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秋兰一纸诉状告到了皇帝面前,而白兰此时才刚刚将可沁交到大理寺。
皇帝的手下出现在大理寺的时候,她的神情还有些恍惚,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人,说道:“还真是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不得不说,董秋兰这一告,将白兰和徐天宁这么多年的谋划,毁于一旦。
一个九王妃,为什么回去关注白若冰的生死,为什么要在安平公主的身边安插人手,又为什么一定要将白兰置于死地。
在那个多疑的皇帝眼中,这些问题只会有一个答案,那就是九王爷一直都不安好心,这些年的不理朝政,不过是障眼法而已。
而九王爷的失势,连带着董家,在朝堂上也不过就是昙花一现。
傻,真是太傻了。
董秋兰的皇后之位,明明已经在眼前,没想到她竟然真的傻到亲手交了出去。
董秋兰告的是白兰的杀人之罪,虽然白若冰已经被贬为官妓,但也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也是曾经的贵妃,这事儿才刚刚被捅出来,就在后宫中引起了轰动。
韩诗怡听到这个事情的时候,嘴角微微的勾起,眼神中也带着意思精光:“都说安平公主是皇上最喜欢的妹妹,不知道出了这种事情,皇上还会护着她吗?”
韩诗怡现在是贵妃,也是仅剩的韩家人,为了替韩家上百口报仇,她等这一天已经太久,不可能将这么好的机会白白的放弃。
“皇上。”
她笑着出现在了勤政殿,还端着刚刚熬好的雪梨汤,见皇帝的表情愤怒,现在是红高兴,表面上还装着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皇上这是怎么了?先喝口汤降降火,别气坏了身子。”
皇帝瞟了一眼韩诗怡,想到当初是她联合白兰一起将自己从平钰月的手中救出来,下意识的就将韩诗怡当成了白兰的人,并没有提及一句关于董秋兰告御状的事情。
可是韩诗怡却并不藏匿自己的小心思,直白的说了出来,还说道:“皇上可知道,知书贵妃是怎么死的吗?”
知书是被前皇后,平钰月的冰肌膏给害死,这件事情早就已经有了定论。
韩诗怡微笑着说道:“皇上,当初安平公主将匕首交到臣妾的手中,勒令臣妾杀了贵妃,臣妾若是不做,她就要了臣妾的命。”
皇帝端着雪梨汤的手,突然顿了一下,汤倒了一身,“你说什么?!”
“皇上,您还不明白吗?!”韩诗怡激动的说道:“董秋兰是九王爷的妃子,这才成亲几天,就闹出这样的事情,摆明了不让安平公主好过,皇上,您就不觉得,这其中有什么猫腻吗?”
皇帝一愣,人在京城的王爷只剩下徐天宁和徐正天,而徐正天的兵权被夺,折腾不起,徐天宁就不一样了,而董秋兰的态度,莫非……
九王爷和安平公主,早就已经暗度陈仓,想要谋算这皇位了?
秉着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的态度,皇帝将白兰宣召进宫,而白兰行至宫门口的时候,就看到了站在那里的国师。
无尘子神色紧张,屏退下人,直接将白兰抱在怀里:“你怎么就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呢?”
白兰奋力想把他推开,“小道士,你难道忘了,男女授受不亲吗?”
无尘子根本不放,低沉着声音:“我让你别再管京中的事情,你为什么就是不听呢?!”
白兰冷哼:“听你的话?我可不想再死一次!”
本以为这个“再”字会让无尘子疑惑,但是她根本没想到,无尘子接下来的话,才真正让她感到震惊。
就见无尘子环顾四周,确定没有旁人之后,才下定决心说道:“我费尽心思让你回到过去,不是让你来枉顾性命的!”
白兰脚下一个踉跄,整个人瘫软在无尘子的怀中,她用了很长的时间,才反应过来无尘子这句话的意思,突然讪笑起来:“你,让我重生?”
无尘子一直都知道,但是却没有点破,而是像一个旁观者一般,看着她游走在各色王爷之间,看着她复仇,看着她一点点的为徐天宁称帝铺路。
她突然觉得自己就是个笑话。
“你让我重生?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爱你!”无尘子发了狂,“我喜欢你,所以我不能看看你和别人的孩子,我不想看到你和别人在一起,我用尽全力让一切重来,就是想再来一次,我不再伤害你,你是不是就会和我在一起?”
“哈哈哈哈……”
白兰觉得是那样的可笑,前世伤害自己最深的人,竟然是让自己重生的人,而这个人,竟然恬不知耻的站在她的面前,说着“爱和喜欢”。
“是啊,你没有再伤害我,那是因为,你根本无法伤害我!这一世我没有孩子,你不可能在活活烧死我的儿子,你还能怎么伤害我!”白兰一步步的后退,她觉得无尘子就是一个疯子,“你走,离开我,离我远远的!”
无尘子往前走,白兰就往后退。
也就是这个时候,皇帝带着大队人马出现,将白兰和无尘子团团围住。
皇帝震怒:“国师大人,你想做什么?!”
无尘子置之不理,冲着白兰伸手,“来,到我身边来。”
禁卫军的包围圈越来越小,即便白兰有千百个不愿意,但是也做不了什么,只能一点点的靠近无尘子。
无尘子猛地将她拉紧怀里,死死的保住:“你放心,有我在,我不会再让他们伤害你。”
董秋兰状告白兰杀人的事情,还没有还是审,无尘子就做出这样的事情,甚至为了白兰和禁卫军动手,皇帝的脸色越发的不好,“无、尘、子!”
无尘子把白兰护在怀中:“参见皇上。”
皇帝冷哼:“你的眼中,还有朕这个皇上?!”
无尘子没有回话,而是看了一眼四周的禁卫军,问道:“不知皇上这是在做什么?莫非是臣做错了什么事情?”
皇帝抬手一指:“你问问你怀中的人,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事到如今,皇帝已经默认白若冰就是白兰杀的,目光冰冷,十足的帝王:“白若冰即便是被贬为官妓,那曾经也是朕的妃子,你出于什么目的杀了她?又想掩盖什么事情呢?”
白兰挣扎着,想从无尘子的保护中出来,奈何根本不是无尘子的对手:“皇上以为,我想掩盖什么呢?”
皇帝摆手,禁卫军站定,也就是这个时候,从不远处城墙上,传来铠甲的声音。
满城墙的守卫,将皇帝团团围住,徐天宁站在正中间,笑着答道:“安平公主想要掩盖的,自然是臣弟的事情。”
虽然匆忙,但是京中已经没有可以与徐天宁对抗的人手。
顿时,刚刚还高高在上的皇帝,犹如丧家之犬,“徐天宁,你想谋反吗?!”
徐天宁穿着铠甲站在高高的城墙之上,接过下人递来的弓箭,直接就瞄准了皇帝:“皇上突发恶疾,不治身亡,传位于九王爷徐天宁。皇兄,您觉得,我这个想法,怎么样?”
“护驾,护驾!”
无尘子一愣,而白兰微笑着从他的保护中走出来,说道:“小道士,你的身边,只有我了。”
他被算计了。
从董秋兰进宫开始,这一切都在白兰的掌控之中。白兰说过,要让徐天宁堂堂正正的接过皇帝之位,却没想到,竟然早已经等不及。
禁卫军冲到皇帝身边,将他团团围住。
而白兰则淡定的一步步的没靠近他,“皇兄,我本想再留你些日子,只是没想到,你竟然将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的招数用的这么顺手,一点机会都不留给我。”
白兰去解决白若冰的时候,发现在白若冰的房中,有很多精致的摆件,还有那么一两件,连公主府都很少见的东西。这些东西,来之不易,断然不会是白若冰的恩客能够送给她的。
正是因为如此,白兰多了一个心眼,在白若冰的房中翻找了一番,就找到了白若冰和皇帝来往的书信。
皇帝许诺,只要白若冰能杀了白兰,拿到号令异姓王手下的玉镯,就帮她离开官妓的奴籍。
这一天,宫中腥风血雨,宫外并没有风吹草动。
第二日,照常早朝,坐在龙椅上的人,已然换成了徐天宁。
国师无尘子主动请辞,要云游四方,安平公主白兰,也默默地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那一天的事情,并没有记载在正史当中,反倒有些野史中透露了一些。
而后来往京城的行脚商中传出一些话,说是在各地都见到一位风姿卓越的道士,身边跟着一位貌美的女子,也不知真假。 国师在下我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