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苏连音便是抢了苏子佩的婚事。
没想到,这一生发生了这般大的变化后,命运竟然又重叠在了一起。
此情此景,苏韶音只觉语塞。
她只觉得,自己好像玩不过命运。
可她坚决,不会让曾经发生的事情,再次降临在自己头上!
“唔!”苏子佩正骂的难听,肚子忽然觉得一痛。她神色狼狈,下意识看向苏韶音。
苏韶音回过神来,迎着苏子佩的目光,心下一沉,有些警惕着退后的时候,却已经来不及了。
因为这一刻,苏子佩的腹泻不止,也不知道是不是拉在了裙带里,一股更难闻的恶臭,瞬间扑面而来。
巴努是个直性子,见状跟着狐疑的开口:“我是到了牲口棚吗?”
苏子佩又羞又恼,却又不敢瞪巴努。她夹着双腿,身子不停的抖着。见婢女也不知道扶着自己,立刻张口便骂:“我是养了你一个废物吗?你这刻眼睁睁的瞧着我,是要看我出糗?”
婢女闻言,神色惶恐着,连忙上前搀扶苏子佩。
只是这一股腥臭味儿,让她反胃的想吐,却也不得不还要忍着。
苏子佩被扶回自己的院子后,苏韶音甚至还觉得,自己这竹林居的臭气未散。
她眉头紧拧,看向流云:“你来清理。”
流云一顿,见苏韶音态度淡淡,也不敢推辞,只能忍着恶心上前。
桃枝见状,嘴角是一抹小小得意。
瞧,小姐还是疼她的呢!
自从跟了小姐住在竹林居之后,桃枝就再也没有做过苦力。别说现在皮肤养的白白胖胖,就连那一双手都细腻了许多。
若不是桃枝神色憨厚,旁人看桃枝这般细嫩,怕是要把桃枝当作是小家碧玉。
苏韶音觉得这院子味道难闻,立刻带着桃枝去了祖母的祠堂。至于巴努,就只能可怜的被留下。
苏子佩找自己,兴许是为了发牢骚,又或者是有其他的目的。可苏韶音没那么慈悲,要处处为苏子佩收拾烂摊子。
到了祠堂,还未走入,王婆子神色激动的朝苏韶音走来:“醒了!”
王婆子神色匆匆,好似是正打算去通知苏韶音一般。
醒了?
苏韶音心里一顿,跟着跟在王婆子的身后,快步踏入屋内。
她看到祖母脸色蜡黄,心疼的走上前,立刻捂住了老夫人一双手,颤抖着声音叫了一句:“祖母!”
老夫人瘦了不少,就连保养得当的一双手,如今也只剩下了皮包骨。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也不知道这一次老夫人醒来,是否会渐渐好转。
“韶音。”老夫人往日里混沌的眼眸,今日里瞧着清楚了许多:“这些日子里,辛苦你了。”
谁守着自己,王婆子都一一告知了老夫人。
想起自己那好儿媳这些时日里,也不过是装腔作势来看过自己几次,老夫人心下便是一阵凄凉。
她和裴氏,就如同自古至今的婆媳一般,关系差到极致。可那表面上该维持的,却是一点都不差。
老夫人上了年纪之后,便开始不问府内事。可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老夫人的话,远比裴氏的更有份量。
何况这么多年来,老夫人和裴氏相处,积攒下的怨气,自然也不会少。
如今关系僵持,也不是没有道理。
“不辛苦。”苏韶音心疼的看着老夫人:“祖母,辛苦的是您。”
“我怕是活不了几日了。”老夫人听了苏韶音的话,神色飘渺了一些:“这几日里,我总梦见,你祖父在对我招手。可我走的很慢,总是抓不到你祖父的手。就在今日,我险些就要握住他,却就这样醒了。”
苏韶音听着这些,只是摇头:“祖母……”
“我的身体,我心中有数。”老夫人笑着摇了摇头:“只是可怜了你,日后在这府中,被人针对时,我不能护着你了。”
苏韶音听到这儿,泪才终于忍不住,跟着落了下来。
对于她的心事,祖母一直知晓,可祖母却从未揭穿过她,反倒真的,把她当了嫡亲的孙女。
“傻丫头。”见苏韶音落泪,老夫人眼眶一酸:“我虽然老眼昏花,可这心却还没有盲。谁对我好,我一眼就能看出来。她们都当我老了,随意敷衍我。可你,却是真心的。”
至少那些举动,是装不出来的。
苏韶音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只是心中酸涩,眼泪怎么都忍不住。
“别哭了。”老夫人轻轻拍了拍苏韶音的手背:“我还活的好好的,你这么早便要为祖母哭丧了?”
苏韶音听到这儿,神色有些羞恼:“祖母,话不能乱说!你的身子,会慢慢好转起来的!”
这是苏韶音,第一次在老夫人面前顶嘴。往日里的她,都是低眉顺目,唯老夫人的意见为重。
老夫人看到这儿,跟着就笑了:“这件事情,就不要再说了。”她喘了一口气:“我累了,现在这会儿先休息一下。韶音,你去忙自己该做的事情吧。”
苏韶音听老夫人话中有深意,却也不敢多问,跟着点了点头,轻轻嗯了一声。苏韶音走出祠堂,抬起头看了一眼太阳。
寒冬即将结束,可春天,真的会来吗?
苏韶音走回自己院子时,凑巧看到一个长相有些轻浮的人,从九姨娘牡丹阁走了出来。她觉得有问题,下意识多看了一眼。
却没想到,那男人看到她时,竟然还对她挤眉弄眼。
果真轻浮!
苏韶音不悦,对桃枝示意。
桃枝心领神会,立刻上前,指着那男人,道:“你是何人?这后宅之内,不许男子随意进入!”
男人闻言,笑着抱拳,神色里轻浮不减,又多几分暧昧:“小生是郎中,来府上帮九姨娘诊治。”
郎中?
苏韶音狐疑的瞧着这个男人,忽然从他身上闻到了一抹若有似无的香气。
这是女人的香脂香粉,这男人怎么会用?
而且这男人若是郎中,为何生的这般贼眉鼠眼?
苏韶音说的贼眉鼠眼,是这人瞧着,便不像是好人。这男人的五官,倒也俊朗。只是放在一起,再配着他那含糊不清的笑容,就有些让人不快了。
“九姨娘病了么?”苏韶音神色平和,淡淡开口询问。
这男人闻言,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开口时却有些闪烁其词:“是病了,不过是小病,不碍事的,就是需要多加调理。我看小姐脸色也不是很好,不如小生也帮小姐把把脉,诊治一二?”
苏韶音轻笑一声,立刻退后一步:“我不似九姨娘身子虚弱,不需诊治,先谢过了。”
“那真的是可惜了。”男人爱声叹息一声,又对苏韶音眨了眨眼:“若是小姐哪里不舒服,可去前街寻我。我啊,什么病都会看,保准让小姐你舒舒服服的。”
这人说话,怎么这么阴阳怪气的?
苏韶音眉头紧锁,也不言语。
这人不自讨没趣,微微笑过之后,一拱手之后,人便离去了。
桃枝看着那男人的背影,跟着打了一个哆嗦:“小姐,这人好生奇怪啊。”
奇怪的,怕是不止这个郎中。
如若今天不见到此人,苏韶音还真的把九姨娘这个人忘在脑后了。
原因在于,九姨娘这几日里,也太安静了一些。
九姨娘的安静,不知道是否和这个郎中有关。
或许,两个人之间,有什么不能言说的故事么?
苏韶音嘴角勾起一抹笑,心中多了几分拭目以待呢。
只是有关九姨娘的事情还未发生,下午苏府却还是热闹了起来。
说来许公子的办事效率是极高的,早上才和苏连音见了面,下午这聘礼也就算了来。而且,说的光明正大,自己要迎娶之人,是苏连音。
看到聘礼的时候,苏子佩嚎啕大哭。尤其是听自己妹妹说,那许公子温文尔雅英俊不凡,完全不是外界人传说中的阴鸷狠毒模样。
苏韶音没去九姨娘的院子看,那个苏子佩倒是红着一双眼睛,不甘心的到了她的竹林居,死死的盯着苏韶音,眼神中满是怨恨。
苏韶音失笑,觉得苏子佩大概是怨恨自己断了她的姻缘,毁了她的似锦前程。也不想想,最开始不想嫁的人,到底是谁。
知道苏子佩蠢笨如猪,苏韶音对于此人之事,便不怎么想理会了。
她更好奇的,是苏府另外一件大事。
裴太傅当年的得意门生,罗云生,到了他们苏府暂住。
这罗云生本来是一方县丞,算是屈了才学。只是这人心态斐然,竟然忍了十几年寂寞,做出业绩,被调来了京都。
因着还未置办家业,罗云生也未曾娶妻,只带了一名管事。帮衬着裴太傅的名声,暂居在他们苏府。等到寻到一个好的去处,便会搬离。
这个罗云生,今年约莫三四十岁。周身是浓烈的书生气,看人为文尔雅,和苏厝那为官数十载的圆滑不同,多了几分平易近人的气质。
尤其罗云生肤白,留一缕络腮胡,看着竟然还有几分道气卓然。
苏韶音情不自禁想起,这个罗云生自小失去双亲,拜在裴太傅门下。
和裴氏,也是青梅竹马呢。 重生之蛇蝎毒后