头看了看那打翻的炉鼎,又轻轻地叫了几声,还晃了晃脑袋,垂头丧气似的,一副懊恼的样子。
那姓齐的老头也是瞪着姓管老头,重重地哼了一声,颇有些不悦。
不过随后,他却是仰头张开嘴巴,竟从嘴里吐出一只五彩斑斓的乒乓球大小的胖蛤蟆!
蛤蟆落到地上后,便鼓动肚子,朝牛牛发出了响亮的叫声,身子则轻轻颤抖起来。
那姓管老头脸色微微一变,随即一甩袖子,一条黑影从他袖子里飞了出来。
却是一条长着两个脑袋的黑色小蛇!
黑色小蛇落到地上后,两个脑袋一齐长长地嘶叫了一声,然后转头盯着牛牛,尾巴则快速有节奏地抖动了起来。
紧接着那侯平咬了咬牙,从怀里掏出一根长长的黄色管子,就像根笛子似的,只是上面并没有孔洞。
他将管子放到地上,嘴里嘘嘘叫了几声,便见一条红褐色的大蜈蚣从那管子里爬了出来。
大蜈蚣爬出来后,仰起头,猛烈地晃动起身子来,竟也发出了沙沙的声音。
原本垂头丧气的牛牛身子一颤,抬起头看了看姓齐老头的蛤蟆,又看了看姓管老头的黑色小蛇,然后看了看侯平的大蜈蚣,眼睛却越来越亮。
它嘴里一阵急叫,身子则也轻轻抖动起来,却是一副激动不已的样子。
幸福来得太突然啊! 我的宠物是只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