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笑靥如花的方卫华，我都有些恍然。
怎么感觉她像换了个人似的？
过去的她，虽然一直显得很有礼貌，很有教养，却总给人一种距离感，不说拒人于千里之外，但总是让人觉得有些难以接近，我看就算方老三和方卫东等人跟她之间都似乎有这种感觉。
而此时的她，却活泼热情，娇俏靓丽，虽然仍是那职业的穿着和打扮，却还是给人全然不同的感觉。
不过听她话里的意思，好像早知道我是在这里上班？
这么说来，芳华集团之所以会和公司合作，很可能跟我也有关系？
一时间，我心情也有些复杂。我笑了笑道：“我今天是来办离职的。结果领导没在，又听说你要来，就在这里等着了。”
方卫华笑道：“那还真是巧了，本来我也没想到你真能在这的，只是心存一丝侥幸罢了。”
这个时候，老板和高老大走了上来，高老大一脸奇怪地看了看我：“这个，阿非，你真是芳华集团的副总？那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们，而且你还在我们公司呆了半年……”
我摆了摆手，笑道：“我也是今天……”
只是我刚开口，方卫华却是干咳了一声，打断了我的话，笑道：“高总，听说你和陈总关系一直还不错，你知道他这人比较低调，不喜欢张扬的……”
高老大哦了一声，却仍是一脸困惑的样子。
方卫华则又说道：“这次跟贵公司的合作，陈总虽然没出面，其实可以说都是他在暗中促成的。”
说着，她的脸色微微变得有些严肃，有意无意地看了看那刘大泉，又看了看我，说道：“不过这次合作能不能成，最终也要由陈总来决定。”
听她这一说，刘大泉又是身子一震，脸上的肥肉都是哆嗦了一下，脸色则瞬间变得更加难看了。
阿康他们，则仍是一脸震惊的样子，看着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着个外星人似的。
高老大和老板倒是较快就反应了过来，两人交流了一个眼神后，老板干笑了几声，说道：“既然这样，那咱们进会议室谈吧，我们也想多了解了解阿……陈总的意见。”
然后高老大就带着我们进了会议室，刘大泉也硬着脸皮跟了进来。
坐定后，方卫华看了眼刘大泉，先开了口，说道：“有件事情我还得先说明一下，跟贵公司的合作意向，缘于陈总。这阵子在跟贵公司谈合作的时候，我出于好奇，也曾跟贵公司一些人打听过他们对陈总的印象。虽然因为陈总行事低调，他给大家的印象可能并不深刻，不过大家对他的评价都还不错。”
她顿了顿，看了刘大泉一眼：“不过有个人对陈总的评价却非常的不好，可以说很看不起陈总。作为陈总的合伙人，听别人诋毁陈总，我当然感觉不愉快，所以也曾打算取消这次合作。”
听她说到这里，会议室里顿时一阵哗然，大家都转头看向刘大泉。
想必大家都听出来了，方卫华说的这个人就是刘大泉。
老板和高老大更是眉头紧皱，盯着刘大泉，目露恼怒之色。
刘大泉一张脸已是涨成猪肝色，整个人都似要钻桌子底下去了，他浑身瑟瑟发抖，颤声道：“我，我也不知道陈、陈总他居然是芳华集团的副总啊……”
他说话声中都是带着哭腔。
方卫华笑了笑，又说道：“不过这件事最终怎样，还是要由陈总来决定。”
说完她便转头看向我，笑意盈盈。
老板和高老大等人也都转头看向我，面带一丝期待，也有一丝忐忑。
我点了点头，说道：“老板和高老大一直是我敬重的人，我在这里呆了半年时间，几位对我也是非常照顾。所以对这次合作，我是很支持的，也没什么不放心的。”
听我这一说，老板等人顿时面露欣喜之色。
我顿了顿，又说道：“但是……”
我刚出口，老板和高老大等人又是脸色一变。
“但是我觉得这次合作方的负责人还是需要换一换。这次双方商谈合作过程中，许多意见书和策划书都是由广告部武元康牵头做的，而且做得很不错，所以我建议还是由武元康来做负责人更加合适，不管是业务能力，还是为人，我觉得武元康都足以胜任。”我说道。
老板愣了下后，立刻点了点头：“好好，这没问题，老高，你去把阿康叫来参加会议。”
高老大连忙点头跑了出去。
很快，高老大便带着阿康走了进来。
阿康进来后，一脸的疑惑和茫然，似乎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老板指了指我，说道：“阿康，这次和芳华集团合作，我们公司将成立专门的工作部门配合芳华集团，陈总建议由你做负责人，你觉得你能胜任吗？”
阿康浑身一震，张着嘴呆呆地看着我。
我微笑着朝他点了点头。
阿康回过神来，脸上闪过一丝欣喜之色，点了点头：“我没问题的，谢谢老板支持，谢谢阿非信任。”
高老大则是干咳了一声，瞪了他一眼，说道：“是陈总。”
阿康顿时红了脸，有些尴尬，连忙点头道：“是是，谢谢陈总信任。”
我摆摆手，笑道：“不用跟我见外，晚上记得请客就行。”
听我这么说，阿康也放松了许多，笑道：“没问题的，晚上咱们还是去吃旁边那家小火锅怎样？”
老板白了他一眼：“阿康你也太不上道了，这时候了就请吃小火锅？”
大家也都笑了起来。
刘大泉却是一脸苍白地滑到了桌子底下去。
顿时有人惊呼出声：“刘经理晕过去了！”
高老大连忙带人将刘大泉扶了出去，会议则继续。
不过接下来我则当起了甩手掌柜，由阿康他们和方卫华带来的人商谈双方具体的合作事项。
一直谈到了将近四点，双方确认了大部分细节，也正式签署了合作协议。
而后虽然老板极力邀请方卫华等人留下吃晚饭，但方卫华还是委婉拒绝了。
方卫华几个离开的时候，我借着送送他们的名义跟着下了楼。老板他们也看出我和方卫华有话要说，跟着送下楼后就回去了。
方卫华也不急着上车，和我走到停车场一边，微笑道：“有什么问题你就问吧。”
我挠头笑道：“说实话我的疑问太多，还是给我讲一下整个经过吧。”
方卫华点了点头，便跟我说了起来。
原来上次在那酒店，牛牛帮方老除去他体内的那只蛊虫后，方老一直觉得欠了我一个大人情，方卫华却对我的来历有些不放心，出于谨慎，便开始在暗中调查我。
只是在动用各种关系，调查了一番后，她发现我并没有任何问题。而她也调查到了我在广告公司上班的情况，正好当时芳华集团因为业务扩张急速扩张人力资源有些跟不上，便想把广告方面的事物整体外包出去，方卫华觉得我上班的公司各方面都还不错，就让人和这边接触了一下，看如果能谈成合作的话，也算是卖我一个好，替方老和方家还了我的人情。
不过我这阵子因为事多，没怎么去公司，所以芳华集团的人也没接触到我。但这边对于芳华集团的事非常重视，老板也一直盯着，所以事情进展速度虽不快，但还是在缓慢推进中。
原本方卫华也打算等合作达成了，再把我推出来，算是卖我个人情。只是其间方卫华有意无意跟这边的人打听关于我的消息，很多人都没说什么，就算有人跟我不熟，也只是说印象不深，并没有说过我什么坏话，就刘大泉不知哪根筋不对，还是说有些得意忘形，一次酒后对我大肆鞭挞，甚至还嘲讽了其他一些同事。
方卫华心中不喜刘大泉的人品，对刘大泉乃至整个公司都起了芥蒂，甚至有取消合作的打算。事情一下子陷入了僵局，可怜老板和高老大他们心中焦急，却不知问题出在哪里。
然后就发生了方老又被人下蛊的事。而今天在我离开后，方卫华又突然想起了这事，决定还是将合作促成了，不过她原本也是打算在达成合作的同时，提要求把刘大泉给踢出去，也算是为我出口恶气。
结果她带人来公司，却正好碰见我，之后的事也算水到渠成了。
听她说完，我有些哭笑不得。我看了看方卫华：“说实话，今天你的表现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我总感觉依你的性格，并不像是做这种事情的人。”
方卫华愣了一下，随即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掩嘴道：“那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性格？一本正经，高傲冰冷，不近人情的商界女强人？”
我不由愣了愣，干笑道：“差不多吧。”
方卫华却是撇了撇嘴，有些不满似地说道：“那我也是没办法呀，我家家教一直很严，我爷爷他们，一个个都不苟言笑的，我从小都被灌输各种礼仪啊规矩啊什么的，在他们面前，我就是一个木偶人，还带着面具，做什么事情都是一本正经，就怕被他们批评我举止不端，虽然现在他们其实也不会管我这些了，但我早已养成了习惯。到现在，连我自己都不清楚哪个是真实的我了。”
说着她嘟了嘟嘴，有些感慨似的：“其实我现在年纪也不大，但估计在很多人眼里，都把我当作是老女人一类了吧……”
额，这话让我怎么接？
方卫华看了看我，随即却是咯咯笑了起来：“我感觉今天还真是满好玩的啊，看着那刘大泉的样子，我好几次都差点忍不住笑出来。还有你陈先生，我发现你也真是个老实人呢。和我以前对你的印象很不一样，不过更真实，也没有那种距离感了。”
老实人又是什么意思？
我有些反应不过来。
大概看出了我的尴尬，方卫华却又笑了几声，而后摆摆手道：“好了，我得走了，你去忙你的吧。记得年后有时间来公司一趟。你可以先联系我，或者直接去公司，地址我给你的名片上有。”
我愣了下：“啊，那个名片我都……”
话说了一半，我忽然意识到说漏嘴了，忙停了下来。
方卫华则一脸怪异的看着我：“你不会早已把我的名片丢掉了吧？还有我电话你也没存过对不对，怪不得昨天我打电话给你你都不知道我是谁。”
我有些尴尬，说道：“不是故意弄丢的，就是不知道放哪了。”
方卫华则叹了口气，一脸无奈的样子，然后又拿出一张名片，递给我：“这次可别弄丢了啊，真是太打击人了。”
我接过名片，点头笑道：“放心，这次……”
正说着，突然一辆车停在我们旁边。车窗摇了下来，副驾驶座上一中年男子轻哼了一声，说道：“这不是方总吗？幸会啊！”
看了眼那人，方卫华脸色微变：“杨总……” 我的宠物是只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