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死了?
全身的酸痛感,无一不在残忍的提醒着她昨夜的耻辱和疯狂。
待眼睛适应了强光后,目所能及的只剩一片清冷,苏玦一怔,所有家具为什么都被撤走了!
苏玦把全身的力气都用到手臂上,虚软不堪的腿根仍旧不太使得上劲儿。
她不顾身子骨酸痛,趔趔趄趄地走到房门跟前,想要打开门一探究竟。
“锁死的!”
苏玦发现任凭她怎么拧,这门也打不开。
“怎么会……”她怔怔的跌坐在地上。
良久后,恍惚间想起什么似的,她又踉跄着跑向浴室,颤抖的打开喷头,全然不顾水温冰凉,站在蓬头底下,任由着这凉水浇湿全身。
渐渐地,苏玦有些支撑不住了,水温慢慢上来,浴室围绕着雾气。
她倚着墙面缓缓地滑下身子,任由这热水打在自己残破不堪的身子上,沉重的呼吸最终还是变作亢长的呜咽,一点一点的从她喉咙里逸出,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响。
苏玦将头深深的埋进两腿间,就着淅淅沥沥的水声,自己大哭着,在这凄凉的早晨显得格外的压抑。
直到她的身子被揉搓地泛起一片片骇人的红斑,她走出浴室,穿上昨夜被扔在地上破败不堪的睡袍,木木然的屈坐在房间一隅。
苏玦整个人陷入沉思,现如今的她还有什么筹码与许至礼抗衡,是她把所有事情想得太过于简单,却单单忽略了恶魔是无情的,凶狠的!
苏玦的手覆上小腹,不怎么经历昨晚后,肚子的这个孩子如今情况怎么样,眉眼中带着担忧。
在房里蹲坐并未过多久,大约中午的样子,许至礼就回来了。
他打开门,苏玦却动也不动的坐在原地,不如他想象中她会扑上来又打又骂。
实则,苏玦确也想骂他,只不过自己感到真的很累,力气像被抽离了身体,动弹不得。
“我无缘无故失踪,楚儿她们联系不到我一定会报警的!”这是苏玦思索了一早上,唯一想到且寄于希望的筹码。
许至礼不以为意的扬起嘴角,望向苏玦,低头随意的解着袖口的纽扣轻描淡写的说道:“我会向所有人宣告你和我去度蜜月了,不会有人打扰你和我。”
苏玦身形一抖,双手不自觉的颤抖起来:“许至礼,你到底要怎么样!”
许至礼轻蔑一笑,脸上的表情变化莫测:“如你所见,让你留在我身边,这是对你背叛我的惩罚。”最后几个字,许至礼加重了力道,灌注着恨意。
苏玦瞪大眼,不可思议地望着面前的男人,此时,她好似看到一种病态的疯狂显现在许至礼的脸上。
“你疯了,我死也不要和你在一起!”
“不可能!”
苏玦充满怨恨的死死盯着许至礼,手死死的拽住许至礼的衣袖,生怕他又将自己锁在房里自己走了。
“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选择,以后你只能呆在我身边,好好看这一切好戏。”
许至礼阴冷的说着,手臂一甩,将苏玦扯倒在地。
“不要再试图激怒我,毕竟现在的你不如五年前,你的弱点太多太多!”许至礼居高临下地睨视着苏玦。
而苏玦竟突然气急攻心再次晕了过去。
…………………………
与之同时,商业罪案调查科也拿到了确凿的证据,而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一个人———顾元。
“顾先生,我想您是无法保释外出了,刚刚上面已经下了正式的逮捕令。”
陆警司说罢将手中的抓捕令移至他的面前。
顾元看也不看,一把将它打开。
“滚开。”他冷声喝道。
“顾总,万万不可。”一旁的律师也急了,眼下必然不能和警方有冲突,他急忙拉住顾元,也顾不上之后会不会被炒鱿鱼。
“顾先生,恐怕您在开庭前是暂时不能离开警局了。”陆警司仍旧语气平和,不受影响。
…………
林城,还在医院陪护的周嘉黎和周母收到了一个来自第一监狱里的噩耗。
“周北辰今早于狱中死亡……”
周母手里端着的汤碗“哐当”砸落在地上,汤溅了裤脚一片。
她的手仍旧不停的颤抖着,嘴也合不上,一直在念叨着:“不会的,怎么会,不会的,怎么会……”
“妈,你怎么了?”周嘉黎上完厕所回来,看到周母魂不守舍的样子,汤还撒了一地,当即下了一跳,小跑着到她身旁。
“你哥哥,你哥哥他,他们说他……”周母抽泣着,上气不接下气,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上来。
“妈,你慢点儿说,那个人他怎么了?”周嘉黎心里也是有些焦急的,毕竟是二十多年的亲人,割舍不下的血缘。
“他们说,你哥哥他死了!要咱们去认领,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啊!”
周母悲戚的哭喊着,嗓子变得沙哑。
周嘉黎一边轻抚着周母的背,安慰着她,自己却也不自觉的哽咽起来:“死了?不会的,我们去看一看就知道了,不会的。”
就像自我催眠的咒语一般,两个人不断重复着相同的话。
周嘉黎和周母两个人打车来到监狱时,都还是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
对于当初三步就上车的富贵家庭,现如今打个车对她们来说都是一件奢侈的事,可由于太过心急,两个人就招了出租车。
来到监狱,监狱长一脸凝重又充满歉意的望着周母,让她觉得从头到脚的溢起寒意。
“我请求您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周母话音刚落就想要双膝跪地。
监狱长急忙将她捞起,“周女士,您先请起。”
“这件事,我们也非常抱歉。周北辰在进入狱中就染有毒瘾,因此要进行强制的戒毒,但这种毒品不像一般的海luo因,而是一种纯度极高的‘蓝bing’,戒掉的过程很艰难,而就在今日凌晨,周北辰再次发作,因为受不了煎熬,抽搐过程中咬舌自尽了……”
监狱长一脸的遗憾和愧疚,虽然犯人是意外死于狱中,但毕竟是一条人命。
确认不是恶作剧后,周母跌落在地,嚎啕大哭起来。
“我的儿啊,你怎么这么命苦,怎么狠心留下妈妈就这么走了。”
监狱长也不好将她驱逐在外,只得任由她宣泄着自己的伤心。
周嘉黎蹲下扶住周母,心里说不出的滋味,而腹中的孩子像是有感应一般,周嘉黎只觉腹部突然绞痛了一下。
“不会的,他不会选择了结生命,他不会的!”周嘉黎目光坚定的望向监狱长,要从他的脸上探寻出什么。
监狱长被盯得发怵,不自然的别开脸庞。
“请二位节哀顺变。”
“我说他不会的,他说过要出来给我们好的生活,他不会!”
周嘉黎笃定的声音犹如一剂强心针,注入周母的灵魂中。
“是啊,我的辰儿断然不会,一定是你们,是你们害死了他!”
周母猛地站立起身,揪住监狱长的衣领,因为激动,唾沫星子飞溅他一脸。
监狱长黑着脸,抹掉自己脸上的口水,将她的手掰开,毫不客气的说:“周女士,我的职责在刚才已经履行,至于尸体,你们找个时间领回去,恕不奉陪!”
他拍了拍衣服,阔步向里,消失在两人的视线中。
“还我辰儿,我的儿啊!”周母捶胸顿足,一阵又一阵的凄厉叫喊声在监狱口回荡着。
……………………
苏玦醒来的时候,天色已黑,奶油守在她的床前。
见她睁开眼睛,奶油高兴的唤着:“妈咪,你醒来了!”
接着又唤:“爸爸快来,妈咪醒来了。”
紧接着苏玦听到了一阵惹人烦闷的脚步声袭来,越来越近。
刚想开口,喉咙就传来火烧般的疼痛,眼睛粘稠得睁不开,只得又重新合上。
不过须臾,门把响动,身边的床铺明显的凹陷了下去,一双手在苏玦的额头上拂动着。
苏玦的额头滚烫着,和着她身体里的热度一同在煎熬着。
闭着眼,苏玦也不想看见许至礼的表情。
“爸爸,妈咪怎么样了?”奶油天真的声音响在耳边,苏玦感到一阵鼻酸。
“你先去休息吧,守了大晚上,妈咪没事了,乖。”
许至礼耐心的哄着奶油,先陪她去到她的房间。、
听到他们俩的对话,苏玦吸了吸鼻子,她的奶油,这么懂事,而她却让这个纯真的孩子陷入了危险中。
不一会儿,许至礼又重新回到了这个狭小的空间。
“要不要去医院看看,你有点发烧。”许至礼的声音沉沉。
苏玦不语,僵硬地躺在床上,只是轻轻挪动身体,一阵剧烈的疼痛蔓上,苏玦攥紧被单,紧紧咬住牙关,不肯妥协。
头顶是一片沉默,片刻后,传来微不可察的叹息声,苏玦又再次听见了门把的声音,之后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他的怀里,手脚都被他束缚的好好的,动弹不得。
整个人好似蜷缩在他怀中,犹如一个刺猬。
额头的滚烫好像消减了一些,头也没那么晕眩,苏玦隐隐约约闻到空气中残留的药膏气味,凉凉的。
“要喝水么?”身旁的人被苏玦的微微动静叫醒,声音透露着一丝暗哑。
不等苏玦回答,下一秒,水已经送到了她的嘴边,同时,打开了床头的壁灯,昏暗的灯光刚好照射在许至礼冷峻的面容上,晃神间,好似在他的眸中闪烁着那似曾相识熟悉的光彩。
苏玦低下头,默默地珉过他递过来的水,喉咙的干涩稍稍缓和了一些,想开口,声音却还仍不太发得出,有些嘶哑。
“你的烧才刚退下,现在就不要说话了!”许至礼将水放到一边,呵斥道。
苏玦有那么一瞬间竟然产生了错觉,记忆中那熟悉的充满了宠溺和珍视的脸浮现在面前,逐渐清晰。
而如今,恍如隔世,留下的只有陌生和冰凉。
苏玦有些哽咽地垂下眼睑,或许人在脆弱的时候就会容易多愁善感吧,她自嘲。
……………………
第二天,许至礼果然说到做到,各大媒体都在大肆渲染着苏玦和许至礼的秘密婚礼,以及之后的蜜月旅行。
纷纷猜测结婚如此迅速是否是苏玦已经“有种”,两人奉子成婚。
而周嘉黎此刻却还刚刚从病床上退去麻药清醒过来,咳嗽了两声。
周母将手上的报纸一把藏在身后,往后退去,放在桌上压着,才往她的床边走。
“黎儿,你醒了!”周母嘴角扯着不自然的笑容。
“妈,你刚刚是在藏什么??” 你离开我的春秋冬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