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韶音难以置信的看着沈隽吃完了那几个元宵,觉得沈隽现如今的脸皮,真的是厚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
她无语的吸了一口气,忽然听到沈隽开口:“那个杜公子。”
又要扯这人做什么?
苏韶音是真的无奈了:“我对他并无任何感……”
“那一日里,除了你下的泻药之外,这个杜公子还中了招。”沈隽不慌不忙的接过店小二递来的毛巾擦拭唇角,十分自然的打断苏韶音,神色平和的往下说:“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没有来找你的麻烦。”
说起这个,苏韶音也觉得奇怪。
那一日相亲之后,这件事情便就这样了了。
以至于,连裴氏都不曾找苏韶音的麻烦。这件事情,就自然而然的,被苏韶音忘诸脑后。
“是你动的手脚?”苏韶音听到这儿,立刻看向沈隽。
这人知晓的这么清楚,若说是和沈隽无关,苏韶音却是一个字都不信的。
沈隽倒也坦然,听苏韶音问自己,跟着点头:“是我。”
“他想娶你,真是痴人说梦。”沈隽又跟着补充:“所以,我点了他某个穴道,要他好生丢了脸。”
苏韶音听到这里,错愕的看向沈隽。她一直说沈隽小肚鸡肠,现如今才真的觉得,自己并未冤枉沈隽。
他们之间清清白白,沈隽便这般厚着脸皮,对她身边的男人抱着莫大的敌意,也是奇葩。
难道就没瞧出,那杜公子对她不感兴趣吗?
苏韶音想到这儿,嘴角抽了一下。
只是沈隽说的小小惩罚,她便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了。
“杜公子好色,不论遇到什么麻烦,去青楼发泄一通,便烟消云散。而我给出的一点小惩罚,能让杜公子不举。”沈隽嘴角是一抹淡淡的笑,就像是这一刻从沈隽口中说出去的,是再稀松平常不过的事情了。
虽然这话题露骨,苏韶音该本着男女有别,不能再听下去。可她还没来得及捂住耳朵,苏韶音人听到这儿,神色里多了一抹难以置信,相当震惊的看向沈隽:“你的意思是……”
“就是阿音你听到的意思。”沈隽笑容满脸:“你觉得这样的惩罚如何?”
如何?
真的要评价一番的话,苏韶音觉得这样的惩罚,有点阴损。
毕竟对杜公子那种男人来说,那东西意味着尊严。沈隽动了这手脚,导致杜公子在青楼里,当着那么多歌姬的面丢了脸。
苏韶音现在听沈隽提起,情不自禁幻想当时场面,都为杜公子觉得难堪。
“最好笑的,是那位杜公子以为是自己腹泻,虚脱所致。第二日,又去了。”沈隽似是想起那画面,嘴角多了一抹忍俊不禁:“阿音,你不知道,他当时有多么窘迫。”
苏韶音也觉得有趣,可这话从沈隽口中说出,却有些恶趣味了。
毕竟沈隽怎么看,都是那始作俑者。
可别往她脸上贴金,说是为她而做。
“我点了穴道,没有用太大的力道。大概持续半个多月,杜公子便可以恢复如初。”沈隽说到这里,又是一阵轻笑:“这半月来,杜公子一直遍寻名医,也是有趣。”
都是你折腾出来的,你还觉有趣!
苏韶音听到这里,立刻瞪了一眼沈隽。
沈隽分外无辜:“难道我能任由那人欺负你么?”
苏韶音这便无言以对了。
沈隽真是将那投机取巧的本事学了一个完全,动辄开口说的话里,大半都是为了她。
她越发觉得,自己被沈隽吃的死死的。
想到这儿,苏韶音神色露出一抹嫌弃。
她给了小二银子,从店里走了出来。听到更夫敲了三下之后,苏韶音忽然顿了一下。
桃枝!
她怎么就把桃枝给忘记了。
苏韶音欲哭无泪。
而且现在已经这么晚了,她归府也要免不了要被质问一番。这一刻想起这些,她就觉得头疼。
裴氏这几日里,正愁找不到她的麻烦……
等一下!
苏韶音想到这儿,眼睛猛然一亮。或许,今日之事,还不是一个麻烦。
又或许,她可以借此,做一件自己一直想做的事情。
“阿音,你在想什么?”沈隽见苏韶音一言不发时,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神色狡黠,顿觉有趣。
他娘子一双琉璃瞳仁快速转动时,他便知道,是有人要倒霉了。
“送我回去。”苏韶音懒得和沈隽废话。
城西距离城东,约莫有十里开外。这么晚了,苏韶音没地方能雇马车。沈隽有轻功,带她轻轻一跃,便能快速回到苏府。
有这样的人力马车,不用便是浪费了。
沈隽听苏韶音这近乎像是命令一般的语气,脸上的表情多了几分哭笑不得:“阿音,我怎么觉得,我是你的马夫?”
苏韶音闻言,小巧的下巴扬起,神色里多了几分趾高气扬:“不然,你以为你是什么?”
沈隽瞬间噤声,跟着又笑了。
莫名其妙!
苏韶音轻哼一声时,发现沈隽对她张开双臂:“阿音,是你来,还是我来?”
“我来。”苏韶音担心沈隽对自己动手动脚,迟疑之下,犹豫着上前,小心的伸出手,捏着了沈隽腰间的两侧衣服。
想要离开这儿,便免不了肢体接触。
好在现在月黑风高,四下人群散去,倒也无人注意他们。
否则,苏韶音还真的羞恼的要挖一个地洞钻进去了!
沈隽看她害羞,情不自禁凑上来。刚打算一吻芳泽,苏韶音就已经抬起头,神色谨慎的盯着沈隽:“你要做什么?”
沈隽微微咳嗽一声,眼神倒还清澈:“我?阿音,你猜我想做什么?”
无耻!
苏韶音在心里骂了一句。自己做了那些见不得人的举动,是怎么厚着脸皮询问于她的。
装腔作势,是沈隽的好本事!
苏韶音哼唧了一声,皱眉看向沈隽:“老实一些,否则我再也不见你了。”
说完这一句,想起自己方才若是没有抬起头,沈隽的吻就要落下来的时候,苏韶音脸色微红,是真的觉得有些羞了。
沈隽闻言,神色里是毫不掩饰的欣喜:“阿音,你的意思,是我想要见你时,还能去……”
“不许翻墙,更不许破门而入!”苏韶音想到沈隽往日里举动,便忍不住想要冲着人翻一个白眼。
还世家公子哥儿呢,做事行为这般地痞,简直是厚颜无耻。
“那一日的花,是你送的么?”苏韶音想到沈隽酷爱翻墙,便想起那一日雪地里的红花。
沈隽怔住:“什么红花?”
苏韶音瞬间愕然:“不是你吗?”
那又是谁?
难道这花,还有其他警示的意味么?只是一朵花,并未留下任何讯号,苏韶音从中根本无法整理消息。
“阿音,你希望是谁?”沈隽总爱故弄玄虚,趁苏韶音分神之际,开口问她。
苏韶音愣了一下,嫌弃的看着沈隽:“果然是你!”
她现在怎么会这般愚笨!
时常沈隽说什么,她潜意识里便相信了!
可事实上,沈隽也是会撒谎的。
沈隽闻言,立刻笑了。他眉眼弯弯,皓齿洁白:“阿音,你真聪明。”
呵!
苏韶音从嗓子眼儿里挤出里一句冷笑。
聪明?聪明到被沈隽耍的团团转?
在苏韶音分神时,沈隽已经把她抱了起来。他脚尖踩地,气沉丹田,跟着便一跃而出。
夜晚的风寒冷,可沈隽把苏韶音护的极好。苏韶音只能听到风在自己耳边呼啸而过,却不会觉得冷。
无意识里,苏韶音往沈隽的怀中,靠的近了一些。
两个同病相怜之人,总是会情不自禁依偎取暖。
苏韶音太了解这个道理,所以才一直都不愿意承认。因为,她不想看到可怜的自己。
可沈隽呢?
沈隽似乎过的并不差,可和她一样……甚至比她还要身不由已。
那这个家伙的笑呢,只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本领么?可在她面前的笑,也是虚伪的吗?
等苏韶音回过神来,发现自己人已经站在了竹林居内。
她轻轻推了一下沈隽,沈隽立刻把她放了下去。
苏韶音站在原地,看着蒙蒙亮的天色,忍不住笑了起来:“说,你这般轻车熟路,是不是没少翻我的墙根?”
本打算借此调笑沈隽一番。
可没想到,沈隽听闻,神色颇为认真的点了点头:“睡不着的时候,就会想来看看你。这一个月内,应该也会有十几次吧。”
十几次?
苏韶音嘴角无意识抽动了一下。
只是沈隽眼神真挚,这话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既然沈隽真心不可辨,苏韶音跟着也洒脱了一些:“原来如此,那看来沈公子你这般神神叨叨,是因为睡眠不足。你这是脑袋里的毛病,估计看不好了。不如去找大夫,开些稳定心神的熏香,估摸着会有些效果。”
苏韶音眨巴着眼睛,神色狡黠的看着沈隽。
她现在多了乐趣,特别喜欢调笑沈隽。 重生之蛇蝎毒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