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幻想言情 仙子留步:太子很多情

9.信物

  第二日,阿哥下朝后将两个侄儿送来了东宫,我带着三个孩子一道去了宫中进学的资善堂。

  资善堂中主教的是太子太傅杜衡,还有个东宫洗马陆征陆先生作辅,陆征负责在东宫的藏书楼里管理书籍,空闲很多,宋昭认为他是个良臣,是以很器重他,让他辅佐杜衡一道承担教育皇子的重任。

  说到“洗马”这个官职,我倒想起个笑话来,说的是陆征有次去京外出差,途径一个小县城时,县丞不知“洗马”是何职位,遂问他一天洗几匹马,陆征也不恼,只说看心情,心情好的时候多洗几匹,心情不好的时候少洗几匹,县丞了然的点点头。

  宋昭说与我听的时候,我一边笑一边暗赞陆征倒是好脾气。

  见我亲临,杜衡连忙出来见礼,我笑道:“杜太傅不必多礼,本宫只是顺便来看看。”

  他毕恭毕敬的将我迎进学堂,我见一众皇子都坐的笔直,目不旁视,看着很认真严肃的模样。

  我将承义和两个侄儿拉过来,说道:“武安王和本宫的两个侄儿,日后有劳杜太傅费心了。”

  太傅连道不敢,只是看向我两个侄儿的眼神有些一言难尽。

  我想他大约是因为对阿哥有偏见,所以连带着怀疑我两个侄儿的能力。

  我吩咐他们落了座,娓娓说道:“本宫近日读屈原先生的《楚辞》,其中《山鬼》中有一句‘被(音披)石兰兮戴杜衡,折芳馨兮遗(音慰)所思’,屈原先生爱以香草比喻人品高洁、情趣高雅。这杜衡草便是一种香草,先生姓杜名衡,想必是志趣高洁之士,太子殿下不止一次在本宫面前夸赞先生是能臣,说先生有见识有肚量还有才学,是人中翘楚。”

  他连道“不敢当,是殿下抬爱了”这些话,我见甜头给他尝到了,遂又教几个小皇子道:“你们几个是承义的叔叔,要照顾他些,可不许孤立他。若是你们敢孤立他,我回去就克扣后宫的月例,知道吗?”

  这些个皮小子自然是不会听我这个嫡嫂的话,但是我若克扣了后宫的月例,他们的母妃日子就难过了,是以只有听我的话。

  几个小皇子都点头说“记下了”,我见该夸得也夸了,该敲打的也敲打了,又嘱咐了承义和两个侄儿不许调皮,便放心的走了。

  我回了东宫后,没见到宋昭在书房批奏折,于是有些纳闷。

  我问守在门外的宫人:“太子爷还没回来吗?”

  宫人答道:“回来了,又被陛下召去议事了。”

  我点点头,兀自进了书房纳凉。

  书房中放了冰盆,现下暑热甚重,不置冰盆的话,人热的受不了,恨不能日日浸在凉水中。

  我取了苏州买回来的双面绣团扇,吩咐宫人抱着,带去了后宫。

  刚刚我吓唬了一帮小皇子,势必要给他们的母妃吃些甜头,恩威并施才是收买人心的正道。

  我先紧着有小皇子在进学的嫔妃们一人分了一把,剩下的按照位份高低排了下去,皇帝公公好色,后宫里的女人多,扇子是不够分的,所以无所出位份又低的嫔妃自然是分不到了,我便用那苏州买的苏绣帕子作礼物分了下去。

  我回了东宫时,已经巳时中了,太阳热辣的高悬在天上,我执着团扇不断扇风,方走进书房,就见到宋昭正一脸凝重的看地图。

  我上前给他扇了扇风,问道:“刚刚父皇找你去做什么?”

  他放下地图,说道:“阿婉,这次你去昆仑山,我陪不了你了,赣地有叛军,我要去赣地平叛。”

  我有些失望,问道:“楚王不是还没有收兵回京吗?他离赣地更近,怎么不让他去平叛?”

  他摇摇头:“楚王能力不行,打仗的时候瞻前顾后,是个没主见的,下面也没有几个能拿主意的谋士。秦王虽说性子暴戾了些,起码杀伐果断,不拖泥带水,楚王只能跟在他后面捡捡军功。”

  现下皇帝公公对秦王有了戒心,自然是不敢让秦王带兵去平叛的,楚王不行的话,只有宋昭去了。

  我那故去的皇后婆婆早在起义前就去世了,皇帝公公登基之后追封她为皇后,皇后婆婆拢共生了三个孩子,便是宋昭、秦王和楚王。

  宋昭和秦王差了七岁,可是秦王在一众子嗣中,是排行第二的,可见当年我那皇后婆婆很得皇帝公公的喜爱,当是独宠了很久时间的。

  皇帝公公登基以后也没有立后,如今宫中位份最高的嫔妃是尹婕妤,连一品四妃和二品九嫔也没有,可见皇帝公公对我那婆婆是情深义重的。

  我嘟着嘴很是郁闷了一番,他安慰道:“阿婉从昆仑山回来,为夫差不多也能回来了,说不定还比你早些入京,毕竟昆仑山比赣地远多了。”

  我郁闷道:“别人嫁个夫君,每日陪着夫君就好。我倒好,我这个夫君不是闷在书房批奏折就是要出去带兵打仗,陪着我的时间还没有他赶路的时间多。”

  他听了这话,“扑哧”笑了。

  他将我拉进他怀里坐在他腿上,伸手捏了捏我的脸颊,柔声道:“阿婉不要难过,这次你去昆仑山讨两颗仙药来吃,吃下去就能生孩子了,往后有孩子闹腾你,你就不嫌太清净了。”

  我仍旧不开心:谁知道师父是不是真的神仙呢?说不定我会无功而返。

  不开心归不开心,国家大事,到底比我重要的多,我再怎么任性,也不能置国家大计于不顾,于是我起身去寝殿给他收拾行李。

  不一会儿,流云跑来了,万分抱歉的说道:“娘娘,奴婢这次大约是不能跟去昆仑山了,奴婢的嫁妆还没有买齐全,要抓紧时间置办嫁妆。”

  我点点头:“原本也是要把你留在宫里的,没事,不用抱歉。”

  她羞涩应了,我问道:“成婚的凤冠你买好了吗?没有的话,我当年成婚时的凤冠你可以拿去用。”

  凤冠贵重,普通人家买不起,借用是常有的事,因为凤冠一辈子只可能戴一次,成婚后就是摆设了。

  流云摇摇头道:“娘娘的凤冠太贵重了,奴婢不能用。”

  我道一声“没事”,就开了橱柜门翻成婚时的凤冠霞帔。

  凤冠放在一个小箱子里,锁在橱柜最高的那一层,我取了下来,命人去寻来钥匙,打开后发现里面除了有凤冠和一套大红的凤凰嫁衣,还有一把帝王绿的玉梳和一支金簪,金簪上还穿了一只金耳环。

  我捻起那把玉梳,脑海中突然想起了宋昭。

  “结发同心,以梳为礼。这是我给小姐的礼物,小姐请收下。”

  他的声音很远,仿佛从天际飘来,飘忽无根。

  我认真想了想,这无根的话却又仿似飘远了,我没有抓到它,也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我将凤冠霞帔一道给了流云,流云身量与我差不多,应当是穿得上的。

  流云只接了凤冠,嫁衣却再三推辞了,说道:“娘娘的嫁衣上面都是用金线缝的百鸟朝凤,奴婢有这凤冠已经是娘娘恩赐了,这嫁衣奴婢实在不敢要,太贵重也太华丽,奴婢受不起。”

  我遂将嫁衣收进了箱子里,看着被我拿出来放在一旁的玉梳和金簪,心想有必要问问宋昭。

  我拿着玉梳和金簪折回了书房,他正认真的批着奏折,低眉敛目,一脸沉静。

  他见我来了,抬起头来,见我手里拿着玉梳和金簪,有些惊讶。

  “阿婉怎么把这些东西拿出来了?”

  我看看手中的玉梳和金簪,迟疑道:“怎么了?是梁宝林的遗物吗?”

  若是梁宝林的遗物,与我成婚的凤冠霞帔放一起,可就有些过分了。

  他却摇摇头,说道:“不是梁宝林的东西,是我们成婚前互赠的信物。”

  他站起身来,接过我手中的玉梳,扬起手在我面前晃了晃,说道:“结发同心,以梳为礼。这是我给你的信物。”

  我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金簪,顺口接道:“一簪一珥,便可相伴一生。”

  话一说完,我惊讶的抬起头,问道:“这金簪和耳环,是我给你的信物吗?”

  他却红了眼圈,点了点头。

  原来不是梁宝林的遗物,而是独属于我们的东西。

  我轻轻舒了一口气,他伸手将我揽进怀中,哽咽道:“阿婉什么都忘了,却还记得我们互赠信物时说过的话。”

  他问道:“阿婉怎么把它们翻出来了?我锁在箱子里,和你成婚时的凤冠霞帔放在一起,放的好好的。”

  我道:“流云十月要成婚,凤冠还没有买好,我就翻了衣橱,把自己的凤冠取出来借给她,开了箱子就看到了。”

  说着,我又有些不好意思了:“我还以为是梁宝林的遗物,正想恼你……”

  他却摇了摇头:“阿婉,梁宝林不一样的,你不用吃她的醋,她只是我的一个妾室,我和她之间并没有爱情。”

  他放开我,牵起我的手放在他胸膛上,胸膛之下,是他跳动的心,隔着夏衣单薄的布料,我摸到了他有力的心跳。

  他说道:“这颗心里,满满当当装了一个叫做‘常婉’的小姐,满的要溢出来了,阿婉摸到它了吗?”

  我在他胸前捶了一拳,嗔道:“贫嘴。先前你还说我是个贫嘴的道士,如今你倒把我那贫嘴的工夫全学去了。”

  他微微一笑,仍旧将我揽入怀中紧紧抱着,大夏天的也不嫌燥热。

  可我也贪恋他的胸膛呀! 仙子留步:太子很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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